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卫风
夫妻之间很久没这么亲热过了。
成亲之初,两个人都是新手,经常在这事上瞎折腾,一个弄的一身汗,一个又疼又难堪,根本也谈不上什么快乐。后来渐渐摸索出了门道,算是渐入佳境——结果情兴正浓的时候,又林有孕了。朱慕贤刚尝着甜头,就这么一直素着,也实在有点儿难为他。
“你……慢点儿……”
幸好她恢复得不错,毕竟年轻,底子好。黄妈妈又教她束腹等等方法,现在小腹看起来已经和没有怀孕之前差不多了——当然,这是视觉上。但是如果手摸上去,就会发现还是有些差异。
结果朱慕贤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手掌轻轻贴在她脐下的位置上:“当时……疼的很厉害吧?”
“你也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
说起这个事儿,又林还是有些怨气的。
朱慕贤的头埋在她的胸前,声音显得闷闷的:“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不是……”
他热热的鼻息都喷在她的肌肤上,又林打个哆嗦,感觉寒毛全都竖起来了。
朱慕贤也能感觉得到,原来柔滑的肌肤上起了一粒粒的小战栗,看起来可怜可爱。
“这儿……好象比过去……”
又林抬手去捂他的嘴。
她当然知道自己身材有变化——可是听朱慕贤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还是很难为情。
又林身材小巧玲珑,生产之后,胸脯自然变得更加饱满鼓涨。她没有用香料之类,可是身上却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朱慕贤左闻右闻,乱嗅的姿态好象一只小狗。
又林虽然很难为情,可是觉得他这样儿实在好笑,也张开手臂抱住他的头颈。
朱慕贤的唇吻了上来。
他刚才特意含过薄荷露,现在嘴里一股清凉凉的薄荷味。
又林的手指在他犹带潮意的发间穿过,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等到最后他进来的时候,格外克制,小心翼翼的,轻声问她:“疼吗?”
又林没作声,腿勾在他的腰上,微微用力。
半边帐子脱了钩,垂落下来。雕莲花鸳鸯的白铜帐钩来回的荡悠,一前,一后,晃在床架上,发出咔、咔的轻响。
又林这一晚睡得比平时都沉。她这些日子也总是睡不安稳,孩子一哭她就会立刻惊醒。
早上她还没睁开眼,先听见窗外啾啾唧唧的鸟鸣声。天色已亮,坊市之间的也越来越多,熙攘往来招徕声也远远的传来。又林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了眼睛。
帐子被撩起来,又林转过头,朱慕贤朝她一笑,转身去把铜盆端过来,到前微微躬身,笑着说:“为夫来伺候少奶奶净面。”
又林愣了一下,捂着嘴笑起来。
朱慕贤挺有模有样的,又说:“请奶奶起身吧。”
又林索性又往后一躺:“我不起了,你就端着水候着吧。”
朱慕贤笑着应了声:“是。”
又林掀了被子起身:“好端端的,怎么今天格外勤快啊?无事献殷勤……”
朱慕贤接口说:“奶奶昨晚上受累了,有事当让为夫服其劳,也是应该的。”
又林轻轻啐了他一口,果然就让他这么捧着盆,自己拧了手巾,掬水净面。
第二百二十九章
隔了一天,果然于佩芸又上门了,还给大太太带了礼物——她以前为人处世可没有这么周到,从来都只有别人给她东西的,她可从来没想着要给别人点儿什么东西。
可见人要长进,就不能过得太顺心。过得太舒服的人,总不太能替别人着想的。于佩芸要是不吃苦头,也学不了乖。
于佩芸带的礼物是亲手抄的佛经和鞋。佛经是要给老太太的,鞋子当然是做给大太太的。她一惯娇养,以前想得她的针线可不容易。大太太一看这鞋的做工,就知道下的功夫少不了,添香再替于佩芸表白几句说她的手为了做鞋扎了不知多少下,大太太心又更软了两分。
上回她来,大太太也没问她近况。现在看她穿的戴的,包括容色神情都与从前大不相同,终于有心思问问她的事情。
于佩芸终于逮着了诉苦的机会,还没开口说话,眼圈已经红了。
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委屈。
她以前觉得朱家注定翻不了身了,听父亲和继母说的那些话,一心觉得要是嫁了朱家,以后肯定会受牵累,到时候犯官罪妇,只怕命都保不住,更不要说下半辈子能享荣华富贵了。可是离了朱府,嫁了刘家,接着又丧夫——这一连串的事儿终于让她明白过来,这世上要说有谁真心对她好为她着想,那还是姨母和表哥。虽然她姓于,可于家没有一个人巴望着她好。她嫁了刘家,可刘家人只想让她给那痨病鬼殉了才好。要不就给他守一辈子的活寡,那跟立时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她好后悔,当时是她想岔了。朱老爷子没被问罪,却还能再起复。朱慕贤也没象继母说的那样一辈子出不了头。他现在已经入了翰林了。
要是她没上继母的当,没听他们的摆布改了主意,现在的四少奶奶应该是她才对!
于佩芸说得断断续续的。添香时不时跟着帮腔几句。大太太听着于夫人说朱家迟早抄家问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人总是这样,一有了共同痛恨的对象,就会觉得对方更加亲近起来。 说到刘家少爷连拜堂洞房都是服了猛药催迫,成亲第二天就病得再也起不来床,大太太也难免骂刘家人黑心肝,儿子都病成了这样还要害人家闺女。
听到于佩芸想回娘家。继母都根本不让她进门,只能赁屋暂住,大太太实在有些心疼。这个外甥女儿她从小看顾到大,什么时候让她吃过这样的苦头。一应衣食住行,都是挑最好的给她。朱家的几个庶女比她的待遇那可差得远了,好象于佩芸才是朱家的正经姑娘,她们才都不作数的。
于佩芸看大太太终于松动了,心里暗喜。
姨母这儿只要一说通,那就好办了。添香也帮着她说话,说她们现在住的那屋子多窄,冬天的时候冷得屋里的茶都上冻结冰,这等到了夏天肯定热得象蒸笼。
大太太明白外甥女儿的意思,她正要顺口说出让她干脆住到家里来。范妈妈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借着给大太太端茶的功夫使了个眼色。大太太素来信重她,虽然不知道范妈妈这会儿为什么拦她话,也就没有再提起这话。到中午于佩芸留下来陪大太太用饭。又林还不能随意走动,这会儿就没过来,钟氏倒过来了。借着服侍大太太用饭的功夫回了两件事儿。
于佩芸原是坐着陪大太太吃饭的,看钟氏进来,就站起来了。
大太太招呼她:“坐你的,你嫂子又不是外人。”
于佩芸低头一笑:“嫂子操持家务辛苦了,今天这鱼鲜得很,不如添双筷子,嫂子也就在这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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