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屋里的人都叫康熙打发出去了,可能康熙先前嘱咐过,所以虽然弘暄的嗓门不小,但却没人进来。
弘暄只好挣扎着准备自己爬起来行礼,康熙没什么表情,拍了一下弘暄受伤的屁股,没好气道:“长出版了,啊?!这时候知道礼节了?”
虽然康熙没怎么用力,但弘暄还是给疼得呲牙咧嘴,直吸气,见康熙不象兴师问罪的模样,弘暄胆子也大了些,干脆拗过头去,不去看康熙。
康熙搬过弘暄的脸,对着那双肿眼睛,讥讽道:“有志气啊,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弱啊?你这眼睛怎么了?被蝎子蛰了?”
弘暄喃喃道:“睡多了。”
康熙嘲笑道:“是吗,这说法倒新鲜,屁股开花也是睡多了?”
弘暄那个气啊,想了想,还是忍着吧,别看康熙现在没火气,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又叫人再给自己十板子,于是干脆不说话,当个哑巴算了。
康熙慢慢坐到床边,幽幽道:“心里觉得委屈?”
弘暄一听,鼻子又是一酸,好在及时将眼睛忍住了,还不忘看了一眼康熙,表示自己很坚强,不过旋即又将头埋下,因为一对上康熙的眼睛,眼眶就红了,唉,丢人啊。
康熙摸了摸弘暄的后脑勺,道:“叔叔伯伯们都来看过你了?”
弘暄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康熙道:“朕曾叫你想过,为什么万寿节不让你阿玛回来,你想出来没?”
弘暄楞了一下,心想,这两码事啊,眼下难道不该问问自己的伤势如何吗?再不济也该问自己是歪知错了啊,怎么扯得那么远?
但康熙却继续追问道:“想出来没?”
弘暄扭头看着康熙,茫然的摇摇头。
康熙叹了口气,“朕为什么打你?”
弘暄瘪了瘪嘴,心想,总算问到正题了,道:“孙儿顽皮了。”
康熙瞪着弘暄,“老实点。”
弘暄小声嘀咕道:“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伤口还没结疤,敢不老实吗。”
康熙抬手又给了弘暄屁股一巴掌,“没点记性是不是?”
弘暄这下不忍了,大叫一声,“皇玛法,疼,您轻点……”
康熙抬起手,威胁道:“说,为什么打你?”
弘暄郁闷啊,这话不是该我问你的吗,怎么颠倒过来了,但在康熙的威胁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孙儿不该掺和程家的案子……”
康熙的手作势又要往下打,弘暄忙叫道:“孙儿不该耍小聪明……”
康熙这才满意的放下手来,道:“知道就好。”
弘暄没做声,等着康熙往下训话,不想康熙却突兀的问道:“东汉质帝刘缵怎么死的?”
八岁的刘缵聪慧早熟,当时掌控朝的是太后的兄长梁冀,“此跋扈将军也”,表示自己的义愤。梁冀事后觉得质帝虽小,但为人聪明,又是一朝之主,担心质帝年长后难以支配,便用毒饼毒死了他。
弘暄读书还是很认真的,因此听得康熙突然拷问历史,压根不用象老十那样慌慌张张的去翻《后汉书》,当场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康熙听后,没再理他,径直走了。
弘暄楞了了,这什么意思?……
半晌,弘暄才小声道:“什么嘛,药都没留下一瓶……”
不过,弘暄下午睡得多,晚上便不怎么睡得着,只好无聊的在被窝里将康熙的话连成串;叔叔伯伯们来探视过吗?为什么不要阿玛回来?为什么打我?东汉质帝是怎么死的?……
许久,弘暄惊愕的小声道:“不会吧?”……
南洋海城,老十站在甲板上,疑惑道:“不会吧?半船都是鸦丄片?”
