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三
绮罗将绫罗的帕子收在袖子里,心想绫罗是真喜欢楼燕然了,只是不知今生的她是否如上一世一般走运,不管怎样山重水复,最后都能柳暗花明。
回家之后,绮罗不想面对绫罗,便叫初一将帕子还给绫罗。
想着何美人当初痛苦流涕的模样,又觉绫罗此时应当也是伤心无比的。
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绮罗苦笑一声,或许今生,她都不能体会到何美人、绫罗的那种少女情怀。
她的心已经老了。
过了两日,绮罗在去学堂的路上,忽然听到一声呼唤,掀开车窗,就见楼翼然喘着气骑着马在一旁,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楼翼然,你……”绮罗开口叫道,想问他这几日的事却不知怎样开口。
楼翼然看了绮罗一眼,忽然将自己的宝剑掷了进来。
听着宝剑撞到车壁,然后咣当一声落下,绮罗与禄儿都吓了一跳。
“师父——”苏睿轩叫道。
“我走了。”楼翼然急促的说完,一甩鞭子,快速的向前跑去。
绮罗见他行色匆匆,将头探出马车去看,只见早晨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他的一匹马在奔驰。
“走吧。”禄儿说道,叫车夫继续赶着马车。
“姐姐。”苏睿轩叫道,将手中的宝剑递给绮罗看。
绮罗抽出那宝剑,只见泛着冷光的剑身上刻着八个字。
“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苏睿轩念道,随后嘀咕道:“还当师父会写武林至尊什么呢。”
绮罗看了这几个字,心中也不解其意,又想应当是楼翼然刻上去自我激励的。
正想着前面又传来马蹄声,掀了车帘看过去,就见楼老爷一阵风一般带着人向街道那边跑去。
“这是追师父的?”苏睿轩疑惑道。
“兴许是吧。”绮罗说道,将剑放回鞘中,心中猜不出楼翼然这是又玩了哪一出。
到了学堂,楼燕然也依旧不在。
何羡之见了绮罗,笑道:“楼翼然要去京城了,怕是你们再见,又是要‘隔年期’了。”
绮罗闻言,忽想到楼翼然定然不会乖乖的去京城,那他今日这是要偷跑去哪里?
“楼伯父他,他怎么会叫楼翼然去京城?楼伯母定然舍不得。”绮罗说道。
“舍不得也没办法,过几年楼家的世子就要定下来了。楼翼然如今与楼燕然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若叫他袭了爵位,实在是难以服众。”何羡之摇头说道。
绮罗愣愣的坐下,看了眼楼翼然的位置,心想过几年,等着楼翼然成了世子成了侯爷,等着她嫁了人,再回想以前楼翼然听她话的日子,那时应当是连自己也不信曾经有一段那样的岁月吧。
93、看朱成碧
本当楼翼然是随楼老爷一同去的京城,过了两日,楼夫人叫人来问她是否见过楼依然的时候,绮罗才知道楼翼然那日是私自跑出府的,且楼老爷追了一路也没有找到他。
绮罗一边暗骂楼翼然鲁莽,一边又为他担心。
直到两个月后,才从楼燕然那里知道楼翼然的下落。
那时,夏花管中的花朵,都已经有了盛极将衰的征兆,繁花之下,是枯萎泛黄的花瓣。
教室里,绮罗站在楼翼然空着的位置前听楼燕然说话。
“他能一个人跑这么远?”绮罗目瞪口呆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楼翼然已经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楼燕然浅笑道:“爹爹娘亲他们也不信,只是五叔来了信,说大哥去了他那里。”
“鹿鸣关在哪里?”绮罗又问,她知道的地方也不过是襄城京城等大家常提起的地方,又问:“那里可是风沙很大?连饭都吃不上的?”
何羡之嗤笑一声,斜睨向绮罗,讽刺道:“先前一口一句长大了,不能再管他了,如今又问的这样细致。”
绮罗闻言一怔,闭上了嘴,听着外面的蝉鸣。
那蝉叫的越欢,越像是悲鸣。
想到快秋天了,关外应当更冷,绮罗又蹙起眉头,心想怕是过不了几日,楼翼然受不了外面的苦,就会自己回来。
“那里都是草原,风沙倒是没有。”楼燕然浅笑道,见绮罗忧心,又道:“五叔在那边,定不会叫大哥受苦。至于吃饭,应当与咱们这差不了多少。年前五叔送了一对大雕过来,听说大哥那时就说要去鹿鸣关的。”
绮罗心知楼燕然在安慰她,感激的向楼燕然一笑。又想倘若那时能劝说他一句,叫他不要这样莽撞的出走就好了。
何羡之正要再讽刺绮罗两句,就听一声鸟鸣声后,两只白头翁飞了进来,直接落在了楼燕然的桌面上,落下后,又扑棱着翅膀去啄楼燕然的手。
楼燕然拿出一个布袋,倒出一点栗米放在桌上,叫那两只小鸟啄着吃。
“燕然,你到了学堂里也不忘给这两只鸟喂食。”何羡之伸手摸向一只白头翁。
那只白头翁回头啄了他一下,扭头跳到楼燕然肩上盯着何羡之看。
绮罗心想果然这小鸟都是有灵性,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
“楼燕然,借我玩玩吧。”教室里一学童见了那小鸟也凑过来。
“它们不喜生人。”楼燕然笑着回绝,一挥手,让那两只白头翁又飞出教室。
绮罗看着那小鸟飞走,笑道:“楼翼然当初还怕你把小鸟丢了,如今看来你也很喜欢它们。”
“总是两条生命,送不回去了,自然要好好养着。”楼燕然垂下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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