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其木格从未天真的以为雍正双手未沾一丝血腥,九龙夺嫡的最终胜利者又怎么会是纯洁善良的白雪公主?!可冷面王为什么要冲弘暄这个黄口小儿下手呢?按说太子和八阿哥的儿子才该是雍正忌恨的对象啊!老十就亲娘身份高贵些,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优势,最最关键的是,康熙压根就不待见老十,雍正为什么要害弘暄?
其木格想不出答案,也不知该怎么通知老十,如实通知吧,老十肯定会对雍正进行报复,可雍正却是下一任皇帝,如此以来,就算老十不是铁杆八爷党,雍正没准也会发兵攻打安居岛…
可瞒下来,先不说老十从其他渠道获知实情后会引发几级家庭风暴,其木格自己就咽不下这口气,要知道自己可一直在讨好四阿哥的,光是大棚蔬菜就不知给他白送了多少!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其木格最终决定对老十讲实话,反正老十已经选好了一座岛,还打算与西方军火商做生意,有了利炮,届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其木格想开后,心情骤然轻松了不少,正想去后院好好抱抱四个孩子,安安就探头探脑的跑了过来,脆生生的叫道:“额娘…”
而紫禁城中,乾清宫外,弘暄也在探头探脑的朝大殿内看。
弘暄那日最终还是屈服在康熙的淫威下,灰溜溜的跑去代天子问废太子话,但第二日,弘暄就收起了满脸的委屈,放学后又笑眯眯的进了乾清宫做作业,做完作业后,又满脸带笑的将作业本呈交非康熙。
不想康熙也从头到尾的笑着检查完弘暄的家庭作业,既没夸奖也没批评,只另外又多布置了一道论诉题。
等着康熙发飙的弘暄有些傻眼,要知道那作业时怎么错怎么写的…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弘暄第二日便在上书房当众顶撞先生,在先生挥动戒尺时跑了,可康熙还是没有发雷霆怒,只淡淡的叫弘暄抄100遍论语,对弘暄交上来的鬼画符的厚厚一叠纸未作任何评论…
于是,没几天弘暄便爬上了十四家的屋顶,踩碎了好几片瓦,可没等十四求情,康熙就饶了弘暄,还关心的提醒道:“若下次忍不住又淘气,记得搬个梯子,免得摔着。”
弄得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十四窝了一肚子的火。
…
弘暄本想告诉大伙,其实康熙也不怎么待见我的,叫我问二伯只是随性之举,骂起我来那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收拾起我来,那是要多狠就有多狠,可不想却弄巧成拙,在大伙眼中,自己却成了被康熙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儿。弘暄意识到自己被康熙收拾得够呛。
弘暄静下心来想了两个晚上,决定缴械投降,既然自己道行不够,那还是识时务的好。
于是,这天放学后,弘暄便探头探脑的走进了乾清宫,见康熙没接见大臣,便怯声声的喊道:“皇阿玛…”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方法
弘暄怯生生的喊了声皇玛法,康熙头也不抬的挥挥手,于是弘暄又弱弱的打了第二声招呼,康熙抬起头来,见弘暄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由思忖道:“没听说他又惹事了啊?难道这小子今天准备在乾清宫撒撒野?”
思及此,康熙的神情便郑重了许多,坐直了腰身,缓缓问道:“什么事?朕这还忙着呢,若不要紧就改天再说。”
康熙觉得若弘暄不知轻重的打定主意要在乾清宫中犯浑,那能拖一时算一时,毕竟乾清宫可不比寻常居所,弘暄若肆意破坏乾清宫的花花草草,就算自己不计较,御史可不会放过他。
弘暄看了看康熙,小脸虽然憋得通红,却半晌后再次发出了“皇玛法”三个音……
康熙抬了抬眉:“怎么了?”
弘暄想了想,老老实实的给康熙跪下,道:“皇玛法,孙儿认错来了。”
康熙咦了声,不由揣测道:“你今儿去慈宁宫了?”
问及此,康熙的语气不由严厉起来,胡闹归胡闹,可若去打扰太后,那可就太没分寸了。
弘暄摇头道:“孙儿今天一直在潜心思过,还未去给太后请安。”
康熙突然有些明了,道:“思过?”
弘暄点点头,忏悔道:“孙儿这几日不懂事,惹皇玛法操心了,孙儿不孝。”
接下来,弘暄便以万分沉痛的语气回顾了自己的种种不是,对给康熙带来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等等各种负面效应表示了沉重的道歉,最后还表态,一定要谨听康熙教诲,从此以后认认真真学习如何做人,尤其是如何做个对江山,对社稷有用的大清十佳儿童,用实际行动报答康熙的慈爱云云。
康熙盯着弘暄,半晌才道:“那些大话留着说给你阿玛听,若你今儿就只想对朕说这些,朕知道了,你退下好生做功课吧。”
人就是这样,期望值总是比现实高出那么一头。
起先康熙只希望弘暄别在乾清宫闹事,可一听说弘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马就对弘暄的要求来了个质的飞跃。
弘暄哪知道自己比较优秀的表现反而造成了康熙的严苛,见康熙不接受自己的道歉,当下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想康熙却毫不留情的道:“要不等明天手帕里沾了辣椒水再来和朕好好说道说道?”
弘暄苦着一张小脸,轻声道:“皇玛法,孙儿真知错了,您就饶了我一回吧。”
康熙追问道:“错在哪儿?”
弘暄张口又准备来篇深刻的长篇大论,可一对上康熙警告的眼神,便不由改了口,“孙儿只知道树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众,众必诽之,却忘了皇玛法最疼的便是孙儿……”
康熙不动声色道:“还有呢?”
弘暄想了想,“皇玛法英明神武,孙儿 不该班门弄斧,对皇玛法耍心眼……”
康熙还不放过弘暄,继续追问道:“还有呢?”
弘暄眨了眨眼,小声道:“孙儿不该对先生不敬,不尊师长最易受人质诟。”见康熙没发言,忙又补充道:“我本来想打弘时一顿的,可那天他生病了没来……”
康熙有些生气,难道上书房就只有两个学生?这个弘暄怎么和他阿玛一样不知道多转个弯?或者,弘暄自诩只能打赢弘时?那简直太丢人了,连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姥姥的脸都丢光了!康熙当下便重重哼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弘暄虽说在向康熙吐露心声,但也知道有些话是打死也不能说的,总不能大咧咧的告诉康熙,自己要为老十登了储位造势,不能轻易得罪与自己无仇的那帮叔叔伯伯,因此,弘暄便任由康熙嘲笑,没有辩解。
康熙见弘暄低头不语,便略过此节,总不能质问弘暄为什么不打其他同窗吧?康熙的老脸得留着让自己儿孙去丢,康熙自己可舍不得打自己脸皮的主意,于是只好继续道:“还有呢?”
弘暄认真想了想,这次是真不明白了,便厚着脸皮道:“请皇玛法示下。”
康熙叹了口气,“你能想到这几点也算难得,其他的下去继续想吧。”
弘暄看着康熙,不确定的问道:“皇玛法,您还没消气?”
康熙扔摇头,“有些事你得自己去体会,若朕通通都告诉了你,那不是帮你,反而会害了你。”
弘暄了然的点点头,“孙儿明白了,自己摔了跟头才会记得牢。”
康熙欣慰的笑了笑:“去写作业吧,前些天乱写一气,这两天给朕一并补上来。”
可弘暄还没踏进耳房,康熙又叫住他,“弘暄,有时候你得学着如何秀于林而不被风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