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弘历歪着脑袋想着心事,没注意周边往来的人和物,于是,当听到老十的洪亮嗓音时,弘历差点一屁股给坐在地上。
弘历心想,阿玛该不会是专门为打我才回来的吧?要是在城门口被阿玛追着打,那自己还真只有逃到马尼拉去投奔克里蒂丝了…哪知老十却骑在马上,奇怪的问道:“你在这干嘛?弘参他们呢?
你一个逃课?”
弘历瞅了瞅老十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给老十行了礼,说自己奉命前来迎接小姨。
老十奇怪道:“那你几个哥哥呢?”
弘历小声道:“他们走不开。”
弘喧走不开,老十可以理解,但弘参和弘丰有什么走不开的?
这倒不能怪老十消息闭塞,每一方的人都认为老十肯定会知道,于是便产生了三个和尚没水吃的效应。
老十还待细问,却见弘历跃上马,说:“我去钱边迎迎。”然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老十还有要事找九阿哥,便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扬鞭进了城,反正最爱惹事的弘历都好端端的在这,那弘参和弘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弘历跑了好远,见老十没追上来,才擦了擦额头,松了口气,心情稍微舒坦了一丁点。
但很快,弘历又郁闷了,弘历的三表哥特木尔一见面,大家刚自我介绍完,就迫不及待的发问,“四阿哥,你怎么得空来了,上书房的功课不紧吗?”
弘历除了干笑还能干嘛?但特木尔还以为弘历没听懂,又放慢语速再问了一次,弄得弘历差点以为他是来找碴的…
好 ,特木尔也不是那执着的人,见弘历继续充耳不闻.便没再继续,反正也是客套话,便领着弘历到马车前去见阿茹娜。
阿茹娜没管那么多的规矩,而是下了马车.拉着弘历仔细瞅了瞅,“上次进京的时候,你大哥大姐都还没出生,如今不想你都这么大了。”
弘历还没来得及附和两句,就听阿茹娜道:“学业要紧,姐姐也真是的,干嘛非要让你来接啊,功课耽搁了,你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补回来?”
弘历本来想跟阿茹娜上马车以躲开讨厌的特木尔,听阿茹娜这么一说,权衡了一下,得罪特木尔比得罪小姨强,所以还是选择了和特木尔骑马同行…
虽然特木尔已经协岁了,虽然他是个小王子,但毕竟是头次来京,“繁华”两宇对他来说,只局限于宇典上的解释,乍一看人山人海的景亲,只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来,脑袋不停的左转方转,所以除了不时的发出些惊叹语气词外,剩下的时间便是请弘历解说,让弘历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想,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特木尔指着一个玻璃铺子兴奋的问道:“四阿哥,那铺子是你家的吧?额莫说只有姨妈假才会做玻璃呢,你家生意可真好!哟,邢么大块的玻璃,好家伙…”
弘历只好郁闷的说:“那是九伯家的…”
特木尔愣都没愣一下,继续傻笑道:“听说九贝子和姨父交情最好.他家生意好也值得庆贺,哈哈…”
虽然弘历从未过问生意上的事,虽然知道两家大人好像就营销策略结成了共识,但事,从安安忙碌的身影来看,怕也不是什么大好形势,弘历不是个圣人,没那胸襟为竞争对手的门庭若市拍手叫好,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没点头。
特木尔这傻瓜还想进铺子参观,那么大块的玻璃,太稀罕了。
弘历只好装没听见,继续打马前行,弄得特木尔很奇怪,这个表弟的蒙古语水平发挥得也太不稳定了吧,怎么长句子都能听得懂,这短句却没听明白?…而九阿哥此时也看完了老十递上的密函,一脸的不明白,“太子.你就专程来知会我这事?”
见老十点点头,九阿哥没好气道:“皇阿玛今儿出京狩猎了,你要么出城去寻皇阿玛,要么回宫好生歇歇,这事你就别掺和了…”
老十道:“吕宋的西班牙总督被免职了…”
九阿哥不耐烦道:“我再说一遍,弘政绝不能娶那洋女!”
老十道声音也大了,“九哥,你以为我没事吃饱了撑的,非要管弘政的婚事啊,我是说西班牙总督被免职了,你不觉得换得太突然了?咱们才和西班牙签了协议,怎么却将总督给免了,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九阿哥这才冷静下来,怏怏的摸了摸鼻子,道:“主意是弘政这小子太不让人省心了,那么,咱们在南洋的生意都暂缓一下,等摸清洋人意图再说?”
老十道:“安居岛和吕宋的水师这段时间肯定得加强戒备,所以商队冲击马六甲海峡的事只能先缓缓,你给那边去信说一声,还有爪哇岛的烟草种植园,你也叫他们低调些,守好地盘再说,这段日子,水师怕是没时间跑去给他们撑腰…”
九阿哥点点头,“我这边也派人打听打听,看看洋商是怎么个说法?”
