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夜吟
“老四福晋总是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臣妾虽然尽量照料十三爷,但毕竟隔着一层。”
康熙脸色凝重了几分,眉头紧锁,“这话朕当没听过。“
德嫔低头说:”臣妾只是不想老十三被奴才作践了去,他再多的不是,也是皇子。”
“谁敢?哪个奴才敢折辱胤祥?”康熙不信谁如此胆大,莫不是其余的皇子想要找老十三麻烦?
“老十三虽然是您开恩在府里闭门思过,可假传圣旨什么罪名?皇宫也好,内务府也罢,奴才哪个没长了一双富贵眼睛,内务府更是...虽然臣妾可让胤禛兄弟照拂胤祥,但他什么脾气秉性万岁爷还不知?最是要强,有难处也是忍着,断不会同老四说起。”
德嫔语气里多了一分柔软,“敏妃妹妹将十三交给臣妾,臣妾也是做额娘的,自是知晓儿子有一分不好,受了一分委屈,落到当娘的身上都是极为痛苦的,最近臣妾才知晓如何疼儿子,同老四解开彼此的心结,臣妾心比以前更软了些。”
德嫔突然跪下了,康熙大为震动,“请万岁爷宽恕臣妾妄言之过,臣妾是忍不住才会...”
康熙皇帝叹息:“德嫔,你起来。”
德嫔虽然起身,但脑袋一直低着,康熙沉默了一会:“朕愧对胤祥,内务府,皇宫的奴才只要有人敢侮辱老十三,朕决不轻饶,内务府...朕将内务府交给胤禛,有胤禛坐镇,朕放心,老十三也不会受委屈。”
“皇上圣明。”德嫔诚心诚意的称赞康熙皇帝,康熙凝视了德嫔一眼,目光里有欣赏又放心,亦有几分别样的东西,有母爱的女子身上总是有光彩的。
德嫔今日能厚待胤祥,明日一旦坐上太后的位置,康熙余下的皇子她都会照顾一二,康熙将德嫔看得重上几分,看重是一回事,德嫔年华不在,康熙是比较重视享受的帝王,虽然偶尔会让德嫔等早起入宫的妃嫔侍寝,但大多数他还是偏爱年轻貌美的贵人答应,
于是他并未在在德嫔宫里留宿,德嫔送走了康熙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老十四也不将话说明白了,好在本宫找到借口说动了万岁爷。”
“听十四爷说过一句,是四爷临会京城前交代给十四爷的,他找不到好办法,只能来求您了,总算是万岁爷惦记着十三爷,于主子您也是看重的。“
德嫔唇边多了几分笑意,“当我不知?老四原本就是想让本宫办成这事,转了个弯儿让老十四同本宫说,老四相信老十四打仗行,但做这事,他定然一筹莫展,本宫最疼老十四难不成干看着他犯愁碰壁?胤禛心事太重,做一个心思有一个心思的,也就是舒瑶能受得住,换个心细的人跟老四不得累死?”
“万岁爷都说四爷同四福晋天生一对,四福晋想得少,四爷给她考虑的周全,四爷在京城不见得怎么忙呢,这京城有该热闹了,听前朝的意思大臣想请万岁爷再立储君。”
这次康熙突然病倒了,吓坏了许多的人,一旦康熙归西,没有太子谁继承皇位?谁也不想看天下大乱,向康熙建议册立太子的人越来越多,这回大臣们学乖了,不说立哪位阿哥,只是恳求康熙皇帝册立太子稳定天下百姓之心。
德嫔揉了揉额头:“这话到此打住,上次的太子废立折进去多少人?本宫还是安静得过日子的好,该是本宫的跑不了。”
德嫔是想着升职做太后的,但越想越应该慎重,德嫔嘲讽般的说:“内务府归了老四看管,本宫倒要看看娴嫔还怎么从她那什么表兄手里得好东西,还怎么借用内务府生事。”
“主子这是一箭双雕啊,既在万岁爷面前得了好,又让娴嫔娘娘有苦说不出,谁也瞒不过四爷那双眼睛去。”
德嫔得意的笑了笑,“虽然辛苦老四了,但本宫是他额娘,有难处自然是找他的,儿媳不是说过,有事找四爷?本宫养大了他,也该享福气了。”
康熙皇帝病愈后,曾经设宴安抚随行伴驾的大臣,年羹尧就在此列中,为了打消妹妹的固执,年羹尧特意带她入了行宫,想让她亲眼看看不是只有胤禛一个男人,但年羹尧万没想到的是,年氏遇见了娴嫔...
