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阵惊雷
男人注意到她姿势有些别扭,问道:“你脚受伤了?”
她羞赫的点头:“是,刚才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扭到,只是一些小伤。”
其实原本的确只是轻伤,但山路崎岖,刚才下山时,因为摩擦加重的伤势。后面又没注意,直接蹲下身,导致伤处挤压,她手放在脚腕上,感觉那里已经开始有些肿了。
她不把这些说出来,是因为对方是陌生人,两人第一次见,她没办法开口跟陌生人诉苦?
但为难的是,她现在光靠自己一条腿支撑,根本站不起来。
正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这个陌生男人站起身。
他站起来后,身形比蹲着时更加高大,男人的影子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一条胳膊出现在她面前,方冬弦疑惑的仰头看向他,听见他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扶着我的胳膊起来。”
他的语气仍旧是没有什么起伏的冷,好像他不是要帮助别人,而是没有什么感情的简单问候。
方冬弦犹豫片刻,心想光靠自己确实站不起来,而他完全是出于好心。
而且看得出他十分正直,没有说要扶她起来,而是很善解人意的伸出一条胳膊,让她接力支撑。
她也不再矫情,双手抓着他的小手臂。
她柔软偏凉的掌心触碰到他灼热的肌肤,手臂坚实的触感传来,让她觉得这只手臂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陌生的感觉,让她动作一僵,脸颊随即红透。
她从未跟男人有过这么直接的接触,何况这还是个陌生人。
咬咬牙,她正想发力站起来,他却已经先她一步,看似没费什么力气的抬了抬手臂,便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拉起来。
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可能会因此摔倒。
站起身后,她的视线落在他手掌之中的那只狗崽子身上。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跟这只狗崽子没什么差别,至少在这个男人眼里,他拎起她大概跟拎起狗崽子是没什么区别的吧。
她私底下往自己手腕上捏了捏,心想可能是最近吃的少,外加劳累悲伤,导致她体重轻简了许多?
但他力量大是无疑的。
“要不你把狗狗给我,我回去问一问?”方冬弦说道。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左脚上,“我自己找,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不用了。”方冬弦连忙摆手。
然而对方却没有理会她的拒绝,而是离开了片刻。
等他再回来,手里多了一根长度适中的棍棒,他把棍棒递到她面前,“撑着吧,你的脚受伤,最好不要再发力,用这根棍子做支撑会好很多。”
“谢、谢谢。”
她有些臊得慌,自己没帮上忙,反倒成了拖累。
第4章 噩梦
再说方锦辰回去后,才察觉到姐姐还没回来。
他在屋里老实的等了一会儿,毕竟是小孩子,耐心很快告罄,就按照回家的路又往山的方向原路找回去。
等他走到山脚下,就看到姐姐和一个陌生人站一块儿,他飞快的跑到姐姐面前。
人还未至,声音已经率先传了过来。
“姐,你怎么还没回家?”
方冬弦听到弟弟的声音,扭头看过来,见他飞奔到自己面前,就用袖子帮他擦了擦汗。
同时说到,“我脚扭了,所以走的慢了些。”
方锦辰说:“那你应该告诉我,我搀着你。”
“对了,锦辰,你知不知道附近有谁家狗生了崽子?”
方冬弦忽然想到弟弟性子野,成天在附近到处串,没准儿知道,于是就开口问道。
方锦辰顺着姐姐的视线,就看到躺在人手心里,‘哼哼唧唧’的小狗崽子。
“姐,这只小狗是哪来的?”
