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郭家的饼饼
看着自己三个儿子,墨仲御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和:“爹从来对你们不假颜色,严厉有余,宽厚不足。因为爹希望你们能学有所成,承继我的衣钵位置。言儿回来后,爹才知道,追求高位强权,追求巅峰武境又有何非做不可的理由呢?言儿不能习武又如何,帆儿武功低微又如何,酥酥无权无势又如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这一次,为了我们这个家,爹要弄清楚言儿是生是死的,就算是死,”墨仲御的脸色一凛:“我也要将他们的骸骨带回来,因为这里,才是他们的家!”
“你们都无需劝我,我向来说一不二。这是我作为一家之主无可推卸的责任,即使找到我老死的那一天,我墨仲御也绝无二话。”
云兰若看着眼前两位好友,身上的气质境隐隐发生了改变,似乎冲破了某个心境,豁然开朗。就这一瞬间,墨仲御和杨彩英两人的原本停滞不前的修为竟开始松动了。
紧紧握着老伴的手,原本嚣张跋扈的杨彩英,此刻竟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老头子,我陪着你去。”看着墨仲御挑眉,正要开口,杨彩英一笑:“不要忘记咱们三个孩儿的名字是怎么取的。”
老夫老妻一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墨一悔,一生不悔,墨双黎,两不相离,墨三夷,三生三世情不移。
墨仲御的这番话,让墨双黎三兄弟眼眶微红,情绪几近难以自控。
如果说爱情是镌刻在你心里的那个名字,那么亲情就是你双掌中延伸的纹路。心,会让你感到浪漫和依恋,手,却让你感到踏实和安定。墨仲御和杨彩英,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是爱情与亲情的完美结合。
墨仲御的这番话,让墨仲然一脉内心窃喜不已。只要墨仲御卸任,他们夫妻二人离开,墨家的势力便会重新洗牌。
可令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事,今日的事情接二连三。就在大家再次要退散离开之时,云兰若骤然脸色大变。
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由远及近,整个墨家似乎都在此人气息的笼罩之下。元月大陆能与之比肩的,唯有兰泽图一人。
杨彩英松开了墨仲御的手,朝外头一望,脸上出现了一丝久违的欣喜:“是娘亲!”
墨仲御的脸难得抽搐了一下,而所有人包括云兰若却脸色大变:“原来杨彩英,真的是传说中丹鼎宗第一人,那一直隐居冲击元皇境界的老妖怪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剖腹产的原因,随着年龄大了,记性很不好,很多东西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好怎么写,包括一些句子,细节什么的,睡醒了丫的忘得差不多。我现在习惯每天包里带着一个小本本,想到就写下来关键字,现在工作都用电脑,用笔有时候还忘字,拍额,真盼望有一台机器能够将我的脑袋连着电脑,想到的东西自动打出来,多省力啊。
这些天两头想,新文的大纲整理好了。这边一直纠结结尾啊结尾,爆发又爆发不出来,有种快到**的时候突然放了一个屁煞风景,萎靡了,继续酝酿**的时候突然有人开门进来,又萎靡了,再度酝酿**的时候突然你们不撒花了,继续萎靡了,如此反复不休,循环不止,,,
唉,俺不变的,只有俺的猥琐了,眺望远方,让我有力量赶紧把最后一波的**给圆满了吧,脑袋钝的人各种忧郁迟缓哪。
☆、境九十
人随声到,一个妇人一身浅蓝布袍,手持鹤形长杖,虽一头银发,但脸色红润光滑,丝毫不显老态,与杨彩英站一起,俨然如同姐妹。
丹鼎宗第一人,天元大陆当之无愧的丹宗大师,现如今丹鼎宗宗主的师傅,杨彩英之母惠武兰。
议事大厅里集中的均是墨家的核心人物,不是一把年纪就是位高权重,包括一代国师云兰若在内,惠武兰一出现,所有的人都显得拘谨了起来,头微微低下,一副乖巧后辈的模样。
晋升元皇的丹道宗师,就算是兰泽图亲临,也需谦逊有礼,何况是他们。
“娘!”此刻的杨彩英,一反常日里那彪悍跋扈杨家主母的气势。一声叫唤,包含的却是浓浓的思念和亲昵。
而墨仲御,则是稍慢半步随在身后。就在惠武兰脸带笑意将杨彩英拥住之时,墨仲御才微躬身子,恭恭敬敬拱手叫了一声:“娘。”而墨双黎三兄弟,亦是紧随父亲其后,正欲跪下却发现一股柔力托住了自己的身子,知道是惠武兰不愿孙儿们下跪,才学着父亲躬身行礼,喊了一句:“外婆。”
在场众人,包括云兰若在内,都不约而同一脸敬意地道了一句:“见过老宗主。”
惠武兰摆摆手,对其他众人视若无睹。
此刻的惠武兰显得老怀宽慰,拍拍女儿的肩膀,眼睛在自己三个孙儿的身上转了一圈,落在墨双黎的身上,眉头微蹙,道:“二十年前我闭关潜修之时,双黎便冲破了地元境,怎的二十年过去了,双黎的修为竟未有寸进?”墨双黎自小便天赋过人,兄弟三人之中,若说谁占尽了父母长辈的疼爱,便是他了。
此话一提,众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杨彩英苦笑一声,轻挽着惠武兰的手臂,“娘,你有所不知,你闭关不久后,双黎便失踪了,不久前才返回家族。”
“什么?”惠武兰眼睛一瞪,全场俱寂,“这样大的事情你怎的不告诉我?是谁?是谁掳走我的孙儿?”
