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三千
顾凌羽死忍恨意,含血咽下今日之辱,低头不语,转身离开国师府。
竹帘后,晏沉渊将手从池南音眼上拿开,掌心有些湿意。
她哭了。
才不要在姓阉的面前丢人!
所以池南音立刻低下头去,没让晏沉渊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吓着了?”晏沉渊问。
池南音摇头。
“那是为什么?”
“国师大人,我问您两个问题,您不要骗我,可以么?”
“问。”
“第一个,今日二皇子所说的那番后果,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当然。”
“好的。”池南音抿着唇点点头,又问:“那第二个问题,狗皇帝要我长姐进宫的原因,是因为我在你府上,对吗?”
“……”
晏沉渊握紧佛钏,心中杀机四起,想追出去将顾凌羽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对吗?”池南音追着问,“你说好了不骗我的。”
“对。”晏沉渊短促地应道。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狗皇帝是看中了我长姐的美貌!”池南音怒了!
“这是第三个问题。”
“……”尼玛的!欺负人是吧!
池南音气得鼓起了腮,但又不敢发作,只能扁着嘴说,“那我知道了,没事了。”
她慢慢地站起来,眼眶红红地看着晏沉渊。
晏沉渊无端生不安。
但她的眼神逐渐坚定,带着几分倔强,掷地有声地说道:“我相信,我长姐也想到了!”
“我还相信,我长姐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一定会有破局之法!”
“我更相信,就算此事因我而起,我长姐也不会怪我!”
“最后我相信,国师大人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晏沉渊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他好奇地看着池南音满脸的倔强,问道:“你凭什么断定,我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你绝对不会让狗皇帝如意的!”
“哦?”
“你都骂他狗皇帝了,而且你都在这里打了顾凌羽,你肯定看他们不顺眼!所以你肯定会跟狗皇帝作对,他想做什么你就偏不会让他做成什么!”
晏沉渊的眼底缓缓起涟漪,漾开笑色,然后放声大笑。
他笑得开怀肆意,好像从来没有过这般酣畅的大笑一般。
“展危,你听见了吗?”
展危卷起帘子,笑看着池南音,又对晏沉渊拱手:“小的听见了,池姑娘好胆色。”
池南音握着拳犟着脾气,一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悍勇让她坚定得很,明明脸上全是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神却就是笃定。
姓阉的这个大反派肯定想害狗皇帝!
大反派不都这样么!
晏沉渊笑罢长叹,望着池南音眸色深深,叹声道:“你啊,我是一辈子也不会放你出国师府的。”
池南音:“那我们就比比看谁活得久!”
女性寿命都比男性长,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更何况,我天天跑步健身,而你是个半身不遂,我怕你啊!
晏沉渊却道:“放心,我临死之前也会拉上你的。”
池南音脸都气红了:“你!”
气死她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变态啊!
池南音气得甩袖而去,晏沉渊望着她气冲冲的背影低低发笑,笑着笑着就叹气。
想不到这世上,第一个看穿他傲慢根源的人,居然会是个最笨的人。
是啊,狗皇帝越想做什么,自己越不让他做成什么。
“展危,告诉池澈,我今晚去见他。”
“是,大人。”
池南音气得快步走在小径上,一边气一边骂,姓阉的这个死骗子!驴我很好玩吗!混蛋玩意儿!
“小,小音音啊。”阿雾从她怀里钻出来,“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刚刚为什么不气,正是因为姓阉的一开始把你抓进了国师府,才有了现在狗皇帝要你长姐进宫为人质的事呢?”阿雾好心提醒。
“对哦,我忘了!”池南音恍然大悟:“唉呀我忘记生气了!都怪姓阉的王八蛋!”
阿雾一屁股坐在她肩上,爪爪抱着着鼠头叹气:小音音,万里挑一的人才啊!
