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宁静的清晨,安阳王府沐浴在安静的晨光中。
突然,“嘭”的一声,屋子里头发出好大的声音响,使得门外正端着洗漱用具候着准备等主子起床的丫环们同时吓了一跳,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不知所措。
墨珠面瘫着一张脸,觉得这声音真是久违了,心里默默祈祷世子爷别被自家小姐给摔坏了。
而房里头,也别有一翻现像。
柳欣翎趴在床边看着被自己掀下床的男人,自己也吓了一跳,满脸抱歉,“夫君,对不起,因为太热了,所以……”
所以某个总喜欢对她鬼压床的男人就在这七月份十分严热的大清早时分,被她忍无可忍地直接掀到了床下。
背部直接着地时,楚啸天仍是有几分迷糊的,等看到穿着单薄的寝衣的少女直接跳下床,轻松地将他抱到床上后,再一次风中凌乱了,顿时什么睡意都没了。
柳欣翎轻松将人抱上床,因为做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起初时是真的担心自己摔坏了这男人婆婆找麻烦,现在既然喜欢上了,成了自己的男人,就是自个心疼他摔疼了。可是嘛,现在这七月份的天气着实是热,每天她都会热出一身汗醒来不说,某个缕教不改的男人乐此不彼地压在她身上睡,自然让她忍无可忍了。偏生她拥有怪力,热了时,习惯性地直接挥手将身上的障碍物扫出去,所以每每脑袋反应之前,人已经被她掀下床了。
所以说,某位世子爷其实也挺悲催的。
“我没受伤!”楚啸天有些郁闷地拉住她乱摸检查的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勤加练习武艺,不能再发生被自己媳妇儿抱上床这种伤自尊的事情了。
柳欣翎莫名的有些愧疚,是以这天早上很温柔地伺候他洗漱宽衣,丫环们皆成了摆设。不过丫环们现在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在她们进门前,某位世子爷的脸色真的很难看,而在世子妃的伺候下,看到世子爷的脸色慢慢好转,也让丫环们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用了早膳,整理好自己,便往落仙院行去。
今天是七月初二,靖懿太妃八十寿辰,他们要和安阳王妃一起去靖王府给靖懿太妃祝寿。
安阳王一早就进了宫,稍会会直接从宫里出发到靖王府,并未与他们同行。
两人来到落仙院,除了安阳王妃,侧妃杨氏也在,只不过她此时神色不好,眼眶也有些发红,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两人上前请安,杨氏侧着身子受了他们半礼,便坐在那儿没有说话。相比于宛姨娘的嚣张登场,侧妃杨氏整就是个王府的透明人,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现下见她明显一副哭过的模样,柳欣翎和楚啸天都有些意外的。
“二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楚啸天和柳欣翎坐下后问道。
杨氏勉强笑了笑,“也没个什么大事儿,只是妾娘家的侄子发生了些事情,一时有些伤心罢了,劳烦世子爷关心了。”
楚啸天哦了声,没再说什么,他素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特别是与他无关的事情。安阳王妃也不忌讳儿子媳妇都在,宽慰了杨氏几句,在杨氏的脸色仍未好转,便保证会将这事告之王爷,看看王爷的意思,方打发她离开了。
等杨氏一离开,安阳王妃抿了抿唇,神色略显不愉,但情绪很快便得到控制,开始笑着询问儿子的衣食住行来,眉眼慈爱,一副慈母心肠。
柳欣翎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作背景色,偶尔在婆婆问到时,才笑着回答几句,娴静安然,也挑不出什么错误。自从上回安阳王妃要给儿子安排通房丫环后,柳欣翎心里虽然理解她的做法,但心中也有些膈应的,对待安阳王妃面上越发的柔顺恭敬,倒是挑不出一丝错来。只是,看来婆媳之间,只能维持着这模样了。
说了会儿话,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安阳王妃让人去库房取来给靖懿太妃的寿礼,便带着儿子媳妇一起出了门,乘坐安阳王府的车辇往靖王府行去。
来到靖王府,此时靖王府门前已经停了几辆车马,靖王府的两位公子和管家正在门前接待客人。
靖王为当今皇帝与安阳王等人的皇叔,而靖王之母靖懿太妃的辈份自然比当今的太后还要高出一辈呢。当年靖懿太妃生下靖王两年后,先帝便登基继位,她可以说算是那时后宫最年轻的太妃了,又因为育有一子,也算是有些功劳,待靖王成年封王出宫建府后,靖王便接她出宫到府里荣养。靖懿太妃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儿子孙子虽然都不着调,但因为儿子与先帝年纪相距甚大,也没有什么威胁,该给的荣华富贵先帝并不吝啬,使得靖懿太妃这些年也过得顺心如意,女人能享的福气她都享了。因她的辈份大,连当今皇帝都给她几分尊重,所以在她八十寿辰,京中世家大臣都很给面子地过来给她贺寿了。
楚啸天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掀起车帘,将母亲和媳妇一起扶下了马车。
柳欣翎刚站定,靖王府的世子已经迎过来了,神态间颇为亲热。