方锦辰新奇的伸出指头往小狗身上戳了戳。
“这是被人丢弃到河边的。”方冬弦道。
方锦辰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知道,就是春子家的狗,我好几天前听他说的,他家狗快生了,他当时还拉着我看,狗的肚子老大……”
方锦辰正说着,忽然看到捧着狗的手掌的主人。
小孩子表达情绪十分直接,在注意到男人那一刻,他突然静了声儿,连忙跑到姐姐身后躲起来。
双手抱着姐姐的腿,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方冬弦察觉到弟弟的不安,拍了拍他小小的肩膀。
说来也是无奈,往常锦辰性子皮,胆子也是比其他孩子大的多,也因此常常惹祸,惹得平时斯文的父亲总会被气的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打。
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到弟弟这么害怕一个人。
男人自然也注意到方锦辰的举动,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道歉,“抱歉,吓着小孩子了。”
方锦辰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这人也太大了,看上去又凶,忒吓人。
但他姐姐似乎不怕,很客气的跟这个人说,“是我弟弟太不礼貌了。”
男人扯了扯嘴唇,没什么笑意,眼睛往探头偷窥的方锦辰看了看,然后说:“你弟弟胆子有些小。”
方冬弦勉强笑了笑,心想她弟弟往常可没有胆小的连人都不敢见。
但这话她自然不会说。
古言常说,不要以貌取人。方冬弦亲眼看到他捧着狗崽子,动作虽然笨拙僵硬了些,却也能看出来他是个善良的人。
不过一码归一码,长相凶吓到小孩子也实属正常。
别说小孩子了,就是扒手,小偷,估计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方锦辰看到姐姐和对方说话,渐渐的也就放松下来,不那么害怕了。
他不在躲在姐姐身后,目光一转,又落到那条小狗崽子身上,主动开口:“这小狗肯定是春子家的狗生的,我带你们去春子家吧。”
他们到了春子家。
一路上,他们和男人都做了自我介绍,方冬弦才知道,原来男人名叫李善。
他的确是个外乡人,刚刚从北平来康州县没多久,来康州是为了进货。
康州县年年风调雨顺,这里山多,是个盛产草药的地方。
李善自称家里是开医馆的。
他们来到春子家后,李善给了春子娘一些钱,说是喜欢那条小狗崽子,希望他们能帮忙照顾到满月。
有钱拿春子娘欣然同意。
交谈中方冬弦透露出男人的车,车轮子陷进了泥坑里,想让春子娘帮忙把他的车拉出来。
春子娘听了一拍手,顿时热情的说让春子爹帮忙把车从泥坑里推出来。
“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春子娘问。
“鄙姓李,名唤李善,家里在北平城开了间医馆,是前不久从康州县来进一批草药。”
“原来是悬壶济世之家,怪不得这么心善。”
叫李善的男人给的钱不少,春子娘不断说着奉承的话。
之后由春子爹找了两个人去推车,而方冬弦和弟弟从春子家出来,就直接打道回府。
之后的事情他们本来也帮不上忙。
车子从泥坑里推出来后,才发现车胎被石头扎破了。
李善又出了些钱,让几个人帮忙借了辆牛车把摩托车运回自己的住处。
等到了地方,几个人收了钱,高高兴兴的回去。
等那些人走后,‘李善’转身,离开那间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门,绕了一大面青石砖墙,来到一个大门前。
门前摆着两个石狮子,狮子威严的守在大门两旁,门外站着两个家丁,这家瞧着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
而大门顶上的牌匾上,却写着‘顾府’两字。
‘李善’上了台阶,守门的守门的人连忙给他开了门。
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顾府门内。
顾府大门随即关上,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另一边。
方冬弦牵着弟弟回家。
这时候正是春季农忙的时节,所以刚刚埋了棺,亲戚邻里就都没再来了。
姐弟两个把院子收拾一番,把为了办丧事从邻居们借的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都还回去。
这个老旧的看上去甚至有些破败的小院,就变得宽敞起来。
累了整整一天,从天还没亮一直忙到夜色浓重,躺到床上时,姐弟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漆黑的屋子里几乎很快就传来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夜,如墨一般的漆黑。
黑暗的颜色就像深渊,而深渊下面是地狱!
不,黑色渐渐消散,她渐渐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方冬弦茫然四顾,她发现自己是飘在半空中的,她往下看,看到许多人,非常凌乱吵闹。
顺着下面的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扑天的烈火映入她的眼帘,许多人来来回回的提水灭火,可是火势太大太凶,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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