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木子头
好戏,真是好戏!天罡宗的风语道君悄没声地拿出了一把灵松雪子,开始慢慢嗑了起来。坐在他上手的大和尚也掏出了一套白瓷茶具,开始泡茶。
黄崇敏和阴其綝根本没想到韩凌音那么早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
已经去了盖头的阴其綝上前一步,啪的跪在地上,双目含泪,哽声说道:“凌音剑尊,我与夫君从未想过要伤害您,只是情到深处,凡人难自禁,还请您原谅我们。”
“我没怪你们,”韩凌音看着梨花带泪的阴其綝,是心无一丝波澜:“只是想给你们一句劝告,以后情到深处之时,再难能自禁,也请不要在屋外敦伦,毕竟这子云山脉上不是只有你二人。”
噗噗……咳咳……,又是一阵喷茶呛水声,就连韩穆薇也被她姑祖逗得忍俊不禁,双肩抖得跟筛子似的。不怕怒火冲天地讨伐,就怕她姑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正经话”。
姬靖元一手撑在鬓间,双目含情的凝视着他的小音子,是越看越欢喜,要不是此刻情况不允许,就算是事后会被提剑追杀,他也定要拥她入怀,好好疼惜。
跪在地上的阴其綝右手捏着红纱帕子半掩着面,垂目低吟,眸中尽是怨毒,这就是韩凌音,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她夫妻的脸面生生地剥掉,可真是高明得很!
坐在主位上的黄志谧虽然面色已经黑了,但今天这事他并不准备出手干涉。黄崇敏和阴其綝会有今天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若是韩凌音只有一人,他这个做长辈的看在同族同宗的份上,伸伸手帮他擦擦屁股还成;但现在不妙的是韩凌音背后站着仲元城姬家和归一宗,这两个哪个都不好惹。
而目前他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最后再唱一场黑脸戏将事情都推至阴家阴其綝身上,不管怎样紫宵宗和子云城黄家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有所偏颇。
“你说你看见了,有证据吗?”黄崇敏突然笑了,见韩凌音愣神,便笑得更加肆意,眼中带着一丝癫狂:“没有,你没有,”甩袖手指那个与韩凌音近八分相像的女子,“这个孽种可是活生生的证据。”
这话韩穆薇就不喜欢听了,她笑道:“没有像我这样的证据,那只是因为你没用,”他们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跟这群人攀扯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怨不得别人,至于我是不是孽种?也不是你能评断的。”
闺女都出声了,姬靖元终于舍得把眼神从他媳妇身上收回,后坐直了身子,看向紫宵宗宗主黄志谧:“郎无意,妾无心,黄崇敏和我夫人之间本就是一场孽缘,既是孽缘,那就让它随风散,黄宗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黄志谧没想到姬靖元会说出这般话,不过人家已经给了台阶,他又不是傻子黄崇敏,自然是顺着坡下:“靖元尊者说的是,缔结三生之姻盟,自是要郎有情妾有意才能成就一段佳话,若是怨侣,那还是及早回头另觅佳缘为上。”
姬靖元点首以表认同:“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说着便取出一只白玉酒壶,迎向黄志谧,“我与凌音是诚心诚意地祝福他们二人的,今日还请黄宗主与在座各位做个见证,日后黄崇敏与韩凌音之间再无一丝牵扯。”
“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韩凌音不想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杀的我祖母?”施华理都不是她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她祖母?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后目光均聚集到主位。紫宵宗的池谣道尊不但是半步合体,更是九品阵法宗师,黄志谧应该不是傻到让他这个没用的侄子胡来吧?
黄志谧闭目,满脸的沉痛丝毫不加掩饰,池谣身陨,于紫宵宗本就损失巨大,但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他沉声说道:“本座知你心中有恨,但池谣之死是本座亲下的令。”
他不能让紫宵宗的名声毁在黄崇敏身上,算计宗内出窍道尊身陨,这是何等丑事?
韩凌音一掌打在盼云紫玉桌上,瞬间那桌子就成了一摊紫色粉尘:“不知宗主为何要杀我祖母?”
