作者:贡茶
孙嬷嬷道:“姑娘且放心,这些日子,我悄悄买通了罗府一个婆子,让她留意着罗文茵的动静,那边有个动静,自会过来告诉我的。”
主仆说话,便有婆子在外边帘子喊道:“孙嬷嬷!”
孙嬷嬷应声出去,低声问道:“何事?”
婆子小小声道:“后门有一个婆子说要见你,只说有重要事。”
孙嬷嬷忙至将军府后门,待开了角门,却见门外站着的,正是她买通的罗府肖婆子,一时问道:“有什么消息么?”
肖婆子看看四周无人,这才贴到孙嬷嬷耳边道:“罗夫人请了一位花大娘在府中教软鞭,一时不察,自己甩了自己一鞭子,腿上出了血痕,因怕留疤,便去请白御医,却没请到,说白御医进宫了。当下令人出门请大夫进府配药膏呢!”
她说完,摊手道:“是你说的,只要有动静就来告诉你,这也算动静么?”
孙嬷嬷笑道:“算!”说着在肖婆子手里放了一块银子。
肖婆子手掌一拢,感觉到银子的大小,喜不自胜,忙忙道谢。
孙嬷嬷又道:“你且回去,若她们要出门之类的,速速来报。”
肖婆子应下了。
孙嬷嬷看着肖婆子走了,嘴角噙了笑,这个肖婆子如此贪财,今日的消息虽不值钱,且给她一锭银子,异日不管有什么动静,不怕她不马上跑来禀报的。
罗文茵这几日却是不敢出门,深怕又有什么不可抗力事件发生。
这一天早上正练软鞭,夏氏却跑来道:“姐姐快回房换衣裳,宫中来人,说皇上召姐姐进宫。”
系统的声音响起来道:“夫人,为防又有不可抗力事件,你这厢进宫,还是想想如何令自己动心动情吧,待揣着一个宝宝,不可抗力事件自然消失。”
罗文茵问道: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想要联姻的事儿也会消失么?
系统道:“已发生的事,自不可能消失。常理会发生的事,也仍然会发生。只是说不会发生太过诡异之事。”
罗文茵叹气道:我还以为怀上宝宝,一切糟心事全消失了呢!
系统:“醒醒,不要做梦。”
张子畅下了早朝,在养心殿批折子,待听得罗文茵来了,忙令人快请。
“给皇上请安!”罗文茵行礼。
张子畅摆手道:“快过来坐在朕身边。”
待罗文茵落座,张子畅便道:“茵儿,元国王爷并游离国太子求亲之事,你知道了罢?”
罗文茵点头道:“两个弟弟说了,外间也传得沸沸扬扬了。”
张子畅道:“朕若这当下接你进宫,封你为妃,又怕太过招人非议,于你不利,现下正为难。”
罗文茵道:“我倒是想过了,这当下只好去花冠道当女道士了。”
张子畅沉吟一下道:“且待殿问过后,看看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肯不肯息了心思,若不肯息,再做打算。”
张子畅说着话,伸手抚了抚罗文茵的鬓边,凝视她道:“几日不见,甚是思念。”
罗文茵觉得他眼神太过火热,心头一跳,不由自主低头。
系统的声音响起来道:“夫人,你似乎心动了,这么一个时候,不考虑顺势靠到皇上肩头么?”
罗文茵:单靠一下肩头又不能揣上宝宝。
系统马上道:“你靠肩头了,皇帝这个闷骚不会斋坐,马上会行动的。如此,这趟就能揣上宝宝了。”
罗文茵闻言,缓缓倾了倾身子,准备靠向张子畅肩头。
她才一动,突觉头一痛,只好又坐正。
系统:“你还没有动心?”
罗文茵:呜呜!
第63章
殿外突然脚步声响,杨公公的声音禀道:“皇上,太后娘娘听闻罗夫人进宫,特令人过来,要召罗夫人一见。”
罗文茵一惊,忙坐正了身子。
张子畅也皱眉道:“母后怎么突然要见茵儿了?”
他说着,吩咐杨公公道:“你送茵儿过去寿春殿,若有什么不妥,即刻令小太监过来通报。”
杨公公应了,朝罗文茵道:“太后娘娘的人等在殿外了,夫人请!”
罗文茵有点嘀咕,太后突然召见,怕没有好事罢?
她一壁想,一壁随杨公公出了殿。
寿春殿中,赵慧茹正和赵太后说这些天的事,又道:“如今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提亲,两国皆想迎娶罗文茵,却不知道皇上作何想法,没有当殿答应,只说待到时殿问,看看罗文茵自己的意思。”
赵太后倚坐在榻上,腰间塞着枕头,指点嬷嬷给她捶腿,一边道:“元国既送了一位公主过来,这是一心交好了,礼尚往来,赵国本当也嫁一位公主过去,但人家没有强求娶公主,只说要娶一位和离之妇,皇上还不肯松口,这就过了。”
赵慧茹叹息道:“说起来也可气,皇上不肯答应让罗文茵远嫁,景阳一听皇上让他娶元国公主,竟在殿中发性子,说他不想娶。臣妾可掩着这件事,不敢让皇上知道呢!若皇上听闻景阳不想娶元国公主,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罚他?且又怕这事会让元国王爷不快。”
赵太后闻言,问道:“景阳这是喜欢谁家姑娘了不成?”
