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小湖
“现在不冷了,要去看一看吗?若没记错,刘皝拿《春宵秘戏图》还在书案上放着,还有她从藏书阁弄来的一大堆御女术之类的书也还在,前些日子,她让花戊己写的什么壮阳的药方也还在,本来是想故意拿给刘皝大叔,看看他会怎么训斥她,然后又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看那药方的样子的,后来因为刘钬的事情却忘了,现在,若这病态的郡主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果真,云罗一怔,被窦芽菜的邀约吓了一跳,病态的样子更加病态了:
“不不不,今日不行,我身子不适,还是改日吧。”说着,就真的咳嗽起来了。
“还是去找一找兰花的影子吧,或许还没枯萎呢。”窦芽菜热情的邀约,打败“情敌”第一招——制造假象,让情敌看到他们坚贞不渝、亲密无间的感情,从而知难而退。虽然,还未确定云罗真的就是她的情敌,但是她也决定这样做一做了。
“……好……好吧。”云罗答应了,并出去外面等着窦芽菜。
待云罗离去之后,窦芽菜才从床上起了来,任小玉替她梳洗打扮了,然后和云罗一起进了刘皝的书房,却发现皇上竟然在那。
“给父皇请安。”
“给皇上请安。”
“呵呵,起来吧,方才撇开了太监宫女们来散散步,见六儿的书房门开着就进来看了看。没曾想却碰见了你们二人。”
糟了,皇帝不会看见书房里的黄书了吧,窦芽菜看了看皇帝,还好神色平静,似乎没有发觉,不过他可是很会演戏的呢,就算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吧,
那究竟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呢。
云罗一脚踏进书房,脸上的愁容更甚了,眼里还有一片哀伤和失意,半晌她口中弱弱地说了一句:
“六哥哥真真是可怜。”
弄得窦芽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同时她也发现,这个云罗似乎并未完全将皇帝放在眼里,虽然也行跪礼,但眼睛里并无十分的尊敬,难道这其中还有她所不知道的故事吗?
唉,真真是皇宫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秘密呀。
“皇上,您说,人活着为了什么?”云罗再次问了一个颇有哲理,值得探讨一辈子的问题——人活着为了什么。是不是所有病怏怏的人都喜欢思考活着和死去的问题呢。
“云罗郡主呢,觉得活着是为了什么?”皇帝反问道。
好深奥的话题,神童都会头痛。
“原先,我在突厥的时候,常常想,人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上,又赤-裸裸地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我以为我想明白了,人来到世上就是为了体验生活,感悟人生。但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了,人活着,就为争一口气,我云罗郡主,真真就只能那么蹉跎一辈子,什么都得不到么?不,我要去争取。”
“哦。”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句。
窦芽菜心中想到,争取?争取刘皝吗?
“雅彩妹妹,那你呢,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云罗问一直在偏头思考的她,但接着又笑道,“呵呵,我忘了,你还是孩子呢,大概是听不懂我这些话的,我经历你是不会懂的,你的情商和智商都还不够。”云罗自言自语一番之后,方觉有些失态,还是笑着问道,“我说了我的,你还是说说你的吧,让咱们皇上听听。”
听到云罗说窦芽菜情商和智商都还不够,皇帝脸上的笑意深了。
“我呀,活着很简单,活着便是为了吃和睡。”
“吃和睡?”云罗讶异与窦芽菜的回答,“果真还是个孩子啊,只有人类最初始的愿望。”
“朕倒是觉得芽菜说好,人生最占便宜的事情就是吃和睡,若满足了这两件事,人生便是在完满不过的了。”
“皇上说的极是,只是,在这世上,若不能争那一口气,吃和睡,又有何用?”云罗眼里的哀怨更深。
“云罗,很多事情是天注定的,争又如何争得过?”
云罗听了皇帝的话,不再说话了,整个书房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慢慢聊着,芽菜,好好照顾云罗姐姐,朕去御书房批阅奏章了。”
过了半晌,皇帝说道。
“恭送父皇。”
窦芽菜发现,皇帝走的时候云罗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六哥哥还是每日来书房吗?从前,完满常一块读书的。”云罗的双眼在书房中环顾了一番,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窦芽菜发现那些黄书确实还是在的,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娇弱的女子看到香艳的黄书,会是什么样子了。“皇帝和他的女人正在一处幽房之中做-爱的画面,旁边有两位女官在忙碌地帮忙,另有两位侍女表情丰富地在一旁侍立。”想想这幅画的内容,都快要喷血了。
“云罗郡主,你身子弱,在这休息吧。”窦芽菜请云罗坐在刘皝的书桌前,云罗轻轻地坐下了,眼睛四处看了看,最后眼神停留在书桌上的《资治通鉴》上,再伸手翻了一番,接着脸色立即变得煞白,豆大的汗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
窦芽菜淡淡地看了一眼,说道:
“哦,就是那《春宵秘戏图》,我和刘皝大叔两个人常常一起看的。”
“一起看?”云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煞白的脸更加煞白,殷红的唇更加殷红,下流的汗珠继续下流。
“他呀,很坏的,我不想看还逼我看,喏,云罗郡主,你看看,这壮阳的药方有用吗?”窦芽菜将那壮阳药方拿过来,放到了云罗面前。
“你在干什么?”那纸还没放下去,就听见刘皝的声音在书房门口想起,口气明显不悦。
“大叔……”糟了,被发现了么?
“六哥哥……”这边云罗煞白地搀着书桌站了起来,而刚一站起来,就扶着额头,而后摔倒了下去。
“怎么了?”刘皝以极快的速度奔过来,将云罗扶起,让她靠在椅子上。
窦芽菜大惊,这真的是被《春宵戏密图》给吓晕的么?
“六哥哥,我不舒服,抱我回房,回你的房。”
刘皝原本弯下去的腰和伸出去的手都停住了,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窦芽菜。
“……咳咳……六哥哥……”云罗一阵猛咳,那血从嘴巴里喷了出来,溅在书桌上,那香艳的《春宵戏密图》更加香艳了,而窦芽菜顿时觉得,云罗的身体就像一个水龙头,那嘴巴就是开关,只要拧开开关就能出水,只不过她拧出来的是血,是赤-裸裸的鲜血。
刘皝将云罗抱了起来,跑了出去,临走是看窦芽菜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