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乖过份是会怀孕的 第44章

作者:青团酱紫 标签: 穿越重生

  “谢、谢谢……”亦棠战战兢兢地抓着木匣子。

  七言带着一脸的同情退道一旁。

  “傻跪着干什么!还不跟我进去!”冰雹再次落在亦棠的周围。

  她忙抓着沉甸甸的木匣子站了起来。

  于是,厉渊顶着一团乌云进了南书房,然后后面跟了一个文文弱弱的小书生……

  “张太傅。”

  进了门,厉渊先是向坐在上首的张坦堪堪行了个手礼,两手交叠,脸上依旧是冷冷的。张太傅眯着一双暗昏昏的眼,爬满皱纹的脸皮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当下挥了挥手。两人明显都在敷衍,师不诚意为师,生不诚心为生。

  这边厉渊刚敷衍完了张坦,沈梓钰从右边的木案上站了起来,微微福身:“梓钰见过太子殿下。”

  厉渊瞥了她一眼:“沈姑娘免礼。”说完,他便朝左边的木案走过去,亦棠连忙也跟了过去。

  走到木案面前,厉渊站着,并不跪坐。

  亦棠纳闷:“又咋了?”

  一旁跪坐的沈梓钰看着厉渊阴沉着脸,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小书生,你还不为太子铺纸布笔?”

  亦棠全身一僵,顾不得看厉渊的脸又阴沉了几分,惶急地跪下,打开木匣子为厉渊铺纸布笔。

  沈梓钰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着,怎么太子这伴读越换越不好,从前的只是学识功底不深厚,现在的这个,竟然连基本的礼仪都不会了么?

  唉……

  站在沈梓钰声后的粉衣小婢女睁着一双兴灾乐祸的眼看着亦棠,嘴角则是密密的笑意。

  坐在上首的张太傅倒是没有说话,依旧睁着一双死鱼眼。

  张太傅想,我得把老师的架子端好了,可不能漏出破绽来。

  等到亦棠将柔软的宣纸铺好,将端砚、石墨、扬州狼毫小楷毛笔、笔架笔塔都一一摆好了,厉渊才端着一张清冷泛怒的脸缓缓坐下。

  亦棠恭恭敬敬地跪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

  坐在上首的张太傅咳嗽了一声:“咳!既然诸位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开始上课。”

  诸位?亦棠忽然有些想笑,说是诸位,其实准备好的还不就是厉渊一个么?

  真是虚伪。

  亦棠嘴角憋着笑,睫毛一抬,冷不防地憋见一双阴翳的眼。

  厉渊看着亦棠,面若冰霜。

  亦棠一惊,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收了回来。

  该死!谁叫你笑的!

  亦棠咒骂了一声,低着头重新夹着尾巴做人。

  厉渊收了目光,内心继续鄙夷。

  作者有话要说:  厉渊:来了来了,我终于出场了~

第52章 更名小白

  坐在上首的张太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开始表演了。

  “咳, 聂姜国盛, 兵力蒸蒸日上,民生安乐, 国内一片安泰和谐。”

  张太傅停了停, 摸摸自己的白胡子, 好装出高深渊博的模样, 估摸着逼也装得差不多了, 继续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太子……咳, 诸位应该思考一下,若国家陷于动荡之中,尔等又该如何?诸位不必拘束于自己的身份, 可自行考量。”

  一言闭,整个大殿静悄悄的, 静得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能够得清楚。

  没人搭理,张太傅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到底有些挂不住,掩饰性地又摸了两把胡子。

  沈梓钰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面, 她原本是等着太子开口的,岂料太子并非发言, 可是整个书房里又只有她和太子两个人,若两个人都不说话,那张太傅这课还怎么上下去?

  而且,她和张太傅同属苏姓势力, 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于是,僵持片刻,她开口。

  “太傅,梓钰有些拙见。”沈梓钰坐的笔直,将大家闺秀的范儿端得卯足。

  “哦?那你便说来听听。”张太傅松了口气,终于打破缄默了,可是脸上到底还是不敢表露出丁点不同,于是他的死鱼眼看向了沈梓钰。

  “梓钰认为,国乃根本,若国有忧患,当举国致力来保国,那么这个时候,赋税征兵就不可避免。”沈梓钰思前想后,最终说了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

  张太傅也听得摸棱两可:“嗯,不错。”死鱼眼往上翻了翻,看向了厉渊:“太子可有何高见?”厉渊抬头,看上带着希冀的死鱼眼,冷声道:“学生愚钝,并无任何见解。”

  张太傅:……嗯……

  厉渊知晓张坦在逮着机会挑他的错处,他可不介意当一个一无是处的高傲无才的学生。

  不择手段的事多着,装会平庸又怎么了?