赵慧茹道:“臣妾也问过,他说他并没有喜欢谁家姑娘,但也并不想娶什么元国公主。”
赵太后训斥道:“你就是平素性子太软,不肯在儿子们面前威严,纵得他们一个两个坏脾气,凡事只顾自己,不肯顾大局。”
赵慧茹低声道:“姑母,臣妾想着宫中日子艰难,帝皇家不能随意玩笑,若再对儿子们威严,他们便太苦了,没料到反纵了他们脾气。”
赵太后哼一声道:“教子当张弛有道,你一味慈母心肠,反是坏事。”
赵慧茹当下苦恼,儿子不肯娶元国公主,这事儿若闹开了,可如何收场?
彼时听得皇帝让张景阳娶元国公主时,她还暗喜了一下,想着有一个儿子娶得邦交国公主,也算立功,却不料儿子会如此闹腾。
赵太后道:“事已至此,你只能想法说服景阳了。你已不得圣心,儿子们再闹,有一日我不在了,你们将如何?”
赵慧茹不由叹息。
一时殿外有声响,宫女报进来道:“罗夫人到!”
罗文茵在宫女引领下进了殿内,见得赵皇后坐在榻边,榻上倚坐着一个气色不佳的老妇人,便知道对方是赵太后了,当即拜下去道:“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坐罢!”赵太后淡淡道:“哀家喊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欲在赵国搅得风雨不宁,家族灭亡,还是欲要远嫁他人,异日当上他家皇后,让家族得你护荫,子孙繁荣昌盛?”
罗文茵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
半晌方道:“太后娘娘,家国重事,岂能全部压在小女子身上?两国邦交,是缔结友好条约,相强小女子远嫁,并不是大国之道。”
赵太后冷笑道:“果然一张巧嘴。”
她随之喝斥道:“你既和李将军和离,远嫁他国,正是一个好选择,且嫁过去了,不是王妃就是太子妃,身份高贵,坐享荣华,因何不嫁?”
罗文茵低声道:“人各有志。”
赵慧茹在旁边一下冷笑道:“怕不是肖想进宫当皇上的嫔妃罢?”
赵太后便道:“你一个和离之妇,若进宫不怕御史参你一本?不怕天下人非议?不怕你的儿女们难堪?”
她说着,摆摆手,“哀家言尽于此,你退下罢!”
罗文茵出了寿春殿,不由长叹口气,这厢不答应远嫁他国,异日情况也特别复杂。
这个时刻,李汝安请了巴昱新进府,在厅中落座,这才吩咐管家道:“去请兰姑娘出来!”
乌兰很快至厅中,先是呆呆看着巴昱新,随之哭了起来,喊道:“二皇兄!”
“妹妹!”
巴昱新虽有十几年未见到乌兰,但这一见面,也是马上把她认了出来。
李汝安见他们兄妹泪眼相认,便站起来道:“你们且说话,我去去就来。”
巴昱新眼有湿意,感叹道:“再想不到还能见着妹妹的,那时失散,我们也派人四处找你,找了一阵没找着,以为……”
乌兰哭道:“孙嬷嬷救了我,我们逃至浣月国,隐性埋名,并不敢泄露身份,深怕三皇兄的人会追来。”
兄妹两人诉说一阵别后离情,巴昱新便问乌兰道:“将军待你好吗?你可要随哥哥回元国?”
乌兰低声道:“将军待我极好,若二皇兄能设法让赵国皇帝给我一个诰封,再让将军扶我当正妻,一切就更好了。”
巴昱新便道:“既如此,待我面见皇上,禀了你身份之事。两国邦交,赵国皇帝自愿意厚待你。到时我回国,再让大皇兄恢复你公主身份,一应策封书并嫁妆诸物,自会让人送过来,以高你身份。”
乌兰忙道谢,另问道:“听闻二皇兄要娶罗文茵?”
巴昱新一笑道:“莫非你不愿意她成为你嫂子?”
乌兰一咬贝齿道:“倒没有。只是听闻游离国太子也求娶罗文茵,两国相争,二皇兄能如愿吗?”
巴昱新道:“我也为此忧虑,正欲找机会上罗府拜候罗夫人,动之以情,让她选了我。”
乌兰听得此话,只好道:“这厢祝愿二皇兄抱得美人归!”
她虽如此说,却颇遗憾,本以为待自己恢复了公主身份,能让罗文茵仰望自己,现下瞧着,只怕日后相见,自己还得跟罗文茵行礼,喊一声二嫂呢!
巴昱新在将军府盘桓了一个多时辰,便起身道:“妹妹,你如今还不是将军府主母,行事不便,我也不便多逗留,这厢先告辞,待你正了名份,我再过来将军府做客。”
乌兰便依依不舍相送。
巴昱新出了将军府,骑着马,领着属下一行人沿大街往驿站方向走。
至一处街市,却突然勒住马,看向前方一辆马车。
若没有认错,那辆马车是罗府的标志。
里面是坐着罗夫人吗?
巴昱新轻轻拍马上前,拦住马车,扬声问道:“可是罗夫人?”
车夫见他拦马车,只好勒马停下,转个头朝马车内道:“夫人,有人相拦。”
罗文茵正心烦,听得有人拦马车,便一揭车帘问道:“何人?”
巴昱新见得马车内果然是罗文茵,瞬间下马,至马车前道:“夫人,是我!”
罗文茵问道:“巴王爷有何事?”
巴昱新看着罗文茵的俏脸,有片刻痴迷,待回过神方道:“夫人这是从哪儿来?怎么只得两个护卫?本王送夫人回府可好?”
罗文茵放下帘子道:“巴王爷好意,心领了。”
马车内还坐着吴妈妈并宝珠,两人齐齐嘀咕道:“这位巴王爷当街拦下夫人,也太无礼,怪道说他们元国人是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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