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其木格点点头,但害怕老十为了省银子而降低礼物的档次,又补充道:“不过明儿洋人送样品来,也是想和咱们长期合作,不会要价太高。”
老十“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交代道:“咱们还要在前山寨修庄子,还是省着些花比较好,给徐公公交代一声,京城里的人情往来别太大手大脚的了。”
其木格笑道:“人情往来都是有例可循的,徐公公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增添?”
老十依然觉得开源固然重要,节流也不能小觑,便吩咐道:“看看能不能减减。”
其木格以为老十是想削减给阿灵阿府的礼物,忙道:“给舅舅家的礼…”
老十一听,更头大了,瞧瞧,其木格一张嘴就针对自己的舅舅,忙打断道:“舅舅家的礼不能短了,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减些。”
其木格没好气道:“其他各府都是按规矩来的,难道将八哥和九哥的礼短了下来?”
谁知老十接口道:“也行,将八哥府上的礼减些吧,和其他几家兄弟一样,九哥就算了,毕竟咱们还欠着他银子呢。”
老十虽然和八阿哥关系紧密,但八阿哥毕竟和九阿哥不同,若九阿哥想争储位,老十肯定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去帮着摇旗呐喊,但老十却绝不会为了八阿哥轻易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正因为亲疏有别,老十可以写信与九阿哥绝交,但却不愿意短了礼物。
而老十一听说八阿哥牵扯其中,心里就起了疙瘩…
其木格彻底犯了糊涂,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因四阿哥太过于冷清,其木格除了当初的大棚蔬菜超规格送过外,其他时候也不好意思热脸去贴冷屁股,但给十三送的礼物可是参照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标准,老十也是知晓的,还愤怒的提过意见,可如今却没提十三,难道是给忘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纠
九福晋一门心思的安心养胎,将府里的事务移交给了九阿哥府资格最深但从未受过宠的小妾张氏。
九阿哥对府里的人从来也就三分钟热度,曾经飞扬跋扈将九福晋气得暗暗垂泪的刘氏早已偃旗息鼓,如今在府里横着走的换成了王氏和安氏。
王氏和安氏是连九福晋的帐都不买的主儿,更别提区区小张氏,两人成天在九阿哥面前告黑状,九阿哥自然不愿意心肝宝贝受委屈,便朝九福晋施压,要求她换个助手,当然,最好是能让王氏和安氏“代”管。
九福晋肯定不愿大权旁落,仗着渐渐鼓起的肚子,硬是咬牙抵住了九阿哥的压力,九阿哥想发火,可又盼着栋鄂氏能给他添一个嫡子,便难得的忍气吞声,当然王氏和安氏也收礼物收到手软。
九阿哥今儿临出门前拐道去探望了一下栋鄂氏,叮嘱她小心别中了暑气。离开时手里又多了一封信。
栋鄂氏的妊娠反应很是激烈,加之六月诊断出有身孕时,其木格正在路上,便一直没给其木格去信表示感谢,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栋鄂氏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不再是吃了就吐,因此就趁精神好时给其木格写了一封信,顺手请九阿哥帮着转交。
九阿哥到了“德泰钱庄”,将封信扔在软榻上,走到桌子前铺开纸笔,半响又懊恼的将上等宣纸揉成一团窗棂扔去。
当初接到老要求调查双寿社交圈子以及派两机灵探子去广东帮忙的信函后,九阿哥立即意识到老十遇到了麻烦,当下就找到了八阿哥,让他也动人脉,探探双寿是否是大阿哥的人。
八阿哥也非震动,赶紧动用一切能量,将双寿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谁知,查来查去却查到了阿尔松阿头上,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傻了眼。
因老十信中并没说明底生了何事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轻举妄动,合计半宿,两人还是买了礼物登门拜访。
三个聪明打了两个时辰地机锋。事情地经络便了然于胸。在谈笑间达成了默契。
虽然九阿哥觉阿灵阿这样做不太地道。送个小妾至于这么缜密吗?但考虑到老十夫纲不振之蒙古福晋与阿灵阿府处得一直不太愉快。九阿哥也觉得可以理解。便将对阿灵阿地不满按下。想给老十修书一封。消除老十地顾虑。让他安心地坐享美人之福。
可八阿哥却制止了九阿哥。说是十福晋已经出京。如果老十不小心说漏了嘴。十福晋与阿灵阿之间地疙瘩只会越结越深。到时候老十会越难做。
九阿哥自然不敢芶同为不能让老十蒙在鼓里。至少要让老十知晓对方没有恶意。
八阿哥道:“十弟若知道阿灵阿暗地里这么安排。心里肯定不痛快。若十弟妹再吹吹枕头风。保不齐十弟与阿灵阿之间就起了嫌隙。”
九阿哥依然有着不同意见。“十弟早说过。那蒙古福晋不过问外面地事。而且十弟也有分寸。大事上不会让那女人拿捏住地。”
八阿哥面无表情的问道:“各府之间的走动往来是不是外面的事?十弟妹去过几次阿灵阿府,又去探望过几次十三弟?听说十弟妹在京郊庄子上正在修钟表作坊和玻璃作坊两门营生虽是暴利,可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做起来,十弟府上银钱也不富裕,十弟妹朝里咂银子的时候十弟远在广东,你觉得她知会过十弟了吗?自十弟妹嫁过来弟是不是认为他府上就没生过大事?”
