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夜吟
回府后,瓜尔佳氏让人提着水罐去见老太太,她不意外的看见了被老太太硬是留下的小表妹,看瓜尔佳氏进门,老太太故意对小表妹和善亲热,瓜尔佳氏笑道;“额娘,您真真是府里最有福气的人。”
瓜尔佳氏这番举动,让老太太和小表妹不知所措起来,老太太道;“怎么?”
“老爷取水回来,走了大约有十步吧,碰见了,”瓜尔佳氏凑近老太太,轻声道;“您都想不到,老爷碰见了谁?”
将胃口吊得高高的,瓜尔佳氏有是满脸的喜悦,老太太看着生气,肠胃里火辣辣的,难道她为难志远还能给他带来了贵人?瓜尔佳氏见老太太的怒气积聚的差不多了,道;“是万岁爷。”
“皇上,万岁爷。”老太太一下子起身,见瓜尔佳氏点头,老太太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倒在了炕上,怎么是能是皇上呢,不用想也知道皇上领走了志远。
“皇上有口谕。”
老太太一听忍着心里的怒火,忍着身体的不适,爬起来跪在道;“奴婢恭听圣训。”
瓜佳氏道;“皇上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瓜尔佳氏扶了一把老太太,玩味的看了一眼小表妹,“您说皇上是什么意思?您多保重啊。”
老太太在瓜尔佳氏走后,气得差一点吐血,这都是什么事儿。
第二百八十九章 罪己
老太太如何窝火,如何再同人密谋再算计志远暂且不提,瓜尔佳氏回到屋里,便有人将老太太身边的消息传给她知晓,她越听火越大,那小表妹开始时倒是个明白人,虽然陪着老太太,当从她言辞上并不太想给志远做妾。但架不住老太太总是念叨着,今日听了消息,她仿佛有些迟疑了,庶女做公爵的妾室倒也是个好归宿。
她娘家兄弟又不争气,这年头黄带子红带子满街走,她娘家不过是没落的男爵府,她选秀时就因为兄长的喝酒闹事被撩了牌子,如果不讨好老太太,她怕是会被父兄送去讨好哪位大人,她一个撩牌子,王府宗室府上是进不去的。
“她想做贵妾?在我面前就没有贵妾一说,我只听过腾妾,贵妾是个什么?”
瓜尔佳氏面色一凝,既然她甘心被老太太驱使,就别怪她心狠,想做志远的妾,不说没门,连窗户瓜尔佳氏也会堵得死死的,将齐嬷嬷叫来,她低声吩咐了一遍,齐嬷嬷连连点头,“主子您大可放心,奴婢不会出一丝一毫的纰漏。”
“过两日我给瑶丫头去信,让她回府一趟,七福晋也下了帖子,说过两日登门拜访,虽说府里守着孝,但转眼过了是十个月了。”
其实半年之后,会少了些忌讳,虽然登门的少,但总会有几人上门的,瓜尔佳氏可没忘记给老太太出主意的志成,在王府的大姑奶奶,正好一勺会了,“明儿我同老太太说,请大姑奶奶回府。”
“怕是不容易。”
“怎么会不容易?我不是新得了一批古玩儿,老太太早就惦记着从我手里多得些去。”瓜尔佳氏淡淡的道;“她不信三老爷的鉴赏眼光,最相信的是大姑奶奶。”
以利益牵扯住老太太,主动给她提供算计志远的时机,至于谁算计谁,还在两说的。瓜尔佳氏点了点头,更为关心的是康熙同志远说的如何了?
瓜尔佳氏‘安排’了这次巧遇,可不单单是为了让康熙皇帝知道志远在府里受尽嫡母的欺压,更为重要是对志远的仕途,往日再大的情分,志远守孝得一年,康熙会逐渐见忘了他,太长日子不见面,不被志远‘气到’,康熙皇帝会忘了这种感觉,瓜尔佳氏得给他加深印象。
她并不知道,胤禛其实很好的完成继续忠言逆耳的活计,康熙一时都没忘记,何为重臣宠臣?能成为让皇上信任的宠臣,才有可成为名臣重臣。
有多少才学极高的大臣结果都不好,原因不是他们没本事,是皇上不信任他们,失去皇上的信任,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也容易受人攻讦,恶性循环之下,不是蓦然致仕,就是被圈禁。
“老爷安。”门外的丫头请安,瓜尔佳氏算了一下时辰,康熙皇上这么快就放志远回来?难道说谈论的不好?