“王妃、啸天,你们可算是来了,母亲这些天正念着你们呢。”靖王世子笑着说,他今年已到而立之年,人看着倒是挺精神,气质稳重从容,据说是整个靖王府唯一比较可靠的一个主子了。
柳欣翎看了眼这靖王世子,都到三十多岁了,还是个世子,甚至父亲靖王仍很活泼地蹦Q着,不知道何时才能继承靖王府。按照靖王府一脉长寿的惯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康熙朝的那个废太子一样,因为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生生将自己逼疯了。而这位世子与废太子不同的是,他上头有个不着调的爹,下头还有两个同样不着调的弟弟,可谓是为这一大家子操碎了心。
柳欣翎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面上带着一惯温婉的笑容,在安阳王妃的示意下上前请安,也算是与这位堂叔打个面。
“君玉哥,楚君弦那小子呢?”楚啸天见门前接待客人的只有靖王府的大少爷二少爷,不免奇怪问道。
“怎么,又想找他打架了?”靖王世子习以为常地笑道:“刚才他的朋友过来,我让他去招待他的朋友们去了。”当然,这样安排,也是为了避开这两个冤家,不能让他们在今天吵起来。
安阳王妃也嗔怪一声道:“啸天,那是你堂叔,不得如此无礼。”说着又对靖王世子说声抱歉。
几人说话之间,自有一翻亲昵气氛。
楚啸天与楚君弦这两只虽然天生不对盘,但其实刚出生时,两人可谓是好得同睡一个坑的叔侄。而且说来,这两人的血缘关系可比一般的堂叔侄还要亲近一些呢。这缘由是靖王妃可是安阳王妃嫡亲的姑姑,可不是亲上加亲嘛。所以当年楚啸天和楚君弦两人小时候,可是天天腻在一起玩儿的。可谁知长大后,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怨闹的,从此你坑我一把我绊你一下,倒是成了冤家对头了,就算在街上偶然遇见了,直接抱团互掐,让两府的大人皆叹息无奈。也因两府王府王妃嫡亲关系,所以上回归宁楚啸天将楚君弦打成那般,才会教安阳王如此生气。
正当几人说着话时,不远处又有一辆车辇过来。那马车刚停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利索地跳下马车跑了过来。
“表嫂~~”
谢锦澜不理会母亲和姐姐在后头的叫唤,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脸的高兴。
他们几人此时正站在马车旁叙话,谢锦澜直接拐过马跑来。突然,异变徒生,只见那马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突然高高地扬起前蹄,发出痛苦的嘶叫声。谢锦澜收不住脚步,竟然直接跑到了马蹄之下,那马前蹄高高跃起,遮档住了上方的阳光,将他小小的身子整个罩住,也让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小正太一下子被吓傻了,竟然睁大眼睛站在原地。
“啊――”众人尖叫出声,眼看着小家伙就要血溅马蹄之下。
柳欣翎离得最近,在小正太出声叫她时已经转过身体,此时哪里见得他被马蹄生生踩死,快一步上前一把将谢锦澜抱到怀里,想也不想地用手臂往上挥想如此扛住踩下来的马蹄,虽然她使力将马生生打飞了出去,可是那股冲击力仍是让她不受负荷地摔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楚啸天在那马就要踩下去时,也抽出腰间的配刀朝那马砍去,甚至与柳欣翎挥出的一臂时也适时地跳去踹去一脚,使得那匹马嘶叫着整个身体往旁边斜飞着倒去,脖子上有一道深入骨的刀痕,鲜血泊泊流淌了一地。
“锦儿!”
“欣翎!”
眼见那匹马倒下,一群人忙扑了过来查看地上的两人,长公主、谢千颜、安阳王妃等人围在地上的两人身旁,皆是一脸焦急。此时周围的侍卫也反应过来,团团护在周围,分了几个守在那马身边,防止它们未死再度莫名发狂。
楚啸天也不管那马怎么样,赶忙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柳欣翎扶起,眉眼间尽是煞气。
谢锦澜被柳欣翎护在身下,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受惊不少,等长公主将他揽进怀里时,小家伙终于哇的一声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娘子,你没有受伤吧?”楚啸天担心地问道,看到她脸色发白,让他有些慌张。
柳欣翎被他扶住,整个人都软倒在他怀里,但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宜多说什么,只是蹙着眉轻声说道:“夫君,我没事,只是脚可能扭伤了。”
楚啸天一听,顿时脸色发黑,瞪着地上那只倒在血泊中的马气恨不已,那眼神活活要剜了那匹惹祸的马一样。
这一幕的发生在须臾之间,从柳欣翎马下救人与楚啸天挥刀砍马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也没有发现那匹马是被某人活生生地给打到一旁的,皆是以为楚啸天脚力了得,直接将它踹飞到一旁。不过,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仍是让靖王府门前有些混乱,这种时候,免不了让人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