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侍女上位记 第127章

作者:附耳卿卿 标签: 穿越重生

新棠似被盅惑了般,乖巧点头。

这嫁衣是用最为名贵的落霞锦制成,层层叠叠的,新棠之前说不想穿也是有道理的。而此时,太子却极有耐心的一层一层的为她披上这件独一无二的嫁衣,仿佛是在打磨一件极致珍稀的宝贝。

两人气息环绕,手和身体之间相互挨着、似有若无的摩擦总是快速的来,慢慢的走。待最后一根腰带环在腰间的时候,新棠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和衣服是一个颜色了,可是太子还不放过她,像是不知道她的窘境似的,低头问她,“脸怎的如此红?”

这般逗弄之下,终是惹得新恼了他,面上笑着,脚下却毫不留情的照着太子的皂靴踩了上去。

太子面色不变,甚至为了让她更顺心,还掐着腰把人往上抱了抱,干脆直接让她直接站在了自己的脚上,嘴里却没绕过她,“这般顽皮,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罢,狠狠的吻了上去。

嫁衣如火,肌肤胜雪,惊心动魄的美,这张脸虽早已在太子的心上烙了印,可每每见她不同的面貌,总会像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心头都有不同的悸动。知道尚衣局把嫁衣送来之后,再批奏折竟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眼前总是浮现她穿着嫁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样子。

终于,还是没忍住出了宫。他想,他真是着了魔了。

太子很快察觉到了新棠的心不在焉,原本的疾风骤雨很快停了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哑声问道,“有心事?”

新棠把头埋在他怀里,有些怅然,“殿下,我害怕。至尊之位向来是曲高和寡、身不由己,我怕嫁与你,我不再是以前的新棠,你也不再是以前承安宫里的那个太子殿下,你会有后宫三千,有数不清的佳人相伴,有指点不尽的江山,有操劳不完的国事......”

而我,也怕我会变成拈酸吃醋的悲情女子,怕嫉妒会让我面目全非,怕我最终变成了我自己最为讨厌的样子。

话未完,太子一只大掌稳稳的盖了上来。

新棠抬眼,对上太子那双清明的眼睛,下一刻,便听他道,“你说的这些,我比你还怕。”

“怕我高处不胜寒却没有你在身边,怕我身边有诸多恼人的莺莺燕燕却没有你出面帮我阻挡一二。你看,没了你,我竟连这个皇帝也做不下去了。”

新棠的重点放在了“阻挡”二字上,她瞠目结舌,“这好没道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后宫为何要我出面阻挡?”

太子不慌不忙道,“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妻,有人觊觎你的丈夫,怎能让她们遂了心愿?”

这......

新棠想笑,笑着笑着眼睛却又有些发酸,这看似玩笑的话,却给了她一个最为坚定的承诺,连日以来的担忧就这样在他的三两句话间烟消云散。

太子按了按她的眼角,叹了口气,“有话只管与我说便是,你总记着,我李怀执,这一辈子只会有新棠这一个女人,若是她不要我了,我便择一人继位,追着她浪迹天涯。”

新棠眼泪往下掉,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胡说什么呢,江山百姓岂是说易主就能易主的。”

太子低低一笑,为她擦去眼泪,“如此这般,那我守江山,便只能委屈你守我一辈子了。”

接连不断的战事与建安帝的驾崩给今年的年关蒙上了一层灰色,民间不似往年的喜庆,宫里正忙着年后新帝的登基与大婚,竟也没什么气氛,仿佛人人都攒着一口气,期盼着赶快跨过这个旧年,踏入一个崭新的朝代。

年初八,太子登基,年号南平,史称南平元年。

南平帝励精图治,灭蛮夷、开运河,一系列英明的政治决策让南岐迎来了史上最为鼎盛的时期。同时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南平帝一生不近女色,只有一位从民间迎娶入宫的皇后。

据说帝后大婚那日,大红色的喜绸从宫中延伸而出,足足围绕了半个扶临城,愣是把皇家婚事办成了浩大的民间喜事。而那位九五至尊的南平帝,竟真的不顾世俗妄言,穿着一身绣金龙的红色喜服,驾着白马一路踏着晨光而来,将人迎回了宫。