老十这次亲自带队,还从安居岛上挑了一帮洗心革面的海盗,对他们委以顾问之职,誓要满载而归。
在海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发现了目标,然后经过大半天的追赶,第二次扮演海盗的大清水师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
不过,当听到清点人员的回报后,老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船都是鸦丄片?”
当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老十很生气,忙了半天,只截获了半船有用的,算上次次的无功而返,成本太高。
想了想,老十更生气了,鸦丄片,其木格正为这事闹心呢,这帮洋人竟然还敢顶风作案?
其实英国人这回的确是冤枉的,那时信息闭塞,他哪知道其木格在广州发威。
于是,老十本着为老婆减负的原则,命人去拷问海船的负责人,这帮鸦丄片届时打算卖给谁?找到下家没?“记住,问清楚,到底是卖给药房还是烟馆?”
根本不用上刑,一问洋人就开口招了,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十就知道了答案,一脸的错愕:“九皇子?”老十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问道:“你确定他说的是咱大清的九皇子?”
第三百零八章 横生枝节
九阿哥竟然是购买鸦丄片的大买主,这消息让老十有些不可相信的石化,不过,老十很快就了然了,九阿哥如今正在负责蒙古生意,那么他在药材界的地位应该是成直线上升的趋势,进货量大些,也无可非,话又说回来,不这么想,老十还能怎么办,难道一见这些鸦丄片,就悲观的断言自己老婆和自己最亲爱的兄弟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擂台?老十可是个乐天派,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盗借九阿哥的名义呢?于是,老十不再纠结,也懒得进一步盘问,直接下令将所有洋人沉海后,便率队而归,当然,抢劫来的海船则由人悄悄开到了安居岛。
一船的官兵都乐得呵呵傻笑,因为出海前,老十就公布了政策,抢劫到战利品后,现场估价,然后以估价为准,三成的收益归出海执行任务的人员所有,当然,接下去细分到人头自然还得按等级来,而且还得等销赃成功后才能兑现,老十才不会自己掏腰包垫付。不过,大家至少对所赚外快做到了心中有数,所以即使没现金入帐,但一个个都象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得了,还有人嚷嚷着要求在海上多转悠几天,说是演练还不够彻底,自己还没很好的掌握好登船作战的要领……
与兴高采烈的官兵相比,老十只能算是基本开心,一嘛,自己这次应该是小赚了不少,大炮的经费有了着落,他倒不怕估价的人虚抬价格,除非那人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想早死早投胎,至少就这次的表现来看,估价的人对生活还是万分热爱的,不用老十提醒,那半船鸦丄片就自动成了无效商品;二嘛,虽然是官兵扮贼,但部队好歹也算是实弹演练了一回,这战斗力怎么也能有所提高……
本来达到了双赢,老十该嘉上眉梢的,可偏偏遇到了那半船鸦丄片,害得老十连高兴都打折扣。
一回到吕宋,老十还没来得及参加庆功宴,就接到了其木格的书信,看了之后,宴会也不去了,直接拉了蒋先生进屋子,两人关起门来嘀咕了好久。
也不怪老十郑重其事,要知道广东巡抚满丕可是九阿哥的门人,因程家的纠纷以及砸烟馆这两件事都闹得很大,广东巡抚几乎不可能将事态压下来,所以给朝廷上弹劾折子,那是他的职责所在,老十心里并没什么不痛快,相反,为了保全九阿哥的势力,老十反而还很注意的不去牵连满丕,特意绕了几圈让广东将军管源忠出面调节。
但老十却万万没想到满丕竟然很不给其木格面子,私下还咄咄逼人,非常的强势,收到该消息后,老十很是不解,再加上那半船的鸦丄片,老十笃定肯定是有人背着九阿哥捣鬼,虽然蒋先生帮着分析了无数的可能,其中还包括这些事就是九阿哥授意的,但老十却毫不迟疑的否决了:“鸦丄片倒有可能是九哥进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东西不好,但满丕如此行事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九哥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