想到失踪的墨言,在娘亲的身边,平日里强如男儿的杨彩英仿若有了诉苦的依靠,难掩心中的伤痛,“双黎的失踪至今依旧是个谜,但双黎却是生生被人断了一身经脉,武功全失,形同废人。这混小子竟然自暴自弃,觉得没脸再回墨家,便找了一处穷乡僻壤隐匿了起来,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杨彩英顿了顿,回忆起当日墨双黎携妻带儿归来时自己那满腔的欣喜和高兴,继续道:“这混小子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讨了一个好媳妇,还给我生了一个孙儿。双黎不久前因缘际会服了复元丹,恢复了地元境界,这才携带妻儿回到墨家。若不是恢复了功力,这狠心的小子定是让我连自个孙儿都认不得。”
一番话让惠武兰一把反抓住了自己女儿的手,一脸惊喜:“你是说娘亲有了宝贝曾孙儿了?在哪,快快让我瞧瞧。”
惠武兰自顾环视一周,眼睛落在了最为年轻的墨鸿和齐愿身上。
墨仲御苦笑一声,“娘,墨言不在此处。今天墨家一聚正是为了他的事情。他,”在自己这个强势的丈母娘前面,墨仲御显得有些难以启齿,“言儿他,他也失踪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墨仲御连退几步。杨彩英脸色一变,连忙将后退中的墨仲御扶住。
几乎不见惠武兰动作,就将元宗高手的墨仲御一掌拍出老远。
惠武兰的声音随着彪悍传来:“混账东西,二十年前丢了儿子,二十年后丢了孙儿,指不定哪天你把我女儿也给丢了。老娘把女儿交给你,还给你生了这三个乖孙儿,你身为一家之主,连保护一家周全都做不到,老娘当初的眼睛真是藏裤兜里了。”惠武兰怒气冲冲,朝四周一看,“你这墨家的人都是吃屎大的么?连嫡系的传人都保护不了,任得别人搓圆捏扁。什么京城第一世家,我呸!”
这么一骂,在场墨家上下竟然连一点不忿之色都不敢露出,耷拉着脑袋一脸聆听教诲的模样。
这番说话之间,后山上的三大长老急匆匆来到。进门之时猛地一愣,回过神来赶紧行礼。三人方才出关,一听到墨鸿归家便联想到墨言,不敢怠慢立马就赶来。
看着惠武兰怒气腾腾,再听闻墨言一行失踪的内情,三大长老面面相觑,一脸不敢置信。
当日在后山,他们是清楚墨言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皇之阶,就算是新晋元皇,功力未臻至圆满,也不是一只深海鱼怪可以收拾得了啊。
听杨彩英娓娓谈来,惠武兰的神色稍缓,但声音中的怒气不减:“言儿自然不愿在酥酥的面前让别的混蛋瞧不起,能够迎难而上方是男儿本色。可言儿年轻气盛也便罢了,怎的你们身为长辈的也糊涂了。换做是我,就算是整个丹鼎宗的人都护送去了也无妨,谁敢笑话,一刀砍了。跟孩子的性命比起来,名声算得了什么?那可是我惠武兰的金龟曾孙儿哪。”
墨言和酥酥,让惠武兰仿若看到了自己和夫君的影子。她天资纵横,可夫君却修为平庸。夫君早年便离世,留下她与女儿相依为命,纵是位及天下巅峰,女儿一家才是她的心头肉。
惠武兰这一提到墨言,着实心疼得慌。到她这个年纪这个修为,最盼望看到的就是一代又一代儿孙有为。二十年闭关苦修一出来,连自家宗门都没呆上片刻就赶来就与女儿团圆,为的就是看到一家大小平安无恙。
众人听着惠武兰的话那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倾全宗之力护送墨言去天星参赛!这样的想法,全天下怕也只有眼前这个护短成性,不,应该是护短成魔的惠武兰才说得出口。
想归想,没有人敢出言辩驳。
惠武兰轻叹了一声:“前些日子十荒境的剧变你们也该感受到了。那只老乌龟怕是不再自甘寂寞了。连王解那样的高手在十荒境都进退维艰,言儿他,他。”惠武兰欲言又止,想到自己未曾见上一面的曾孙儿孙媳有可能葬身鱼腹,简直憋着一肚子气无处撒。
惠武兰看向云兰若,眼睛一冷:“你家师尊,以后别指望叫我丹鼎宗帮着炼丹了。老混蛋,偏偏要让他们一行人往十荒境去。想让他的徒儿送死犯不着拉上我惠武兰的金贵曾孙儿。老不死的,回头我再找他算账。”
平白挨了一顿骂的云兰若无语凝噎。
一旁的三大长老却在听到老乌龟三个字时身子猛地一震。互看一眼,三人心中都涌起了一个念头。深海鱼怪定然对墨言构不成威胁,但如果是玄武,那就另外一说了。三人此刻的表情都有点难看,元皇境界向来不踏足十荒境,连兰泽图都敬而远之。墨言这一去,定然是他的气息惊动了海皇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