九阿哥楞了楞,半响方道:“八哥知道你担心什么,十弟说过了不会站到太子那边的。”
八阿哥被说中心事,脸上微微泛红但还是继续道:“十弟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十弟妹的心思却让人琢磨不透,总之,十弟若一直被十弟妹拿捏住也不是什么好事。”
九阿哥摇摇头,“八哥,十弟就象吃错药似的,楞将那蒙古福晋当个宝贝,如今又有了嫡子嫡女,就算那花魁美得象天仙,也不可能将那蒙古福晋压下去。”
八阿哥点点头,“不过若吵得多了,自然就生分了…”
在八阿哥的坚持下,加之九阿哥也看不过眼老十“妻管严”的模样,因此九阿哥便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八阿哥不仅让九阿哥拖着,还派出快马将赶去帮忙的人召回来,前面一拨人也是接到九阿哥的命令,要求马不停蹄的昼夜赶路,后面的人晚了几天怎么可能追得上,最后九阿哥还是飞鸽传书,命广州的门人在官道和码头布网,才生生将人拦了下来。
九阿哥一直想给老十去信问问情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能说实话,又没法撒谎说正在调查中,于是宣纸店老板开心之余,还鄙视九阿哥,成本都控制不好,还怎么赚钱啊?!
这么多天过去了,广东也没新的消息传回来,九阿哥也隐隐有些担心,瞧了瞧软榻上栋鄂氏给其木格的信,又瞅了瞅
的几个纸团,开始新一轮的纠结。
九阿哥在京城里纠结着,老十在广东也不好过,刚到前山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老十一想起其木格要和那些狗屁洋人会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毕竟自己先惹着了其木格,也不好死命拦着,想来想去,老十决定和蒋先生商议完相关事宜就赶回香山,可天公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十是最烦下雨天的,可此时却乐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到龙王庙去烧一柱高香。
见老十头一刻还表情严肃一秒就换了笑颜,蒋先生觉得甚为奇怪,以他对老十的了解,只要一下雨,老十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满脸的不耐烦,今天这笑脸可还是头一次见着。
两人正在总结澳门所见所闻,因此蒋先生便惑的问道:“十爷,莫非想明白了什么?”
老十咳嗽一声,胡乱找了个理由:“虽说隔得远,爷远远的看了看他们的炮台不过尔尔,不足为患。”
蒋先生不敢芶,道:“十爷,话不能这么说,前明有倭寇祸害沿海,那些倭寇连大炮也没有拿着钢刀血洗了许多村子。而前明崇祯十年,洋人6艘船舰停在虎门亚娘鞋,挑起事端炮轰虎门炮台,拆下35门大炮搬到船上,经交涉才将炮台归还,到达广州后不顾警告,肆意进入广州内河,前明派了3艘战船出击,才将他们赶了出去,可洋人呢跑回虎门,烧船、焚毁镇子,炸毁了亚娘鞋炮台。”
倭寇的事情老十知道的明白白,可洋人炸毁炮台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老十惊愕过后,有些了然,“前明崇祯时候已病入膏肓,也难怪洋人横行,要换我大清,早就打得洋人满地找牙了。”
幸好其木格在则老十可糗大了。
蒋先生自然能说崇祯英明,只得就事论事道:“洋人6艘船舰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如今在澳门设了几处炮台,不出事则罢,若一闹事香山一带必遭涂炭。”
老十沉思了一会儿,道:“照先生的意思将洋人赶出去?”
蒋先生摇头,说:“葡人自前明起就在澳门定居在他们没滋事的时候将他们赶出去,于理不合过,他要住可以,必须得守咱们的规香山县衙不能怕麻烦,炮台也得我前山寨派人去看守。”
老十点点头,“爷是这么想的,那就劳烦蒋先生写个章程出来,爷好上折子。”
蒋先生忙应了,见老十心情不错,蒋先生便寻机请示老十:“十爷,我前些日子遇着一渔民,听他说当初禁海的时候生计艰难,祖上有人去了南洋的苏禄,那里已经被洋人占了,他们出海捕鱼经常被洋人欺负,如今想迁回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