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十四哪知道老十的心理活动,见反正老十也走到阿哥所了,便拉住老十,对八阿哥道:“八哥,你去忙你的,我好好劝劝十哥。”
八阿哥想了想,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老十的肩膀,道:“十弟,你都是领兵在外的人了,别再胡闹了。”然后又对十四道:“十四弟,劳你多费心了。”表现得他多关心老十似的。
等八阿哥走后,十四忙将老十往自己住所请,“十哥,到我屋里坐坐,咱们哥俩好生叙叙。”
老十摇摇头,“不了,我得赶回府去。”
十四拉了几次,老十就是不去,两人在甬道里拉拉扯扯好几个回合,谁也没说服谁,倒叫过往的太监嬷嬷们看了稀奇。
终于,十四不再坚持,道:“十哥,我其实是想给你说件事。”
老十失笑道:“早说啊,什么事?火炮的事?”
十四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才凑到老十耳边,小声道:“呼和死了。”
老十“喔”了声,没反应过来呼和是谁,茫然的看着十四。
十四有些不大高兴,心想,十哥对亲戚也太漠不关心了吧,竟然连呼和是谁都不记得,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再次靠近老十耳旁,轻声道:“阿茹娜的夫婿,你的连襟啊……”
老十张大了嘴巴,他当然知道阿茹娜的夫婿是呼和,可压根就没想过将之与是谁口中的呼和联系起来,毕竟呼和与十四可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听十四这么一说,忙问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得到消息”这重名的可多了,不见得是同一人。“
十四忙嘘声道:“十哥,小声些,小声些,这事假不了,宏暄说的。”
呼和死了的消息虽然很震惊,但老十与呼和也没什么深厚的交情,因此,并不伤心,所以老十表现出悲痛的情绪来,只是有些惊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没了?”
十四有些不满,小声道:“十哥,这人都死了,还纠结死因干嘛,多想想活人吧,阿茹娜可是你小姨子,她年少丧夫,怪可怜的,你这当姐夫的可不能不管。”
老十神色依旧没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十四弟提醒。”
十四更不满了,道:“十哥,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阿茹娜来过京里,老十也觉得这小姨子不错,是个爽利人,但毕竟接触不多,让老十如感同身受般的表现出一脸的哀色,就是在其木格面前,老十也装不出来,因此,当下便给十四顶了回去,道:“你都说了,她是我小姨子,又不是我福晋,我为她哀哀怨怨的,像话吗?”
十四急得只跺脚,“十哥,你小声点,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
老十不解道;“这事有什么好瞒人的?”
十四忙作揖道:“十哥,我求你了,小声点。”十四当然着急啊,生怕老十大声一嚷嚷,乾清宫内的康熙便得了信,要知道呼和的爹还没向朝廷请封世子,呼和一帮兄弟在蒙古虽然贵为小王爷,但却不是朝廷承认的官爵,因此呼和的死讯并不会上报到康熙这个大老板处,至多也就是理藩院得了个信。
十四一直记着自己当初被康熙提前遣送回京的事,生怕自己这个精明的爹察觉到什么,直接出手将自己的念想给掐断了,因此,见老十嗓门大了起来,懊恼得不得了,早知道该硬拖着老十去自己屋的……
老十自然不明白十四为何如此态度,但他心里有事,也没功夫和十四过多纠缠,只想着赶紧回府,还不知道其木格知不知道这消息呢
因此,老十便道:“多谢十四弟相告,哪我先回府去了。”
十四忙拉住老十,红着脸道:“十哥,宏暄给阿茹娜去信了,请她到京里来暂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老十“喔”了声,觉得宏暄这事处理的不错,“我知道了”说完又打算走人,十四忙道:“十哥,这次回京,你和十嫂还回南边吗?”
老十想了想,道;“按理还得回去,我还没在吕宋呆满两年呢,安安他们也在前山寨,你嫂子也得回去照看他们。”说到这里,老十才想起,若这次能将宏暄接到吕宋,自己一家人可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那阿茹娜跑京里干嘛?当炮灰啊?
于是老十这下真的着急了,“十四弟,谢谢你相告,我真有事,就不和你多说看。”
十四忙道;“十哥,阿茹娜……”
老十忙拍拍十四的肩膀,道:“你说的对,她是我小姨子,我会照顾好她的。”
十四一听,心想,坏事了,先不说姐夫照顾小姨子有多诡异,这可完全违背自己的初衷,当下忙道;“十哥,你放心,阿茹娜来京后,我会叫人照顾好她的,绝不让你和十嫂在南边记挂着骂我办事你放心,绝不让阿茹娜受人欺负,你就不用费神了,你只需觉十嫂给阿茹娜留个口信,让她在京里听我的……”
老十一边胡乱点着头,一边大步流星的窜了老远……
十四急得直跺脚,看来在老十离京前,自己还得寻个由头再回京来一趟……
而老十出得宫门后,便急急的朝府里赶去。
紧赶慢赶的,出了一身汗的老十总算见到了其木格,本想赶紧叫其木格给阿茹娜去信,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叫她暂时别来京城散心,不想其木格一见他,就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一下,然后便将门关起来,长长舒了气,道:“爷,你总算回来了。”
老十这才想起,好像自己刚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就没见一个下人,再一瞧,其木格神色有些紧张,宏暄则嘟啦着嘴,老十忙问道:“怎么了?府里出事了?还是宏暄犯了什么大错,或者是他和你顶嘴了?”
其木格指了指宏暄,“你载给你阿玛说一遍。”
于是,宏暄便小声的再次详细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将其木格的分析也一五一十的给老大学了舌,不过,这次却不似先前那般神采飞扬。
老十刚一听,也傻了眼,张大嘴半天没合拢,载听宏暄说完后,老十并没急着表态,而是对宏暄道:“这话你还给谁说过?”
宏暄摸不清老十的态度,小声道:“就今天才给阿玛额娘提过,我怕走漏了消息,载信里都没敢说。”
老十点点头,道:“还算知道分寸,你记好了。这话千万莫再对旁人提起。”
宏暄点点头,道:“我知道。阿玛,皇玛法不会是逗我的吧?我真的觉得皇玛法没骗我。”
老十想了想,说:“阿玛也说不准,有些事情,真亦假来,假亦真,但你额娘说的也没错,若阿玛真的是太子人选,你皇玛法断然不会让我离开京里的。”
宏暄很是失望的低下了头,老十摸摸宏暄的脑袋,道;“宏暄,皇玛法的心思,常人都猜不透,咱们犯不着为这没影的事闹心。”
宏暄低声嗯了一声,还是耸拉着脑袋,看来心里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老十看着宏暄,叹了口气,道:“宏暄,你想坐那位置?”
宏暄抬头对视着老十的目光,道:“阿玛,难道你不想?”
老十笑了笑,“任谁都想,阿玛也不例外,”说完这句,老十收了笑脸,正色道:“但是,想要那位置之前,德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宏暄不服气道:“阿玛英明神武,怎担不得大任?”
老十道:“你阿玛要能担得起哪位置,这次就不会为了你,擅离职守,巴巴的跑回来。”
宏暄翘着小嘴,嘀咕道:“谁说坐那位置就非得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