志远进门,瓜尔佳氏看志远脑袋上带着茶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亲自拿着绢帕将茶叶弄掉,他肩头是未干的茶水,瓜尔佳氏也不多问,“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
志远点了点头,叹息道;“皇上龙颜大怒,说再也不见我了。”
志远脸上露出一分怅然,“我看皇上是生气了,不似说笑。”
“不见就不见,正好落得清闲。”瓜尔佳氏给丈夫擦拭着脸上的灰尘,只是说不见志远,一没贬官,二没削爵夺爵,只是不见他,康熙这是生气吗?是龙颜大怒吗?怎么都不像的。
“夫人那,我给皇上说了如何解决太子爷,哎,皇上将茶杯直接扔到我脑袋上,让我滚下马车。”
“你滚下来的?”
志远义正言辞道;“我是奉旨滚下马车,我哪敢不不滚。”
瓜尔佳氏此时眼里有一丝的焦急,上下打量着志远,“你摔到哪了?是马车行驶时你滚下来的?”
眼尖的她见到志远袍袖上的灰尘,难怪他脸上如此的灰尘,真跌倒了?康熙皇帝也太过分了些,志远拽住瓜尔佳氏的手,低沉的一笑;“马车行进的时候,我不敢滚下来。”
为妻子扶正头钗,志远道;“我说过陪着你,惠雅,人无信不立。”
饶是意气风发的瓜尔佳氏也会沉醉于志远的浓情之中,脸颊一片酡红,嗔道;“竟说好听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志远将瓜尔佳氏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咛;“有更好听的,夫人想听否?”
瓜尔佳氏挣不开志远的胳膊,也不想挣开,安静伏在他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再锋芒毕露,再是**御姐,有时也需要丈夫的呵护。
康熙怒气冲冲进了东暖阁,喝了好几杯茶降火气,志远一袭话,道得他连用晚膳都没兴趣,康熙下颚的胡须一颤一颤的从他当皇上起,就没人敢这么大胆过,就连当初权倾朝野的鳌拜,割据一方的吴三桂在他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康熙踢掉了龙靴,倒在铺陈着褥子的炕上,睁着眼睛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想什么的。
李德全磨砺在一旁,一会敬事房的太监捧着绿头牌子跪地道;“请皇上翻牌子,招哪位娘娘侍寝。”
“滚。”
往常康熙都是这个时候定侍寝的妃嫔,可今日只要一想到太子那出闹剧,他哪有心思翻牌子?李德全忙帮着敬事房的太监,将康熙踢飞了绿头牌子收起,让吓的腿软的太监退下去。
他料到了康熙皇帝会生气,但没想到气性这么大,他刚才在马车外面坐着,没听见里面说什么,就听皇上让停车,然后堂堂一等公,四福晋和连中六元的阿玛滚下马车,看得他同随行的侍卫目瞪口呆。
看志远恭敬的谢恩后飘飘然离去,而他们这位踢人下马车的英明神武的康熙皇帝,回来后就气鼓鼓的,李德全是非佩服志远大人的功力,他不是第一次气皇上,但直到现在他还活蹦乱跳,官职越来越高,爵位是民爵的顶峰,在外人看来堪称奇迹。
李德全没志远的两下子,不敢在康熙盛怒时说话,垂首站立,他就是木头人。过了大约一刻钟,康熙一骨碌起身,问道;“你刚才看志远滚下去马车?”
他能不回答吗?李德全垂头道;“是。”
“叫太医给他看看,朕不亏待忠臣。”
“嗻。”
李德全估摸着康熙是消气琢磨明白了,心中谈挑大拇指,志远大人,太了不起了。
康熙也琢磨了,还真是只有志远说得一个法子能消除太子这次带来的影响,此时的康熙皇帝可没想着就废了太子,他处理的越晚,将来越是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朕去佟贵妃处。”
小太监跪地伺候康熙皇帝穿上龙靴子,康熙抬脚向外走,和佟贵妃商量对策后,康熙看时辰不早,直接写在她寝宫里,最为宫中品级最高的佟贵妃自然有资格让康熙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