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陈青瓷蒙蒙的靠着床头坐着,又看谢景瑜端起那碗熬的红红的汤水。她鼻子嗅了嗅,方才闻到的甜味儿就是从这碗中散出来的。
“太医说,你醒了便要喝药,已经不烫了,喝罢。”谢景瑜用勺子搅了搅‘药’,试了试碗边的温度,端到她唇边,似要亲自喂她。
陈青瓷愣了一下,小声道:“殿下,我自己喝就好了。”
谢景瑜看了她好一会儿,没有放弃。陈青瓷瞄了他好几眼,见他不为所动,动作都没有换一下,这才微微张开嘴,含住了唇边的勺子。
喝了第一口,她双眼充满了疑惑,她喝过很多药,没有那一次的药像今天这般,竟是甜的。
“怎么了,不好喝吗?”谢景瑜一直看着她的脸,自然也发现了她表情变化。
陈青瓷摇摇头,“殿下,这药是甜的,好喝。”说不出什么甜,带着一点点像是草药的青涩气味,却又用红糖的香气。
谢景瑜不信,用她刚用过的勺子舀了半勺放进嘴中,还真是甜的。他今日并没有追问太医私下告诉琉璃的药方是什么,只让琉璃熬好后将药送进房后,他便让人都退下,一直在多宝阁外头的罗汉床上温书,一边等着她醒来。
他怔然片刻,口中的甜腻味道还未散去。他这才知道,太医含糊不说的女子之症是什么。想到此,他眼中便盛满了笑意,他的小姑娘这是要变成大姑娘了。
陈青瓷看见他喝了一小勺的瞬间,脸涨得通红,殿下,殿下怎么能用她刚刚才用过的勺子呢。这种过口的小用具,她连同父母兄妹都未共用过。
“喝罢。”谢景瑜神色自然的又一直喂着她喝药,直到一整碗都喂尽了,这才将碗放下。
陈青瓷睡了一下午的时间,醒过来之后,又喝了一碗暖血活络的汤药,便更是睡不着了。
“你若睡不着,不如同我出去走走?”谢景瑜见她神色清明,半点睡意都无,想了想提议道。
陈青瓷点点头,便见谢景瑜将她挂在衣架上的柳叶青色的外衣拿了过来。她忙穿上,又穿好绣鞋,这期间,谢景瑜一直站在她身旁等候,神色平静。
两个人未宣宫人进屋伺候,宫人们便在廊下等候差遣,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忙动身要进去伺候,却见殿下牵着娘娘的手从屋中走出来。
“殿下,娘娘。”
琉璃在外头候了许久,见陈青瓷出来了,忙奔上去。
“我们在院子里走走,不用随侍。”谢景瑜留下这话,想要跟上去的宫人们都只得停下脚步,幸好院子里头走廊下都点着灯,倒是灯火通明。
月牙弯弯悬挂半空,旁边星光点点,互相辉映。她甚少到了夜里还出门,今日倒是不热了,还有凉风拂面过。
俩人也不说话,绕着院子慢慢走上两圈。陈青瓷因为睡得太久了而有些僵硬的背部也放松了些。
又走到院中小亭处,俩人赏着月景,过了好一会儿,谢景瑜低下头来,轻声问道:“你可有小字?”
陈青瓷愣了愣,抬头看他。
“你我已是夫妻,总不能一直用你我称呼彼此?”谢景瑜轻笑了一声,他是很想唤小姑娘的小字的,只是若他唐突开口,小姑娘总是会吓着。
今晚,他终于开口问了。
“从前,我母后为我取了一名,唤瑜哥儿,你若愿意,也可这般称呼我。”谢景瑜低声道。
陈青瓷哪儿敢如此,殿下的小名,孝昭皇后唤得,她可唤不得。但殿下都将自己的小名告诉她了,礼尚往来,她是不是也该告诉殿下她的小字?
谢景瑜见她低着头不答,还以为她害羞了,便打算作罢。正准备说回去。陈青瓷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眼弯弯,与天上那轮弯月相媲美。
“家中人唤我年年。”
“出自‘年年岁岁’的年年。”
陈青瓷口中念着这个小字,才觉已经许久没有听过旁人叫她年年。从前在家中,时时刻刻耳边都有人叫着她,‘年年’、‘年年’。
她忽然有些委屈,这个小名承载的是长辈对她的美好期盼。从她出生起,家中每个人看见她,都会喊着‘年年’。就在这一声声的‘年年’中,虽磕磕绊绊,但她终于一年比着一年的长大了。
谢景瑜似乎极其愉悦,低声迟疑着唤了一声:“年年。”
他又弯下腰,看着陈青瓷的眼眸,又唤了一声:“年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几天软弱无力,太热了。(捉虫完毕)
终于有了史诗级得进步,他们终于间接的接吻辣!
摇步床:我果然是看大事发生的重要证人。
月亮:还有我呢。
明早依旧是捉虫。明晚请一下假,最近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双开要狗命),我后面会写一个小番外在作话的(扭捏),不要大意的点点收藏吧。
第17章
陈青瓷连着喝了连三日‘甜甜的’药后,琉璃将女子小日子该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待她清晨从坤宁宫请安后刚回含光院,疑惑为何今日肚子有些胀痛时,琉璃便将东西都拿了出来,服侍她换上。待她换了身干净衣裳从净室中走出来,才细细的同她讲着这女子之事。
陈青瓷听的脸颊通红,她身子骨弱,寻常女子十三岁左右初潮便至,她这就发育的有些晚了。
“姑娘这是长大了。”琉璃欣慰的看着她。若是二太太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女子来初潮是一件大事,代表着从小孩完全蜕变成了大姑娘。若是在陈伯府,二太太定会为姑娘煮上一枚红鸡蛋才是。只是如今在宫中,这些在家的规矩再也没有了。
不过,琉璃还是有所准备,“姑娘,还要连着喝上一段时间的汤药才是。”那方子本就是补气血的,要常常喝才会有效果。
陈青瓷点点头,她只觉得肚子里面胀痛感一点儿都没有消除,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凉。她觉着有些冷,便搭了一床毯子在身上,人也变得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外头传来动静,陈青瓷理了一下衣裳,宣了人进,原来是吴嬷嬷。
“老身见过娘娘。”吴嬷嬷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只是态度却比从前恭敬了不少。
陈青瓷知吴嬷嬷不喜欢自己,能主动来请安,定是有事,她便有些好奇。
“吴嬷嬷请坐。”她吩咐着让人端了一张小凳上前来。
吴嬷嬷见她神色恹恹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身方才听说娘娘身上小日子来了,便想着来看望娘娘。”
陈青瓷下意识看向琉璃,不怪她,吴嬷嬷这话说的也太巧了些。且不说旁人,这屋子里就只有琉璃知道这事,怎得传的吴嬷嬷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