……
是夜,晏沉渊对池澈说:“助池惜歌和顾鹤溪度过此次凶险,算是给你的考题。”
池澈点头应下,却也没有问池南音在国师府是否过得好。
如今他与池惜歌关系不错,从池惜歌那里他早已得知池南音的近况。
“池惜歌对这桩婚事是何看法?”晏沉渊问道。
“弟子试探过她,但她所担心的仅仅只是瑞亲王是否会被陛下刁难,对婚事,却无太多怨尤。所以想来,她应是愿意嫁给瑞亲王为妃的。”
晏沉渊听罢说道,“一个心计深沉的女人,居然心甘情愿嫁给一个胸无大志的王爷,池家的这对姐妹,都是怪人。”
池澈抿了抿唇,拱手道:“其实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
“瑞亲王那时刚好进宫,我相信绝非是巧合,敢问,可是国师之意?”
“是。”
“国师为何如此?若国师大人您有意要让瑞亲王与陛下反目,又何必还要让我救他们呢?”
晏沉渊收回望着远方的眼神,看了眼前的少年一会儿。
好生,令人,生厌!
我让瑞亲王去截糊,只是避免池惜歌被迫入宫,使我府上池南音受要挟。
仅此,而已。
之后的事情,我自然会替他们扫平,因为……
狗皇帝想做的事情,我就偏不让他做成!
为什么池南音都能想通的问题,你们,想不明白?
你们不觉得自己很肮脏很恶心吗?
晏沉渊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恐怖的气压逼得池澈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汗珠都要滴落下来。
“国师大人……”池澈讷讷道。
晏沉渊闭了下眸子,讽然蔑笑:“我乐意。”
池澈眼前黑影一闪,晏沉渊已然离开,他进了后巷停着的轿子里,道:“回府!”
展危心下一惊,池小公子今夜说错什么话了?搞得国师这么大火气?
回了国师府后,展危感觉坐在轮椅上的大人依旧是一副很不痛快的情绪,暗自拿了个主意,推着轮椅直接往雁芦阁去。
到了拱门外,晏沉渊抬手让展危停下,只是远远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那株蓝楹树挪过来后,一直长得很好,花比从前开得更密了些。
淡淡的香气盈满了整个院子,蓝色的小花落英遍地,池南音也不让人去扫,就落在白色的卵石上,看着十分雅致。
她坐在花树下,怀里抱着黑猫,黑猫挣扎着要去喝桌上的奶茶,池南音用力地抱住它,哈哈大笑:“煤球煤球,你不能喝太多这个的,明天我去给你找猫薄荷好不好?”
小桌上正扒拉在杯壁口“痛饮”奶茶的阿雾就得意了,白须上还沾着奶茶,吱吱吱个不停:“蠢猫你气不气?气不气?我能喝哦,你没得喝哦,略略略我气死你!”
“喵~”煤球可怜兮兮地小声叫。
池南音顺着黑猫地毛,柔声安抚它:“明天我另外给你做好吃的呀好不好?乖乖哦~”
煤球在她怀里翻了个身,猫爪张开像开了小花花,瘫在她怀里看着奶茶舔舔嘴唇,又“喵呜”一声后,就眯起了眼睛。
池南音就撸着它的肚皮,让它憨憨好睡。
有一阵轻风掠过,摇落一树蓝花。
那些落花在半空中柔柔地打圈儿,像是在池南音头顶铺开一张疏落有致的花毯。
“阿雾你快看!”池南音惊奇地看着这画面,喊着阿雾看头顶。
蓝花如有灵,拢成一束束一道道,飞绕在池南音身边,她看得惊奇极了,伸手抓了一把眼前的花瓣。
余下的群花便绕上她的手臂,缠过她腰肢,最后又飞在她裙摆。
池南音抱着猫儿站起来,试着往前走了一步,那些蓝花果然也就跟了一步。
她兴高采烈地四处乱踩,提起裙摆转圈,看那些蓝楹花跟着自己的动作起舞,惊得她怀里的煤球都醒了,轻盈地跃出她怀里,抬着猫爪爪扑腾着戏花。
阿雾毛绒绒的头顶也顶了片蓝花,它露着两颗大门牙,看得目瞪鼠呆,然后又反应过来,小短腿努力地跳,想够着那些打着圈儿的花。
这就跟以前看电影时里面的那些特效画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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