第五百六十一章 试探
一个是在后宫中备受冷落,却有心报仇无限接近冷宫的娴嫔,一个是汉军旗的柔弱想要同胤禛共叙前缘的秀女――年氏,许是都是重生的关系,她们碰见后彼此分外的感到那么的不同寻常。
她们原本在殿外擦肩而过,但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彼此同时停下了脚步,彼此对望一眼。
年氏因为没有看到胤禛,又听说胤禛被康熙皇帝罚回京城,心里难过且担心,看着宴会上诸位皇子阿哥的笑颜,年氏心中越发的凄苦,胤禛得多伤心没能参加这样的聚会,尤其是看到康熙皇帝对大阿哥的厚待,屡次说胤禛得不好,年氏差一点冲出去同康熙皇帝理论,爱新觉罗胤禛是最孝顺的人,最出色的皇子,还是大清最优秀的皇帝。
不是因为身份,不是因为她还不是胤禛的侧福晋...年氏失落得到外面透气,遥望京城方向,想着对她极好的胤禛,每天晚上她都要看着雍亲王府的方向才能入睡,自己是如此思念胤禛,可自己心心念念的胤禛却不知她得佛祖恩准返回人间同他再续前缘。
“如果没有缘分,偏偏让我又遇见了他,如果有缘分,为何他却不知?”
年羹尧说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但年氏始终放不下胤禛,他如同一种毒深深的镌刻在自己的骨子里,想要摆脱也摆脱不掉,每当年氏对将来没有信心的时候,她总能感觉胤禛就在她眼前,等着她靠近,呼唤她走进,都说胤禛无情冷清,但年氏知晓,他不是,他有最深最重的情感,上辈子胤禛给了她。而她做得不好,伤了胤禛的心,既然老天让她重心来过,就是让她弥补过去的憾事。
年氏觉得如果没有胤禛,她的人生了无生趣,没有胤禛,她宁可了结性命,她只是想重新活在有胤禛的地方。每日同胤禛朝夕相伴,享受胤禛对她的浓情蜜意,年氏知晓如果胤禛想宠坏一个女人,那么被胤禛宠爱的女人永远也不会想着离开他,会沉醉在他的铁血柔情中不可自拔。
因为有了以上的种种念头,年羹尧做得越多,年氏越是想着胤禛。
娴嫔停住步伐的原因是面前这位柔弱的秀女温婉多情,似喜似悲的水眸有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风情,盈盈泪水有着让人疼惜之感。她因为受不了德嫔得意,她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打掉德嫔。又因为失去了内务府唯一能借上力的工具,娴嫔心里烦躁。才借着方便出了宴会。
见到仿佛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年氏,娴嫔的心被狠狠的震动了,主动开口问道:“你是?”
年氏突然觉得娴嫔可亲,但警惕还在,年氏弯了弯膝盖,“见过娘娘,奴婢是年家秀女。随着奴婢二哥来宴会。”
年家?年羹尧?娴嫔看年氏的年纪,应该是这届的秀女,也就是说她就是曾经宠冠四爷后宅的年氏?将来的皇贵妃?
