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据十四的推断,策妄阿拉布坦对罗刹人不可能不防,所以绝不会让罗刹人离开他的监控范围,那么也就是说这两天应该能与策妄阿拉布坦直接交锋了,想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的。
为了保障弘丰的安全,十四决定将弘丰支开,十四可不想万一来个意外,日后被老十穿小鞋。
要知道,虽然年长的几个皇子早年都随康熙亲征过,但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领兵,真有个磕碰也埋怨不到谁头上去。但弘丰确是实习,跟在十四身边实习。因此,十四必须对弘丰的身体发肤负责。少一大把头发没问题,但若少了那些再也长不出来的零件,就算老十不要十四赔,那阴影也会跟着十四一辈子。
所以,为了弘丰的安全,也为了自己日后过上舒坦的日子,因此,十四便通知弘丰,收拾下包裹,准备去成都催粮,大军的存粮没多少存货,得未雨绸缪。
因弘丰也知道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因此,十四认为,凭弘丰那机灵的脑袋瓜子,是肯定想到自己的真实用意的,那么,反弹绝对不可避免,因此十四也做好了准备,决定拿出元帅的威风来,押也要将弘丰押到成都去。
谁知弘丰听了这个安排后,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楞了片刻,没作声。
十四忙道:“大军开动,粮草先行。这可不是个清闲差事,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呢。”
十四也考虑到弘丰的名声的,所以才让弘丰当回押粮官,表示弘丰不是逃兵,一样参加了战役的,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弘丰皱着眉再想了想,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道:“侄儿领命,十四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误事的”
虽然弘丰没弘历那么嗜武,但自小的教育氛围让弘丰对战争还是挺向往的。因此,眼看就要兵戎相见了,就要和头号战争贩子短兵相接、直接交手来场决战了,却要被调离前线,弘丰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段时间十四的紧张,弘丰也是瞧在眼里的,为了还大清一个心无旁骛的统帅,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决战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弘丰忍痛决定顾全大局。总不能让主帅运筹帷幄的时候还要分心盯着侄儿吧。
因此,弘丰挣扎了那么一下后,遂忍痛答应了十四的要求,虽心中滴着血,脸上却没显。
弘丰想,这下,十四叔该松一口气了吧……
弘丰甚至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受到一点即席口头表扬,比如夸自己是个体谅人的好孩子,是个具有强烈的小我服从大我、置个人荣辱于不顾的集体主义意识的有为少年,应该被树为典型之类的……
不想,十四却给怔住了,弘丰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呢?有阴谋,一定有大阴谋……
因此,弘丰不仅没等来表扬,反而还听到十四很突兀的改口了:“那个,我刚仔细想了一下,粮草一事太重要了,你没做过这行,算了,还是别冒险,若是出了差错那可不得了,你还是就留在我边旁吧。”
弄得弘丰莫名其妙……
不过 ,弘丰是巴不得留下的,因为他目前做的调查需要深入到一场战争中去。所以,弘丰便兴高采烈的一阵猛点头……
十四傻眼了,觉得要么自己是上了弘丰这个家伙欲擒故纵的当,要么是弘丰的阴谋不分场合,放之四海皆能搞……
于是,十四发愁了,只好再多耽搁一会宝贵的时间,和弘丰开始交心了:“弘丰,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啊?”
弘丰坦然道:“十四叔,我都和你在一块儿啊,我干了些什么你还不知道?”
十四继续问道:“这几天吃饭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弘丰笑道:“吃饭的时间才多久啊,两刻钟的时间,我都和下面的兵丁坐一起吃饭呢,吃完饭就回大帐了了啊,十四叔,你不是派了亲兵跟着我嘛,不信的话,你叫他们来问就知道我没骗你。”
十四想了想,道:“你干嘛老换地方吃饭啊?”
弘丰耸耸肩膀道:“反正那些兵丁我都不认识,在哪儿吃都一样。”
十四憋了口气,道:“弘丰,你少糊弄我,你老实给我说,你端着碗满军营的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弘丰笑道:“我就是想看看士气怎么样。”
十四扬扬眉,道:“结论呢?”
弘丰道:“观察的还不够多,所以不好下结论。”
十四见这样下去怕这辈子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便直接问道:“你好像还挺喜欢运粮这个差事的哈。”
弘丰摇摇头:“我不喜欢,我更喜欢跟在你身边看打仗。不过,既然十四叔你那么安排,我也只能服从啊。”
弘丰的说辞十四是一万个不信,想了想,便试探道:“不如你试着押一趟粮草?”
弘丰也想了想,然后便瘪了瘪嘴巴,吐出两个字:“也行。”
诡异啊,十四觉得太诡异了。但还是咬着牙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你就出发!”说完便盯着弘丰的脸,想从弘丰细微的表情变动中发现点猫腻。不想,弘丰只是无奈的点点头,没再透露更多的情绪,让十四好不着恼。
而第二天一大早,十四还是叫住了拿着包裹准备出发的弘丰:“弘丰,你还是留在这吧。”
既然摸不清弘丰要搞什么鬼,十四认为,为了军营的安全,还是姑且将弘丰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吧……
而弘丰却没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而是走到十四面前,很是诚恳的说:“十四叔,大战将至,你还是在营地多走走,放松放松,你一焦虑了,下面的人肯定更心慌……”
十四没好气道:“爷怎么不放松了,你少操些闲心,赶紧写军报去!”
弘丰摇摇头,心想,都没头没脑的朝令夕改了,难道这还叫淡定?
而十四则是在那看着叹气摇脑袋的弘丰,心想,还不如带弘历来呢,虽然淘气些,可他淘气的事那是能预测的啊。于是,十四对远方的九阿哥那是羡慕加嫉妒得无以复加……
而广州的九阿哥则已经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这厢还没撬开弘历的嘴,杨宗仁便叫人递了张条子进来,杨宗仁是打定主意,只要能不在弘历面前露面就绝不露面。至于礼节之类的,暂时全给扔了,顾不得那么许多啊。
九阿哥打开纸条一看,头有点疼,说是安居岛那边又出了点小问题。
安居岛已经有人率先交国债认购单了。是一南洋的华商张栋,在安居岛建了别院,但大部分产业并没转过来。
张栋认购了五万两,爽快的要求提前将五万两付清。
弘参却没同意,说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随便改呢。下令海关衙门只收一万两的诚意金……
于是,N多封信便飞快的传出了安居岛,撒向祖国沿海各地,广东、福建的商人便开始分析了,弘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做生意还从没见过拒绝提前收款的。这一想的多,人心自然又不稳了,大伙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包含着莫大的深意啊……
九阿哥甩了甩脑袋,将条子递给弘历:“你来说说,弘参为什么不收全款。”
弘历看了看条子,奇怪道:“二哥不是说了嘛,规矩就是规矩啊,没有规矩那成方圆。挺对的啊。”
九阿哥闭上眼睛:“往深了想。”
弘历嘀咕道:“本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干嘛非要去瞎想一番。”见九阿哥又睁开眼睛瞪他,便胡乱道:“如果朝廷不卖国债,那不是相当于咱们在给商人保管银子了嘛,不划算啊,咱们又没收他们保管费。”
九阿哥皱着眉头道:“貌似有理,但是那诚意金不也在收嘛,20%啊,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