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面北眉南
“那些报喜的报子们,听说牛公子是王家的姑爷,还报喜报到了温家园里呢。温家园原本还以为是大姑爷中了,后来才弄明白是另一位姑爷。”白果吐了吐舌头,“不过老夫人也还是欢欢喜喜地给了红包了。”
三娘想了想,那情形确实是有些尴尬的。那些报子们四处报信也不过是想要多弄些红包罢了,却是搞出了这种乌龙来。
会试过后就是三月初一的殿试,也就是定名次的考试。
还未到三月初一,王老太爷与孙氏便要启程回山东了。
王老太爷的行程一拖就是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又为他的后宫充实了好几位极品佳丽,可以说这次进京他的收获还是颇丰的。
三娘在这一日去了一趟温家园。
王老太爷依旧是老样子,身体结实,红光满面。孙氏却已经是满头黑发便银丝,皱纹满面,枯瘦如柴了。
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一头青丝另年轻人都羡慕的孙氏,三娘不由得唏嘘。
孙氏向来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的,听说现在,她的房间都不再放镜子了。
薛氏带着四娘过来了,二娘却是没有出现,她称病。
三娘也没有办法想想,孙氏与二娘碰面,会是怎么样一副场景。
四娘到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才十四岁的她,也是一脸的憔悴,面白如纸。
这次回山东,她的婚事恐怕还是要听从金氏的安排。几年前她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毁了另一个姑娘原本的姻缘也要推出去的那门亲事,如今看来,到真是她自己没有福气了。
所以,这世间的事情,很难说。
三娘与小辈们上前去给王老太爷和孙氏磕头,之后李氏亲自带着众小辈们送了他们的马车出府。
第三百七十八章 奸夫
三月初一,殿试。
三娘自然是无缘得见殿试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只是后来听说,这一次的殿试皇帝相当重视,当庭策论大都是他自己出题,没有假手他人。
一般而言,殿试说是当届会元接受皇帝提问,最终排定名次,可是实际上还是大臣们出题,皇帝只是坐镇。这一次却是不同。
后来市井传言,这一年的殿试十分精彩,尤其是后来的一三人更是个个妙语连珠,惹得皇帝龙颜大悦。
牛岑海在这一次的殿试中依旧过关斩将,最终名列一甲第三,成为新鲜出炉的进士一名。
一甲中的状元和榜眼年纪都不是很大,只是都比牛岑海要年长,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有人便对牛岑海可惜道,今上重伦孝,一甲的名词是按照年龄来排的。
也有人猜测,皇上如今求才若渴,特意点了年纪在二三十岁的几人,是因为这个年纪的青壮年既不会因年阅历浅而浮躁,也不会因老朽而墨守成规,正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对此,当事人到都不置可否。
连皇帝本人听闻这种传言也是一笑置之道:“哪一次殿试之后民间不是议论纷纷?无论朕点了谁做状元他们都有话要说。当初我点苏敏之的时候,不是还有人说朕是以貌取人,看上了苏状元的容色?”
只是也有有心人注意到,这一次殿试后,一甲前三名虽是都进了翰林院,二甲中却是有一些人被授予了官阶不高的要职。
总之,这一次的殿试尽管结束了,余波却是一直未息。而皇帝的心思,也让众多老臣子们猜不透了。
三月二十八,宜嫁娶,求嗣 ,纳采,会亲友 。
忌上梁,作灶,伐木,安门。
这一日,沈惟迎娶二娘。
二娘的婚事原本是在三娘前头的,最后因为皇帝的一道圣旨,三娘先与二娘出嫁。
二娘自从与沈惟定亲之后,行事异常谨慎。平日里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即便王家的下人,也极少见到这位二小姐。
早一日,沈府就开始张灯结彩,沈夫人柯氏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这是沈家第二次办喜事,柯氏却依旧十分重视。何况她也想这次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去迎亲的人的安排好了没有?今日的菜单子你再拿过来让我过一遍。”柯氏一边对着镜子认真理着自己头上的那支翡翠簪,一面问自己身边的老嬷嬷道。
“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吉时让少爷领了人去王家接人。今日的菜单连皇后娘娘都过目过的,特意请了德丰楼的大厨来掌勺,夫人您就放心吧。”那嬷嬷一面帮柯氏拿着镜子,一面道。
这时候有个婆子急急从外头走来,到了门口却也不进来,只向柯氏身后的老嬷嬷使眼色。
老嬷嬷想了想,让另一个丫鬟接过自己手中的靶镜,先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可知这是什么日子?你在府中当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遇事还这么咋咋呼呼?”老嬷嬷皱眉训斥道。
那婆子一脸焦急,也不理老嬷嬷的责备,径直道:“向嬷嬷,少爷至今还未回府,眼见着迎亲的时辰就快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迎亲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这些奴才们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向嬷嬷闻言也不由得大惊:“什么?少爷不在府里?他是什么时候出府的?你们怎么不拦着点?明知道今日是少爷大喜之日,这全府上下包括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巴望着呢。”