老十表情却不怎么轻松,因为和洋人签订协议是弘喧张罗的,若这协议刚生效,洋人那边就变了挂,四阿哥和八阿哥肯定会抓住这点来攻击弘喧的…九阿哥也想到这点,道:“八哥他们肯定没能耐怂恿洋人坏事,咱们在南洋经营这么多年,都没那能耐,何况他们…”
老十叹气道:“这我知道,所以啊,只能说运气不好了,九哥,反正和洋人签的都是商贸协定,你叫人在广州那边盯紧点,八哥他们只管拿银子的,对这些事不怎么上心,没淮能瞒得过去。”
九阿哥点点头,表示立马去办。
老十交代完关键事项后,才道:“这事肯定瞒不住弘政,克里蒂丝和弘政通着信呢,你也想想章程吧,弘政其实挺懂事的…”
九阿哥不客气道:“你觉得好,你拿去好了,将弘历换给我,算了,弘历也太会惹事了,我将弘政白送你…”
老十失笑道:“九哥,弘历听你这么说他,肯定不依.他其实也就淘气些…”
九阿哥白了一眼老十,道:“听了弘历干的事,你是不是偷着乐啊?还就淘气些呢,切…”
老十愣了愣,“他干了什么?”
九阿哥品了口茶,“装,你就装吧…”
第五百一六章 操心的父母
弘历果不其然被老十狂揍了一顿,据康熙掌握的资料,老十回城的当天傍晚就拎着棍子追着弘历满院子跑,嘴里还恨恨的说:“技不如人就想损招,你以为你是枭雄啊!”
康熙的嘴瘪的甭提多扁了,照老十的解释法,那满大街都是枭雄了,没文化还真可怕啊… 腹议完老十后,康熙对庄亲王则更是不屑了,竟然跑到宗学给雅朗办了休学,康熙觉得庄亲王简直是短视啊,如果将雅朗关在府里,那家伙不是更没机会去结识新朋友了?那么他不吊死在弘历这棵树上还有其他选择吗?… 不过,康熙却没闲心去管庄亲王怎么教子,因为自己的家事还一头乱麻呢。
老十也不知怎的,竟然楞没请旨去见废太子,这让康熙有些忧心,虽然对废太子有诸多不满,但康熙却希望废太子能平安老去,当然了,康熙认为他是念在元皇后的情面上才这么做的,完全不去想自己这么干是否有丝补偿心理在作祟,所以康熙是迫切的希望老十能去和废太子就玉佩的问题好好交换一下意见,日后给废太子送毒酒时,能念在玉佩的份上。改成巴豆就好… 忧着这头还不算,弘喧最近去白塔寺的次数也稍微多了点,向佛是好事,但若沉迷进去了,那对于康熙来说,无异干睛天霹雳,康熙琢磨着是该给弘喧指几个侧福晋还是将弘喧外调… 康熙正想得入神,老十求见了,说是日历马上就要翻到康熙六十年,今年的团年宴是不是搞得隆重些… 康熙一听,愣了愣,没想到时间这么快,一眨眼,自己竟然就执政一甲子了,略微感叹了一下后,便叫老十奢侈的去庆积吧,他大年三十要出宫与民同庆… 这下轮着老十发愣了,他的初衷只是多放此烟花,多办几场宴会,多来几场歌舞,可没计划康熙与民同庆啊… 于是,老十便开始劝谏了,说为了让侍卫们讨个好年,康熙不如就在宫里按见几个民意代表好了…结果,换来了康熙劈头盖脸的一顿好训。
于是乎,老十只好认错,表示一定努力让康熙体验到什么是普天同庆… 不想,刚离开乾清宫还设多远,就被康熙叫回去了,原来,爱面子的康熙不想在西北枕戈待旦、山东河南两三个月没下一点雨雪的情况下被臣民们骂他奢侈,向老十追加了一道旨意,春节期间的各种联欢活动一定要办得隆重、热闹、和谐而节俭… 老十忍不住告诉康熙,节俭两字和前面几个形突词放在一起很不搭调啊… 哪知康熙却道:“就因为不搭调才交给你去办的,这可是你的强项…”
老十忍住气,咬牙问康熙,给多少预算。
康熙答曰,“比照去年的减两成吧。”
老十要气晕了,要求比去年多,给的银子却比去年少,天下有这理吗,“皇阿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康熙不乐意了,“你是巧妇吗?让你空手套白狼了吗?”
老十心想,正因为自己不是巧妇,更没辙了啊,但见康熙变了脸,想起弘历才惹了祸,康熙变相帮了自己一把,只好憋气道,“儿子下去理理章程,到时再请皇阿玛定夺……”
老十还是给自己留了招后手、没将话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