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何贵上前看了看,脸一下变得卡白,跪倒在地说:“主子,奴才当初看了的,确实是上好的成色,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主子,明鉴啊。”
我见何贵头磕的砰砰响,实在怕见他头破血流的模样,便喝道:“好了,别在那装了。”
何贵心里憋屈的慌,哭号道:“主子明鉴啊,就是借给奴才10个胆,奴才也不敢啊!”
见他额头最终还是挂了彩,我心里有些郁闷。“阿朵,你来说说。”
阿朵的汉语虽然还能听出口音,但已经比较流利了。“主子,奴婢今上午去库房看了看,大多木炭都是这等货色,象主子房中用的那种极少。”
“不会啊,怎么会这样?”何贵浑身瘫软,一脸死灰。
王管事上前道:"何贵以次充好,欺瞒主子,请主子执行家法."
另一个采办,李音也上前说道:"何贵仗着英公公的势,平日差事能躲便躲,自己却主动将木炭采办揽了去,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请主子严惩."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要求严惩凶手.
何贵则不住的喊冤.
“徐公公,劳烦你走一躺,把帐册取来。”我说道:“对完帐,看看总共贪了多少银子,然后报到衙门,让衙门来审,不过记得告诉衙门,何贵吃了府里多少,都得给我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徐公公有些迟疑,这时王富出声道:“主子,这奴才如此欺主,请主子执行家法,将他打死便吧,要报到衙门,少不得让人说咱府治下不严。”
“主子饶命啊,主子,奴才真没有啊,真没有啊,真的。”何贵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我看着徐公公说:“我从来不图这些虚名,自己是黑的,难不成还真能当自己是白的不成。”
徐公公应声就要出门。
这时帐房说:“主子,这帐房乃重地,除了记帐的几人,旁人都不能随便进去的,还是奴才去一趟吧。”
王富也赶紧说道:“主子,规矩不可废啊。”
徐公公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何贵这时清醒了过来,说道:“主子,这采办的东西除了帐房,库房也有记帐的,这库房当时也记的是上等木炭啊,主子,奴才真是冤枉啊,这是奴才头次经手这么大笔银钱,奴才生怕有闪失,亲眼看着入库的啊。”
王富踹了何贵一脚,骂道:“自己做的丑事,还好意思在这嚎。”
何贵此时只盼着这个蒙古福晋能成包公转世,洗刷他的冤屈,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继续大声嚎叫着:“主子,您可千万要明查啊,奴才真是冤枉,求主子明查呀。”
眼看王富的脚又要踢过去,我立马喝道:“王管事,好了,这奴才的事,我自有分寸。”
徐公公转身欲走。
我叫住他道:“公公顺便把库房的单子和记事也带来。”
“主子,还是让奴才走一遭吧。”帐房继续上前请缨。
本来还没什么,见他这么积极,我直觉的认为,这帐房肯定有问题。
要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
“不必了。”我简洁的拒绝。
“主子,手下的人不知道哪本记着木炭。”帐房继续不死心。
真是个蠢货,他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徐公公,把所有帐册都拿来,免得你把人家帐房翻得乱七八糟。”
“主子,规矩…”王管事见我不打算改变主意,准备与我讲讲规矩。
我立马打断他,“这规矩是谁定的?”
帐房拉了拉王管事的衣袖,两人皆不再言语。
第十三章 欺主(下)
在屋里的气压低得我快支撑不住时,徐公公带着帐册和库房的记事终于到了。
我随手拿起一本帐册,扫了一眼,不由笑出声来。
真没想到,自己都赶得上光绪了。
想当初,光绪的一个鸡蛋要花费3两银子,害得这个窝囊皇帝听到自己师傅每天早上要吃3个鸡蛋时,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以为师傅家里富得流油呢。
如今可好,当家还没一月,自己便遇到这种事。也许以后就成了老十吃糠,下人喝粥。
思及此,不由更乐了。
“主子如有不明白,奴才愿为主子效劳。”张帐房上前说道。
何贵这时也止住了哭声,不知福晋笑从何来。
“徐公公,给大伙念念。”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熏陶,我能猜对大半繁体字,但看着帐本上的狂草,我还是一个头两个大。
徐公公红着脸道:“主子,老奴不识字。”
哎,我光想着偷懒了,竟忘了这一碴。
就指了指帐房:“给大伙念念吧。”
帐房上前接过帐本看了一眼说:“主子,这不是记木炭的帐本。”
合着认为我不识字啊,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没关系,念念,让大伙听听。”
张利顿了一下,念道:“十一月二十:羊肉二十斤,银八两二钱;猪肉十斤,银三两八钱,鸡蛋二十个,银二十两…”
我虽不知道其他的价钱如何,但这鸡蛋却让我印象深刻,如今是清朝前期,物价应该还便宜些,这鸡蛋居然都一两银子一个,看来我还真被当成冤大头了。不对,是老十被当成冤大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