那婆子一脸苦相:“少爷要去哪里府上谁敢拦?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何况……何况少爷不是今日一早出的门,他,他昨儿晚上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府。”
“你说什么?”向嬷嬷瞪向那婆子。
婆子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她虽是夫人派到少爷院子里的,但是少爷有吩咐,他院子里的任何事情都不准传出去,否则……想起少爷那温和的笑脸,那婆子不知怎么的就打了一个冷颤。
若不是吉时快到了,夫人派人去少爷院子里找少爷,这事儿瞒不下去了,她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少爷不在院子里的事情说出来的。
“是庆安家的来了?进来回话吧。”里面传来了柯氏的声音。
向嬷嬷与庆安家的对视了一眼,庆安家的目露恳求:“向嬷嬷……”这不是什么好事,她向要向嬷嬷替她告诉柯氏。
向嬷嬷却是瞪了庆安家的一眼:“现在知道着急了?一开始干嘛去了?这事情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担待不起,快进去去告诉夫人吧。”
庆安家的与向嬷嬷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平日里向嬷嬷对庆安家的也很照顾,不然她也不会被派去沈惟的院子里当管事娘子。不过,向嬷嬷一向不插手沈惟院子里的事情。
庆安家的只有跟着向嬷嬷进了屋,对柯氏行了礼之后便吞吞吐吐的将沈惟不在府里的事情说了。
柯氏闻言也是大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去哪里了?这孩子,也不知道个轻重。有什么事情不能晚一些时候再去办?什么事情还能比他成亲更重要不成。老爷呢?快去外院跟老爷说一声,让老爷去派人去找。”
向嬷嬷忙安慰道:“夫人,您别急。少爷是个知道分寸的,他定是有非去不可的急事才会如此。老爷此时正在外院呢,这消息若是传到外院去,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府上轻视了王家的小姐,怕是不好。得把老爷叫到一边儿去说,万不能张扬了。”
柯氏也想起来了,忙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派人去找老爷。”说着,柯氏招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大丫鬟,让她去外院,不要惊动了别人。
待丫鬟出去了之后,柯氏愁眉苦脸道:“这事可千万不要传出去让王家知道了。玉兰去世之后,孙家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什么传言,说是我们惟儿怠慢了玉兰,才让她郁郁而死。我们惟儿那性子温和知礼,见人就三分笑,哪里会待人不好的?玉兰在世的时候,惟儿对她不也一直是轻言细语,生怕哪里磕着碰着。可是,孙家亲家竟然还信了。”
在柯氏心里,自己的儿子向来是乖巧懂事的,她从来不会往不好的地方去想自己的儿子。
也因此,即便全府之人包括沈阁老都对沈惟有几分顾忌,唯独柯氏依旧将他看作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还需要她这个母亲时时看顾的孩子。
向嬷嬷只在一边安静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厚重的青色幔帐,被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挑起。帐外的天光照进了幔帐中。
那只手顿一顿,随即幔帐被大面积撩开挂在了床头的帐钩上,那人想要下床来穿鞋。不想才跨下来一只脚,一股力量就将他拖进了幔帐中,没有挂稳的幔帐被这股力量带动着又滑落了下来,只露出了一条小缝隙,将床里的风光遮了个大概。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吸|吮声在幔帐里响起,几声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刚一溢出,就被什么给吞了下去。
半响,一道低柔的略带沙哑声音一边喘息着一边道:“别闹了,我得回去了。”
这一句却是换来了又一阵的疾风迅雨般的袭击。
直到许久之后,床头的木架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呼疼声,幔帐又被掀开了。
一张白皙温雅的脸露了出来…
“嘶——,真够狠的。我的后脑勺起了个大包,你说什么赔吧?”床上一道低沉的男声抱怨道。
秀雅男子闻言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一眼,便又转回头探身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长衫。
他赤|裸着的身体露出出了完美的腰线,背后的尾椎下凹陷的诱惑弧度被隐没在了锦被之下,却让床上的男子看得口干舌燥。
感觉到自己背后一双不规矩的手在移动,捡衣衫的男子顿了顿,便又继续自己的动作,正要将衣裳穿上,不想旁边之人却是得寸进尺,手越摸越下。
秀雅男子只得伸手将那只毛手挥开了去。
“刚才那一下不够你疼么?”