黄志谧忽地睁开眼睛,凝视着韩凌音:“真正的池谣早就已经陨落,”这事也是在韩凌音的祖母身陨后,他察看施华理带回来的那截玉骨才知,“你还要本座明说吗?”真正的池谣是不可能凝结玉骨的,因为池谣的道统不允许她凝结玉骨。
韩凌音当然知道她祖母不是真正的池谣,但据祖母所言,紫宵宗的池谣并非死于她手。右手轻轻握起,冰银绞丝剑瞬间出现在其手中,她不信是黄志谧下的令,因为黄志谧舍不得一个半步合体的九品阵法大宗师。
姬靖元一把拉住韩凌音的右臂,让其收回剑,只是他刚刚动作,右耳轻轻一动,双目不禁一凛,一手拉起一个就往殿外掠去,沐尧唤出凤鸣剑紧随其后,殿内众人亦是如此,有甚者直接腾空冲破屋顶飞速掠走。
轰轰轰……
爆裂声四起,瞬间三生殿就被夷为平地。姬靖元放下韩凌音和韩穆薇,左手微微一动,天行戟便现身了,后将神识散了出去,到底是谁?刚刚他要不是听到熟悉的滚珠声,恐怕今日要灰头土脸了。
韩穆薇心怦怦直跳,谁这么会玩,竟然玩到了紫宵宗内?眼神扫过四周,宾客一个不差,能在紫宵宗内玩得这般溜的,必是紫宵宗的人。
今日是黄崇敏和阴其綝的大婚之日,想到阴其綝,韩穆薇不由得拧起一双新月眉,立马传音于靖元老祖:“看好姑祖。”
姬靖元闻言,眸中冷芒尽显,勾起唇角:“你跟着凤鸣,我们下山。”上古月氏族还有点底蕴,只是底蕴不深而已。
就在他刚刚动作想要去拉韩凌音时,突然两条火龙从天而降,扑向人群。韩穆薇一见火龙,就知自己的揣测没错,那火龙便是古战咒幻化而成的。
泯灭的古老气息随着火龙的临近,奔涌而来,韩穆薇点脚后掠腾空,只是火龙来势汹汹,她躲闪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就在她要被火灼得失去平衡时,沐尧闪身掠过揽腰带走了她,直奔山下。
不过当他们逃离至万丈时,突然横生一股凌厉的气息袭向沐尧,韩穆薇清楚地看到一只大掌飞掠靠近,左手瞬间掷出两枚剑气球,与此同时,沐尧一个瞬移就到了百丈外,微敛着眼睫,突然转身回头向山上瞬移,他们要的是小师妹。
韩穆薇也发觉了,月氏族要的应该不是她姑祖,而是她。这念头刚刚起,她就见一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瞬移而来:“快放下我。”那黑斗篷是炼虚境,沐尧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两个大境界的压力。
如她所愿,沐尧立时放下了她,持剑相迎拦住了那个黑斗篷。韩穆薇脚一沾地,就飞掠向山上。
她刚跑不过两百丈,就被一老妇拦住了去路,双手同时掷出四枚剑气球,后掠腾空,取出一块玉牌,将全身灵力灌注于玉牌中,但玉符丝毫未动。
转眼间,老妇避过两道剑气,破了一道剑气,就在韩穆薇以为自己要被生擒时,腰间一紧,拿着万里传送符的手被包裹住,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入玉符,嗡的一声,玉符立时就发出刺目的白光。
那老妇见状哪还顾得了其他,硬生生地受了一剑,瞬移向前想要阻止,只是她刚闪身消失就又现形了,后慢慢扭头看向身后:“红……红玫?”
只这一息,韩穆薇与沐尧就消失在了原地。
阴红玫含泪冷笑,用力抽回插在妇人丹田处的剑:“大族老,您放心闭眼吧,您在乎的人很快就能从那棺材里爬出来了。”
月虹瘫在地上,惊恐问道:“你……你干了什么?”
第122章
“其实也没干什么,”阴红玫仰首望天,一双美眸中不见丝毫神采,右手一松,剑掉落在地:“我就是心血来潮把那副棺材挪了个地方。”
两滴清泪滚落眼眶,顺着脸颊流至下颚,她慢慢地闭上双目,静静地等待着。
这次回尼银城,得亏阴其綝大婚在即,不然她也寻不着机会潜入族地查看月氏的月运祭台。
也就是查看了祭台后,她才知她的娴儿献祭了神魂换得绪儿遁入六道轮回。她是个好孩子,是她这个做娘的愧对他们,当年她就不该回族里生孩子。
“你……你……,”瘫在地上的月虹一手紧捂着丹田处,此刻她已顾不得自己,脑中回闪着阴红玫多年来在月氏族里的走动,心好似被人揪住一般,想到一个可能顿时遍体生寒,急问道:“你是不是把月阴石晶棺挪去了祭台?”
阴红玫依旧仰着首,面朝着青天红日,感受着来自心脉中心的寒意,幽幽说道:“大族老,您的元阴之血是堵不住阴基上的漏洞的,”说到这她弯起了嘴角,“何必执着呢,难道您就没感觉到来自心脉处的那股阴寒之气吗?”
原来她娴儿的命弦红阴线一直都被存放在月阴石晶棺中,不过那根红阴线已经枯了。也就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死于娴儿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这么多年来,她在族中走动,不错过任何一次去祭台的机会,就是想要找到错漏,夺回她绪儿的婴灵送他入六道,可惜到最后竟是娴儿成全了她的梦,了却了她心中唯一的挂念。
现在好了,她也算是孑然一身,所以在发现月运祭台的阴基存有漏洞后,便将那副月阴石晶棺放在了祭台上。她不想一个人活在悔恨之中,她要拉着月氏一族祭奠她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月阴石晶棺一上祭台,就如阴红玫预料的一般,不过十息,无数的婴灵涌向了月阴石晶棺,附在月阴石晶上吸食月阴石晶中精纯的阴气。而月阴石晶中的阴气告罄之时,便是月氏族灭忙之际,也是棺中人醒来之日,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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