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老十一见我,脖子一拧,扭过头去。
我也当他是空气,懒得多看他一眼,只给八阿哥见了礼。八阿哥觉得有些头大,这典型是两小孩掐架,互不服气。早知道就该同意九弟逃学跟过来,他这方面比较拿手。如今只能期盼他俩顾着面子,别在自己面前斗气。
八阿哥苦口婆心的给我讲了大半天的亲情、恩情,最后特别强调别让老十背上个无情无义的罪名。
我心道,瞎扯什么呀,不就是他们势大,老十惹不起嘛。
我琢磨了一下,八阿哥如今还在我身上继续浪费口水,看来康熙应该没有发话放人。
但我该怎么做?继续闹下去?可能讨不到好;就这么放人,那我以后还有什么威信。
既然人是肯定要放的,那只有在此前提下追求最大利益了。
我看了眼老十,老十仰着个头,脸绷的紧紧的。
我快速权衡了一下,既然没走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挽回自己在老十心中的形象。我决定打悲情牌。
“八哥,这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惹这么多事,让八哥费心了。”
老十心道,看来其木格被关了几天,终于服软了,不过爷这边可没完。
八阿哥笑道:“就知道弟妹是明事理的。”
我笑了笑:“八哥,可有一事,我还真不明白,想请八哥教我。”
老十有些气了,你不明白问我啊,干嘛让八哥教你。
八阿哥只想赶紧了结这烂摊子:“弟妹请说,八哥我定会知无不言。”
我理了理思路:“八哥,您也觉得我伤了舅舅和大哥的颜面不是?”
八阿哥心道,这还用问吗?
我已经打定主意,看在老十没自作主张放人的份上,怎么也得在他和阿灵阿之间划出一道鸿沟,要知道阿灵阿以后可是铁杆的八爷党啊。
我看了眼老十,酝酿了一下情绪:“爷说过,自打额娘走后,舅舅一直对他多有照顾,我也打心眼里感激舅舅。可这事一出,我怎么觉得不对味呢?舅舅荐来的奴才犯了事,舅舅也应该责罚奴才吧,怎么却对我家爷甩脸子呢?到底是奴才和舅舅亲,还是我们家爷和舅舅亲啊?我就不明白,怎么最后倒还成了我们爷无情无义了?”
老十心想,也难怪其木格恼,舅舅这次确实有些欠妥当。
八阿哥看了看老十,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说道:“弟妹,你差人将那奴才家里的物件全搬了,这做得太过了。”
“八哥,这人最忌一个贪字,如果天下人都尽想着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天下还不乱了套?这些人今天偷了银子,明天就敢偷古董,后天就敢卖消息。虽说爷如今没差事,但皇子们大了都要办差,若那时候一些消息被泄露了出去,怕是皇阿玛都得震怒。不打在这些奴才的七寸上,这股子歪风是刹不住的。”我边说边看老十,希望他能明白我是多么多么的为他着想,闹这么大动静出来,都是为了他啊。
八阿哥心想,这些话都没错,可也得看收拾的是什么人呀,有为整治奴才而得罪贵亲的吗?
老十想,对啊,以后要是去兵部办差,泄露军机可是大罪,到时候指不定皇阿玛都保不住自己。
我继续哀怨的说道:“八哥刚说的道理,我也懂,可闹这一出,怎么全成了我们爷的罪过了?难道是我们爷的便宜小舅子贪了他们府的银子?难道是我们爷荐的人把他们府闹得污七八糟?不就是额娘去的早,皇阿玛日理万机顾不上私事,爷没了依仗,任由他们拿捏吗?”
我硬生生的挤出几滴泪来,把脸有意无意的转向老十,好不容易出来的眼泪,正主儿要是没看见,那不亏大发了。
八阿哥见我越说越不像话,正色道:“弟妹,这么说就不对了,皇阿玛忙,我们做哥哥的自会照拂弟弟。”
“那八哥怎么不去给舅舅说道说道?”老十,我够对得起你了,连八阿哥也帮你一起得罪了。
“这…”八阿哥张口结舌。
我终于泣不成声:“八哥要放人,弟妹自然遵从,还请八哥让爷给我一封休书,我自己回蒙古去,免得看着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心里难受。”
今年的最佳女演员看来非我莫属。
第十七章 搏弈
八阿哥走后,十阿哥府立即行动起来,动作快的令人大跌眼镜。
十阿哥下令,此等恶奴决不轻饶,每人将贪污的银子补足,重打80大板赶出府去,家眷观完刑后一并赶走,至于先前查抄的财物,十阿哥则绝口不提,好象压根不知情。
还没等八阿哥复完旨,十阿哥府的后门外就多了三个奄奄一息的血人,和一群哀号的妇孺。
虽还有人希望阿灵阿的小妾能继续发挥能量,但大多数人都知道,基本上不会再生波澜了。众人没了热闹看,皆不禁埋怨起八阿哥,没事你瞎参合什么呀。
而此时的八阿哥正含冤坐在书房,费心琢磨着十阿哥府的蒙古福晋,百思不得其解。
九阿哥一放学就听到了消息,虽不再担心,但本着八卦精神,仍然直扑十阿哥府。
“什么?就为这个,你先前才没放人?”九阿哥高叫道,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十。
还没等九阿哥回过神,又被老十给震住了,“九哥,其木格不会说话,惹得八哥心里不痛快,明儿你陪我去给八哥赔个不是。”
“弟妹怎么会把八哥给得罪了?”九阿哥觉得他是越来越糊涂了。
待弄清了原委,九阿哥开始动起了心思。
使唤不动蒙古奴才,所以才没法放人,这个理由鬼都不相,谁不知道当今圣上的十阿哥是什么人啊?那是一言不合,在赐宴上都敢掀桌子的人,会让几个蒙古奴才给拿捏住了?而且,依着自己这个弟弟的火暴脾气,能乖乖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福晋拿话挤兑八哥?应该早就一脚揣过去了。
九阿哥仔细看了看老十,没错,是自己的弟弟,在确认身份后,随口说了一句:“你也该给弟妹好好说说,谁该亲近,谁该疏远的,也让她心里有数,免得以后你难做。”
老十粗声粗气的说道:“其木格其实心里有数,她就是被那些狗奴才给气得没了分寸。”九阿哥已经完全懵了,难道自己的手足真的被那个勉强可以算是秀气的蒙古女人给降服了?不应该啊。
老十继续抱怨着:“不过她对八哥说的确实过了,我本想好好说说她,可等我送完八哥,其木格就回自己院了,我这不就没来得及嘛。”
九阿哥心道,合着是埋怨我耽误你教育自己媳妇了?
还没等九阿哥表达自己的不满,就听老十说:“九哥,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其木格要是不去舅舅府上拜年可怎么好?”
九阿哥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从小就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弟弟,决定要把他从惧内的队伍里拯救出来,不能让这个蒙古女人牵着老十鼻子走,这太丢人了。
就见九阿哥在书房对老十嘀咕了半天,然后老十就满面春风的叫小英子传话,今晚在嫣红那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