床上的男子发出低沉的笑声,暧昧道:“自然是不够的,我不信你够了。往日,你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你性子好强,就连这事上头都不愿落于人后。不过,你这性子,到是极为合我的胃口。”
秀雅男子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再如何好强,不也照样躺在你身下?”
床上的男子笑了,似乎是在斟酌地道:“你若是想,我也不是不可以……”
秀雅男子系扣子的手一顿,嘴角突然勾起了笑,转眸看向那人:“此话当真?”
那人轻咳了一声,无赖道:“什么话?”
男子这时候到也不急着穿衣了,他转身将手撑在了那人头部的两侧,温雅的眸子突然就变得妖媚而诱惑,低头,唇瓣轻轻擦过那人的:“你刚说的,若是我想……”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二娘出嫁
他的衣襟只拢在了一处,并未系起,脖颈之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被他压在身下之人呼吸有些不稳,伸出手指划过他的眉眼,低沉着声音喃喃道:“我什么也没有说。”
话音一落,便将身上之人的脖颈勾了下来。两人的唇碰在了一起,纠结缠绵。
男子刚刚穿上的衣裳又被褪了下来,扔到了床下,帐幔又被挥了下来。
厚重的幔帐又一次遮掩住了床上纠缠着的两人无限的风光,之后呻|吟之声不停地传出来,整架金丝楠木镂空浮雕徽工描金床都在激烈的摇晃,仿佛床上的两人不是在温|存,而是在搏斗一般。
良久……
床上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渐渐地便只闻沉重的呼吸之声。
青色幔帐又一次被撩开了,瞄了一眼地上有些皱了的里衣,男子慢条斯理地扯过那人的一件外衣围在了腰下,之后便径直下床,走到了屋子右侧的金丝楠木立柜,将柜门打开,驾轻就熟地从下面的抽屉中翻出来了一套雪白的崭新中衣服。也不等回到床上,径自就在立柜前换了起来。
床上的那人一直半靠在床头,欣赏似的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将中衣的最后一个纽结系上,“这么急着回去洞房?”那人也起身下床,他的衣裳也被丢得到处都是,唯一一件能看出原型的外衣刚刚也被男子扯走了,他丝毫不扭捏地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到了立柜旁,挑眉看了男子一眼,便也去立柜里翻找衣裳。
正在寻找自己的外衫的男子闻言一顿,斜睨了那人一眼:“日头还早,洞房不急。”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股大力按在了立柜门上,一抬眼便对上了那人黑沉沉的眸子,那人笑容中带了些邪气:“那你等着洞房再回去也不迟,我今日精力还很好。”
男子被这么按着也不恼,他定定看了那人半响,突然弯唇一笑,温文秀雅的脸上带着些魅惑的神色:“你吃味了?”
那人闻言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将手一甩,像是手被什么咬了一口一般。
男子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还帮那人从立柜中找出来了一套新的中衣递了过去。
“你知道的,我对女人没有兴趣。”趁那人穿衣服的时候,男子从后面合着衣服抱住了那人的腰,“她,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那人沉默了半响,低叹了一声:“这次你小心一些,不要被发现了。一条人命,又不算小猫小狗。”顿了顿,“当年,你妻子本来也可以不用死的,你呀——”
那人又是一声叹息。
男子却是将下巴轻轻搁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到是不怕的,可是你真的也不怕么……”
那人沉默了片刻,闭眼苦笑:“这么说你到是帮我在杀人了?”
男子轻笑,从那人肩膀上将下巴移开走到屏风旁,将自己昨夜很有先见之明搭在屏风上的外袍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