这件事在许多年后都还为人们津津乐道、争相效仿,身骑白马在那之后更成了高门大户娶亲所规定的硬性条件。

五年后,承安宫的内湖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正挂在湖边亭角上百无聊赖的晃荡着腿,那飞檐极脆弱,稍一用力便能折损了去,这孩童也是胆大,竟毫不在意会从上面摔下来,只看得下面跪着的人胆战心惊,却又不敢出言阻止,唯恐一个声响把人吓着。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间或能听到环佩轻声撞击的脆响。不一会儿,一美貌雍容的妇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到皇后,地下跪着人纷纷松了口气,仿佛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几乎是感恩着请了安。

来人正是新棠,已为人妇的她较前些年多了些风韵,但身姿依旧纤细,脸上也还带着些少女的纯真,岁月对她宽容,纯真和妩媚让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同一朵开得极艳的海棠,让人挪不开眼去。

她见地上跪了一地人,心中已是了然。

挥退了宫人,待人走远听不到脚步声之后,她才不紧不慢的出了亭子,熟门熟路的抬头往上看,令她惊讶的是,那上面竟然没人。

难不成那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生出来的浑小子,今日当真改了性?

新棠又围着亭子找了一圈,还是没人,想着这小子估计是跑到别处去了,便也不再耽搁往回走,现在正是下早朝的时间,迎面便见南平帝悠悠的往这边走,新棠估摸着这人也是来这儿找儿子的,迎上去道,“人不在这儿,想必是玩累了,回去了。”

南平帝把爱妻搂在了怀里,抬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凉亭,缓缓道,“我不找他,我找你。说好的在宫里等我下朝与我一起一下棋,回来竟不见你的影子。”

说起这件事,新棠差点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来这儿了,当下转身指着那亭子,气不打一处来,“还下棋呢,棋子都被那皮小子当成石头一颗一颗的打鸟去了,那可是王叔所赠,就这样被糟蹋的一颗不剩。”

南平帝这几年威严更甚从前,可在新棠面前,还是那个捧她在手心任她撒娇的太子,前言轻声安抚了好一会儿,劝道,“别气坏了身子。”

新棠冷笑,“这几年,我没被那小子气死就是不错的了,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专爱爬那些刁钻的地方,平地他不爱走,亭台他也不爱坐,就爱去那亭尖上的飞檐落脚。依我看,当个皇子倒是委屈他了,合该去称霸武林才是。”

听到母后这般说他,藏在亭子上面的小影子露出半截身子冲正对着他的父皇做了个鬼脸,南平帝神色一柔。

新棠见他不回应,戳了戳他,“你笑什么呢?”

南平帝微咳一声,“没什么,皇后说得是。”

新棠狐疑的往后看,这下看差点没把她的心吓出来,她那胆大包天的儿子此进正勾着脚尖吊在廊下悠悠的晃着玩儿,见她看过来,还冲她咧嘴一笑。

新棠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愤愤的瞪了一眼旁边淡定如斯的人,“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管,我是管不住他了。”

这孩子狡猾又聪明,一岁半的时候,新棠给他讲睡前故事,待到两岁的时候,他就不听了。起先新棠还以为是他不爱听了,谁知某日去御书房的时候,竟看见这孩子窝在他父皇怀里,抱着一本不知道哪儿来的话本子翻得正欢实,她那一向以严父角色出现的枕边人,脸上是说不出的欣慰。

这事至今新棠还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两岁的奶娃娃会自己看书的,可事实证明,她这个孩子确实天赋异禀,习文习武都极有天赋,就是这性子也太过精灵古怪了些,轻易难以管教。

眼见着娇妻生气了,南平帝只得沉了脸,亲自捉了儿子过来认错。

小孩子玉雪可爱,一双大眼骨碌的转,抱着她的腿软软糯糯的叫娘亲,又叫新棠软了心,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管教又下不去手,不管吧又担忧他将来成了一个纨绔,新棠在这两种情绪间反复徘徊,竟难得失眠了。

南平帝批完折子回来看她还精神着,心里大抵有了数,“在为澂儿忧心?”

新棠点头,忧伤的转了个身子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