娴嫔虽说是投身为康熙的妃嫔。但她骨子里没法忘记前生是康熙的元后,她并不是很喜欢能压住四福晋的宠妾,可如今她失去了琅指福地,宿主又不停的反攻,娴嫔不知道她会压住宿主多久,也许明日她就消失了,她还没向康熙皇帝讨回血债,她也看出康熙对胤禛另眼相看,对胤禛的前仇旧恨未消,如今又因为德嫔又加上新恨,娴嫔想要毁掉胤禛,毁掉康熙如今心里最看重的儿子。
眼前的年氏便是最为关键的一颗棋子,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年氏也是有大机缘的人,娴嫔和蔼笑道:“原来是你,远远的本宫便看出你不同旁人,以前听人说年家秀女如何如何好,原本还不信的,今日一见,才知晓闻名不如见面,本宫是万岁爷后宫的妃嫔,号娴。”
“见过娴嫔娘娘。”
年氏再次下拜,娴嫔娘娘长得很好,但为何不得康熙皇帝喜欢?听说被万岁爷冷落了,是因为曾经怀胎长的原因?不是最后生下个小公主吗?除了身体弱一点,旁得都很好啊。年氏有重生的这种奇怪的经历,对娴嫔怀孕很久的事情并未看得很重。
娴嫔怎么会让年氏下拜?扶住了她胳膊,笑着说:“看你本宫就想到了当初选秀的时候,你不必多礼,本宫许久没见到像你这般水灵儿的人了。”
年氏柔美婉转的一笑:“娴嫔娘娘过奖了,奴婢赶不上娴嫔娘娘明艳。”
娴嫔四下看了看,虽然行宫的戒备比紫禁城稍松,康熙皇帝也即将返回京城,但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被人看到,“本宫看到你就喜欢,你同本宫走走如何?本宫也可以给你讲讲选秀的事儿,让你少走一些弯路,得个锦绣前程。”
年氏犹豫了一会,虽然她想亲近娴嫔,但身份上...娴嫔笑道:“怎么?害怕本宫吃了你?就是去后面的亭子里,那处有假山有清泉,风景不错。”
年氏遥遥的望了亭子一眼,虽然幽静一些,但只要她高声喊叫,娴嫔害不了她,况且年氏始终不相信娴嫔这样人是坏人,弯了膝盖:”请娴嫔娘娘指点。”
重生女之间也不都是相遇相杀的,只要是目标不同,彼此也会有利用,彼此也会亲近,年氏借着闲嫔的口想知晓确定的消息,京城关于四福晋的传说太多了,有好有坏,她都不知该听信谁,同时她还想知晓康熙的动向,后宫的消息总比她在外面灵通一些。
年氏有意打听四爷的动向,四福晋到底是不是好人,娴嫔呢,她也想着借用年氏坑胤禛一把,两人凑在一起自然是一拍即合,慢慢的话题的重点移动到胤禛身上去了。
“雍亲王...真真是委屈了,摊上那么一个慵懒难缠的福晋,雍亲王福晋极为爱出风头,你看看满京的人谁不知雍亲王福晋?”
“仗着万岁爷那一丁点的喜欢,仗着出身好,在雍亲王府里作威作福,逼迫侍妾格格...你没听说前两日行宫的事儿?那个不能会提的钮钴禄氏...四爷怕是生气伤心,一时激动才会顶撞了万岁爷,这不就被万岁爷罚回京城思过。”
娴嫔见年氏若有所思,叹息:“万岁爷看四福晋是好,但旁人呢?不过是畏惧忠勇公才会捧着她,换个人定不会让娘家如此显赫,藏都藏不住,还敢四处显摆?你听听四福晋说得什么混账话,张口额娘,闭口额娘,还弄出个额娘语录随身带着,生怕不知她娘家背景似的,本宫看雍亲王苦啊,受制于妻族...”
年氏讶然:“皇上说的?说四爷受制于妻?”
胤禛那般冷傲的性子,被人如此说的话,他心里得多痛苦啊,年氏满眼的心疼,四爷,四爷,哦,我的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