  张太傅不死心:“太子可随意说说,想说什么……都无需顾忌。”

  “学生并无想说的。”厉渊再次堵了张坦的口。

  “若太傅执意想听,不如便由学生的伴读来说吧,他跟随我多日,最了解我心意。”说着,厉渊忽然把矛头指向了亦棠。

  亦棠浑身一颤,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

  张太傅抬眼瞅了瞅亦棠:“这不信口胡诌么?这伴读我今天才第一次见,而且,你每次都把话扔给伴读的,为此,你都逼走了多少个伴读了?”

  想是这样想,但张坦根本不敢出声质疑厉渊。

  “你,有什么见解,跟太傅说。”厉渊冷眼扫到亦棠身上,亦棠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其实,厉渊本来是想唤他名字的,可是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见解?我那知道有什么见解?”亦棠脑子里一团混水,心底发怵。

  厉渊的眼神像两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摆明了威逼。

  亦棠:……说什么……

  “咳,那,这位小书生,你有什么见解……”张太傅顺着厉渊的意思看向了亦棠。

  亦棠抬头,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她傻看着,和张太傅那张树皮一样的木脸面面相觑。

  张太傅摸了摸胡子:“咳!你要是说不出,那不如……”

  “有了!”亦棠倏地眼前一亮,叫出声来。

  这一声叫起,张太傅摸着胡子的手一抖,沈梓钰也将手压上了胸口。

  厉渊则是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亦棠眸子亮晶晶的,刚刚在张太傅摸胡子的那一瞬,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古文里相关论述,当年好歹文科学霸,诗词诗文什么的那可是倒背如流。

  现在危难时刻,正好拿来救急。

  “张太傅,您真的,想听我讲么?”

  张太傅巴不得自己下台,点了点头道:“讲。”

  亦棠坐直了身子:“那小生,就献丑了。”

  “国若内忧,则必整治。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亦棠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张太傅摸着胡子的手呆滞,一双死鱼眼不时何时已睁得老大。

  沈梓钰面色还是安然的,但眸中却难掩诧异。

  而坐在一旁的厉渊,面色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是放在膝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由直变曲。

  亦棠顿了顿,继续说:“若国有外患,则必抵御外敌。然,战事劳民伤财,故兵贵胜,不贵久;且上兵伐谋,在知己知彼;攻守秉持,自保全胜。以上,是小生的全部拙见。”

  一语毕,大殿中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一人说话。

  亦棠抿着嘴唇,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难道,我说错了?”

  想到这里,不由心惊,赶紧把头压低了些。

  “太子殿下的这个伴读……好生,伶牙俐齿!”威严的声音透着颤抖,张太傅看着亦棠,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厉渊压下心底对亦棠的诧异,皮笑肉不笑看向张坦:“张太傅过奖。”

  张太傅一双眸子紧盯着亦棠,仿佛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小书生妙语连珠,其言令老夫刮目相看,这褒奖他是该受的。”张太傅这一次没有任何敷衍,对于亦棠,他确实带着点惜才之心。

  “不知太子殿下的这位伴读是哪位世家子弟?是何名讳?”张坦抬眼看向厉渊。

  厉渊冷着一张脸,人是红萝找的,他不知道这个小白脸是哪家的,甚至连名字都没问。

  于是他难得微微一笑,对上张太傅一双求贤若渴的眸子:“这小生,是我亲手提拔起来的,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至于名讳嘛,他叫……小白。”

  张太傅:小白???

  沈梓钰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的伴读怎么取这么个名字?跟个阿猫阿狗似的。”

  亦棠:……

  亦棠内心拔凉,这个场景怎么有些熟悉?

  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一个冬夜里,她抱着那只捡回来的小灰狗笑靥如花地看着厉渊:“这只小狗的颜色跟阿墨的衣服一样,不如就叫它小墨吧!”

  当时厉渊的怎么样来着?抗拒?

  但是抗拒无效,最终不情不愿地让小灰狗拥有了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厉渊失去记忆了,亦棠绝对相信,他取这个名字是来报复她的。

  小白?小白?

  怎么听都像在叫一只小狗狗一样。

  亦棠心中千般不愿,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人家现在是太子,哪轮得到她来质疑。

  厉渊倒是一脸堂而皇之地看着张太傅,丝毫不心虚,而亦棠,他是看也不看,好像亦棠就是他养的一只小白狗,赐个名字根本不需要她质疑。

  然而沈梓钰不忘了讨好厉渊,她微笑着看着亦棠:“小白公子今日里的一袭话,真叫梓钰开了眼界,这般妙言妙语,想必是殿下教导有方。”

  “教导有方?他哪门子的教导有方?”亦棠心中鄙夷翻白眼,面上是笑容清浅:“小生愚钝,都是太子平时教得好。”

  厉渊云淡风轻:“你知道就好。”

  亦棠:…………

  好不容易从南书房出来,亦棠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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