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吧啦
苏老夫人笑道:“不必你去了,我自替你说了就是。”
“有劳母亲了。”
苏老夫人见苏清远说完了事,又略带指责道:“我思量一番,那骑马的事终究不是女子该做的……”
“母亲有所不知,楼老爷说那五皇子最喜骑马打猎,与他同游的女子也是善骑射的。如今在外头,像绫罗那样的女孩不得大家喜欢了。”苏清远忙道。
不愧是母子,苏老夫人一下子就明了了苏清远的意思,说道:“我许久不曾出门,竟不知那娴静内敛的女子如今竟遭人嫌弃了。若是如此,不如叫绫罗也去学骑马吧。”
苏清远微微蹙眉,随后笑道:“那就听母亲的吧,总归叫她们姐妹都好了,咱们也就放心了。”
苏老夫人点头说道:“不到最后,谁知她们会是谁家的,只管看缘法了。你且回去歇着吧,那丫头我叫人给你要去。”
“是。”苏清远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苏老夫人看着苏清远走了,又在心里盘算一番。她原先是指望绮罗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楼家何家都好。只是如今来了个魏王,良禽择木而栖,叫绮罗进了王府不是更好?绫罗虽也能进去,但名分必定没有绮罗的高。且如今她那般娇小玲珑的女儿,也不讨大家喜欢。又想往年她只恨自己骨架大,也曾因此遭苏老太爷嫌弃过,若是能迟个几十年生,便是贵妃,她也是敢比的。
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摸到嘴角的纹路,苏老夫人又叹了口气,随后吩咐道:“叫人去跟二夫人说,就说她院子那个叫做好时的丫头我要了。明儿个我再补给她两个好的。”
“是。”红袖应了,将梅花放在苏老夫人屋子里,便又去了小杨氏那里。
许久不曾见着苏老夫人身边的人过来,小杨氏见了红袖自然是意外,忙堆着笑脸迎过去。
红袖也不多废话,直接将来意说了。
小杨氏一愣,也猜不到苏老夫人要了好时有什么用,忙应道:“你等着,我这就叫她收拾东西。”
“哎,不急,二夫人叫她慢慢收拾。”红袖笑道,因隐约听到了苏清远的话,因此对好时不免同情起来。
那边美景去寻了好时,只说老夫人要她,好时当下急的落泪。
“你哭什么,去老夫人那边不比这边强。你快收拾了吧,这两日二夫人又不顺心,免得叫她找你麻烦。”美景说道。
好时闻言,求道:“好姐姐,老爷去哪了,你替我跟老爷说一声,叫他回来救我吧。”
“你这是什么话,仔细叫人听到了,你又得不了好。”美景冷声道。
好时腿一弯,抱着美景的腰跪下,哭道:“姐姐,我已经是老爷的人了,如今怕是有了……”
美景闻言吓了一跳,忙跳到一边,抚着胸口道:“这话你也别跟我说,我也没听到的。你是来的迟了,不知道先前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死的。”说完,见好时一脸茫然,就将赏心良辰的事一并说了。
好时闻言,心凉了个彻底,心想若是此时告诉小杨氏便是此时死,若是迟些到了苏老夫人身边,指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擦去眼泪,又快手快脚的收拾东西,只求能早早离了小杨氏的院子。
好时收拾好了东西,就去见小杨氏。
小杨氏见了她脸上的眼泪,也不多问,只说她到老夫人身边是福气,便叫红袖将好时领走了。
好时随着红袖去了苏老夫人院子,却是连苏老夫人面都没见到的。
红袖叫她留在外面,自己进去给苏老夫人复命。
