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风踏浪
时候不早了,再呆下去怕是母亲又要说了。
她现在已经算是知错犯错……
她进门的时候,顾寒危侧身捧着一本书在看。
见她进门,眼皮子都没抬。
沈长微知道世子不喜管这些闲事,今天自己又是鲁莽,又是求他为自己办事的,世子肯定恼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不说话。
沈长微心里涨涨的疼,“母亲让我安心抄书,没事便不来叨饶了。”
沈长微行了一礼便退出去,还极乖巧的掩上门。
她才一关门,里面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吓得她颤了一下,慌忙跑了。
顾寒危猛地将书扔了,动作剧烈将背后的伤口扯开,这女子,中午将他的心弄得乱糟糟,给了口糖吃。
还没过夜就变了脸。
抄书?抄什么书?
他是催了还是怎样,又说什么不来叨饶。
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陆佰将书信处理好之后,一会就发现这祖宗又把伤口给弄开了。
“您这是怎么了?”他绕开零落的书页,“您这要是不想好,咱就不用上药。”
顾寒危一双黑眸忽然淬满了寒光。“信寄出去了?”
陆佰吓得呼吸一滞,见他这般大的阵仗也只是问信,才回府心跳,“影卫亲自送,确保无误您放心。”
“只是,您真的不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顾寒危只扔了两个字“龌龊。”
陆佰:……
“你去查清楚便好,她连谎都撒不了,能成什么气候。”
“是。”
“给我换药。”
陆佰忍着:“是……”
接下来的几天沈长微果真没有在踏入水遥居一步,一方面是母亲直接派人守着她,另一方面也是她却是不敢去。
那天世子发了脾气,她现在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应付,现在她每日只能靠着青莲来回传递消息。
“你给他们将住处找好了吗”
他们住的地方太危险,入冬了也冷,沈长微自己也有庄子,前些日子云霜嬷嬷还把那小灵峰的地契给了她,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有矿一族。
但是她有是有,但那还不是钱啊,卖下那座山头把她身边的现银花的差不多,安置那些孩子的钱还是让青莲偷偷当了一副不常戴的头面换的。
那些孩子实在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得了这般大的机缘,总该做些善事。
阿四告诉她那精瘦的男人就在铺子里后,沈长微便让他们不要再管了。
她把具体事宜都已经写在信中托陆佰寄出去。
父亲已经回信,不日便回嘉陵。
她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是她一个内宅女子所不能企及的。
“姑娘,这是第七遍了吧。”
沈长微松了松手腕,回道:“是啊。”
青莲将已经抄好的部分小心的收好。
沈长微看她动作的勤快麻利,心中难免浮上不舍,一如上辈子,青莲的父亲前日来了府上要接她走。
只是,这辈子她还没出嫁,便又能将她在留上几个月。
“别收拾了,放在那儿吧。”
青莲闻及便加速完成,赶紧过来回话。“怎么了,您是不是寂寞了?上次我在街上碰到周三姑娘,看她好似抱了一直雪白的小狗,可爱极了。好似是在西域来的贩子哪里买的,要不咱也弄一只给您解解闷?”
“我看是你想要吧。”
青莲顿时委屈了,“才没有,我真是怕您一个人孤单。”
沈长微当即有些哽咽,她站起来虚虚的把青莲抱住。
“我才不孤单呢,我有两个哥哥,还有爹娘。”还有世子。
“你别乱想,只是入冬了,我怕你们父女二人不好赶路,才留下你的。”沈长微说着眼角有些泛红。
青莲直接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养就养,我给你银子你去买一只回来给我解闷。”
“好。”
沈长微顿时笑出来,合着还真是她想养了。
青莲看向她桌面的那一厚叠白纸,心疼问到:“您还有多少要抄啊!这世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好啊你,才拿了身契就无法无天了。”
青莲嘿嘿的笑了声,“这不是只有您嘛,要是有世子身边的人在这里,我才不敢说呢。”
沈长微这几天很刻意的不去想那个人。
那天的温存像是一场梦,记忆最深的竟然是他阴沉着的脸。
“你呀!在哪里都不能乱说,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
青莲淡淡的奥了一声,关门离开。
沈长微去净房梳洗完毕,穿了件白色的寝衣出来。
她过去熄灯,只在纱帐外留了一盏。
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严实的裹住,灯光隔着帐子淡淡的洒在她脸上。
其实她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才睡的踏实,但重生后,沈长微最怕自己睡的踏实。
万一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或者是一场梦怎么办。
不知什么时辰,她依旧浅眠,蜡烛已经燃尽,屋顶上的青瓦被雨点刷打的噼里啪啦。
沈长微被风吹窗柩的声音吵醒,这才发觉自己晚上想着透气忘了关窗,桌面上还有半篇抄好的《礼记》若是让雨水淋了,她可不就白费力气!
沈长微赶忙着急起身,就在她掀开床帐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忽然过来将她双眼蒙住。
沈长微大喊大叫,但是这人捂住她的口鼻,又松开。
“别说话,我不害你。”
这声音……
“你是炎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你的跳窗小可爱真的上线了~
第23章
覆在她眼上的手带着一股子瘆人的凉意,她能感到上面有一层薄茧。
沈长微试探的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个人并没有反驳。
但不管是谁,一个男子深夜悄悄潜入她的房间,只想想都足够让她吓破胆子,更遑论这让人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沈长微保持着下床的姿势不敢动,她丝毫不怀疑这个人有杀她的可能,炎将在大启是铁面战神,但是在外敌口中却是活脱脱的杀神,阎王。
甚至有人说,宁愿五马分尸也不远落在他手中。
炎将折磨人的办法,有千百种,随便哪个都足够消磨掉一个人的全部意至。
风从未关的窗户中灌进来,她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你,你想做什么?”沈长微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吓的在微微颤抖。
她试探着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他掌心轻轻扫过,那细微的触感在深夜的黑暗中被放大无数倍,然后传入顾寒危的脑海。
像是一阵温热的水流清浅的划过,在她说出“炎将”时,顾寒危心里说不出来是侥幸还是失落,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另外的身份有这么深的印象。
这两个身份最大的区别就是面具身行和声音。
他方才匆忙捂住她的眼睛,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几天吃药吃的嗓子不用刻意都是沙哑的声音,也难怪她会认错。
顾寒危自认读过圣人书卷知道男女之间该谨守礼节,但此刻女子身上的淡淡馨香不住的往他鼻子里钻,她被吓得轻颤,顾寒危心疼有,却也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现在的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沈长微面对他的样子也不同。
沈长微感受到他的靠近,却连躲都不敢躲,谁知道覆盖在她眼睛上的这只手会不会突然滑到她脖子上。
他的鼻息轻轻拍在沈长微的耳廓,然后沙哑低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我来报恩,要不然你以为七遍《礼记》十几天就能抄完?”
沈长微听出了画外音。
他竟然来了许多次!
沈长微像是被人从悬崖边又提回地面,这种报恩的方法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不用,谢谢您,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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