正在佛堂跪着念经的苏老夫人听了红袖的话,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心想好时去了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不愿多看好时一眼,只道:“你领着给她换身好衣裳,只跟她说给她配了个好人家,叫她老老实实去了吧。”
“是。”红袖应了一声,又去给好时寻衣裳首饰。
好时一颗心犹犹豫豫的,既舍不得苏清和,又向往红袖的好人家,如此磨蹭了两日,便上了轿子,从后门被人抬出了苏家。
95、驯马之事
好时送过去后,苏清远又送了一些礼品过去,接着请了钮太监吃过几次宴席。至此钮太监便拍了胸口,叫苏清远只管等他的好消息。
苏清远也当真放了心,心想外头的生意算是定下来了,因此便也有了闲心去管儿女之事。
先是请了一位女先生,人称张大娘的进府教绮罗、绫罗骑射,之后又请了一个男师傅,人称林师傅的武师一面教苏睿轩骑射,一面每日护送他上学放学。
且说绮罗那日听苏清远说要她学骑马,只当苏清远一时玩笑,过后便忘了的。没成想几日后,先是苏府后面的空地被清理出来,围成了马场,之后一位叫做张大娘的女人便进了苏府。
那张大娘紫黑脸膛,五官粗糙,身材健壮。乍看过去,如一矮小男子一般,一张口,也是声如洪钟。
第一日见过张大娘后,听闻下午便要去学,绮罗吃过午饭,略休息一会便及早的过去了。
到了马场,绫罗尚未来到。
绮罗见着张大娘,心想那脸色若不是天生的,便应当是走南闯北晒黑的。因此便有意问张大娘外边的事。问了许多,只听着张大娘孤身一人走遍了大江南北,越发仰慕起来,只叫道:“若是我有大娘这本事就好了。”
张大娘笑道:“大小姐金枝玉叶,哪里要像我这般?若是能寻个庇护,我也不必这样四处游荡,没有个归处。”
因不知张大娘为何没有嫁人,绮罗也不好接话,只道:“果然是我饱汉不知饿汉饥,说了糊涂话叫大娘笑话了。”
“那倒没有,先前我也曾见过几个如大小姐般向往外头的小姐,往后大小姐学会了骑马,自然是能不时出去一遭。”张大娘说道。
出去,也不过是出了苏家,要出了襄城却是不能的。绮罗心中想着,又问:“大娘可去过鹿鸣关?”
“那里也曾去过两次,出了关就是草地,羊群白花花的一片,跟天上浮着的云一般。”张大娘回忆道,随后看了眼前面袅袅娜娜带着锥帽走过来的绫罗,又道:“你瞧着我黑,那里的女子脸色也这般,一笑跟朵玫瑰花般,不兴咱们这里扭扭捏捏模样的。”
绮罗看出张大娘脸上的不悦,心想她定是不喜绫罗身上的那套“骑装”。
果然绫罗刚走过来,张大娘便沉声道:“二小姐迟了一刻钟,因今日是第一课,我便于大小姐等了你,以后却不会这样了。还有二小姐的衣裳,看着虽美以后也是能穿的,只是如今你初学,穿这衣裳不免会绊倒自己。至于你的锥帽,也摘了吧,此地是苏家,没有登徒子过来。即便是有,堂堂正正的也不怕人看。”
因张大娘声音极其响亮,绫罗闻言便觉张大娘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又想她一介粗人,凭什么斥责她,再说骑马又实在非她所愿。千百种念头上来,便红了眼,只管委屈的垂着眼,却不动手将锥帽拿下。
“大娘,她不知情,因此也不知骑马的衣裳要怎么样,再者说她体弱,如今天正冷着,叫她挡一下风也好。”绮罗忙说道。
张大娘依旧不依,挺胸道:“我教了这么多人,断没有见过这般的。若是怕风,只管关在屋子里就好。”
绮罗闻言,心想张大娘辗转多地,未必不是她固执的结果。若是能够圆滑通融一番,此时应当也只在一家做事了。
“绫罗,摘了帽子吧,回去之后,奶奶爹爹他们必是叫人好好弄了热汤给咱们的。”绮罗又劝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