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要分家
苏月见老太太鼎力支持,心里的大石头松了下来,只要老太太支持,那这件事就能落实下来。
她转头去看韩爱国,用口型快速地对他问了三个字:“惊喜吗?”
韩爱国读懂了,看着她的眼睛柔成了一滩水,他真的不知道她嘴里说的惊喜竟然是治腿的方子,他托了退伍的战友去打听,可至今没有消息,原本他都要丧失信心了,也做好这辈子都拿不到方子的准备了,谁知道她却为他找了来,突如其来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韩爱国何德何能竟然能遇到她。如果这次受伤是为了遇到她,那么他甘之如饴。
苏月看此时天还早,便道:“大娘,这方子我是拿到了,可里面的药材也不知道医院里能不能配到呢,我想着天还早,想借辆车和韩大哥一起去镇上的医院里找治腿的医生看看能不能配到方子上的药,要是没有,咱们再去城里医院看看。”
韩老太太一听,立马就在围裙上擦擦手,忙不迭地往厨房外走,“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借辆车来,你跟爱国两个赶紧去镇上看看去,早一天配好方子早一天好。”
老太太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腿脚可真利索,苏月还没来得及做几个糕点呢,老太太就又小跑着回来了,还借来了大队的骡车,一个劲地催促着苏月和韩爱国赶紧赶路去医院。
韩爱国坐在车前赶着骡子,苏月就坐在他的背后,紧紧地挨着他,伸出手指在他背后调皮地戳来戳去,“我给你的惊喜你惊喜吗?喜欢吗?”
韩爱国随她在他后面捣乱,只是微微侧了头,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点了点,满是宠溺的味道,“惊喜,喜欢。”
顿了顿,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月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苏月抓住他的手指摇了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赶得很快,大约四十来分钟就到了公社医院,韩爱国直接找到为他治腿的王医生,将方子给了他,托他弄到这些中药材。
王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夫,也略懂些中医,但看了半晌却没看出什么来,不由问道:“这是个什么方子?”
韩爱国:“这是无意中从城里找到的一个方子,听说对我这样的腿伤很管用,我拿来试试看。”
王医生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这方子也不知道行不行,你们可不能病急乱投医啊,万一治不好,反而给治坏了呢,不行不行,你们不要乱来。”
韩爱国却道:“王医生,你也了解我的腿,就算治坏了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反正这条腿本来就废了,还不如试一试,最起码有个希望。”
王医生当然知道他的腿的情况,那是必残无疑了,就算治坏了,还真的没办法更坏了,韩爱国说的也有道理,反正都坏了,还不如试一试,万一有治愈的希望呢,就算没效果,大不了还是残。反正这方子他虽然看不出能不能治腿,但能确定不会有性命危险存在。
王医生最终妥协了,“那我就去给你弄这些药材,你们试试吧,不过要是觉得不对劲千万要停药,不要乱来。”
韩爱国与苏月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希望的笑意。
王医生出去了大半天,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是空空的。
苏月吓了一跳,“王医生,你们医院里配不到药材?”
王医生摆摆手,有点为难的说:“咱们医院还是能配到的,就是......就是这其中有几味药比较珍贵,咱们医院也就一点点,价格方面非常贵,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苏月当然能接受,就算再贵的药也要给韩爱国用啊,钱哪有腿来的重要,“王医生,多贵我们都买,你给我们开单子吧。”
看苏月问都不问就要买,王医生心道这丫头肯定是不知道这药材到底有多贵,他刚刚去拿药的时候都被这价格吓得要死呢,于是他把价钱给他们说明:“你们先别急着说买,里面有几味药材真的很贵,一包外敷的就要三块钱,一包内服的要两块钱。”
听到这个价格,苏月眉心跳了跳,这个价格还真的是不便宜啊,怪不得王医生说贵。内服的一日三次,外敷的一日一次,照这个价格,一天下来就要九块钱,一个月下来就要接近三百块钱,在这个普通职工工资平均在三十多块钱的时代,一个月三百块钱那可是天价。
要是一般老百姓,肯定被价格吓得不敢买。不过她现在带着韩家一起做生意,勉勉强强还是够付这医药钱的。
所以苏月再次肯定道:“就算贵我们也买,王医生您给我们开单子吧,我们先要半个月的量。”
韩爱国想说什么,却被苏月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瞪了他一眼,不许他插嘴,要不然他肯定心疼钱,不让她买这么多。
王医生见她没被这个价格吓到,还一买就要半个月的量,倒是有点惊讶,看看她再看看韩爱国,不由笑了,心道这小丫头对韩小子还真好,这样的对象可不容易找啊,韩小子还挺有福气的。
王医生又出去了一趟,这次回来手里拿着个大包袱,里面是一包包配好的药材,他打开给两人看,“这里是半个月的量,外敷的和内服的分开,你们先试试,要是有用再来买,没用就别再试了。”
“王医生我们知道了,谢谢您啊。”两人告别了王医生,带着药材从医院里出来,这时候韩爱国才开口,“月儿,这药材太贵了,万一没用不是浪费了么,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苏月却道:“这药材一定会有用的,你只用一天两天哪里能看出效果,当然是多用几天才行,我跟你说啊,你这次不许心疼钱,一定要坚持用药,好不容易得来的方子呢,你要是因为心疼钱而半途而废,我可就不理你了。”
韩爱国知道她都是为他好,这方子是她辛辛苦苦打听来的,他自然不会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就算贵,他也用,等他的腿好了,自然能把钱挣回来。
两个人回到韩家,跟韩老太太说了药材的事情,韩老太太却是跟苏月的想法一样,多贵都要治,不能心疼钱,毕竟钱哪有健康重要。
当下韩老太太就按照苏月说的将内服的药材放在专门熬药的罐子里,架在炉子上面熬,然后又把外敷的药材放在大锅里煮,方子上说煮到最后会煮成糊状,将糊状抹在腿伤用纱布缠绕起来,等第二天再换药。
家里一下子就满是中药味,甚至盖过了原来糕点的清香。
韩家人下工回来吃饭的时候,一进屋就闻到了味道,韩老二奇怪地问:“家里熬药了?哪个不舒服?”
韩老太太将饭菜端到桌子上让大家洗洗手吃饭,等人坐齐了,这才说起方子的事情,当然,老太太也没有瞒着药材的价格,毕竟是一家人,对于钱花到哪里去了他们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韩老三媳妇一听药材的价格当即就炸了,“娘啊,这药也太贵了,怎么能买这么贵的药!”
韩老太太一听就不高兴了,“咋,为什么不能买这么贵的药,这可是给你们大哥治腿的药,再贵也得用。”
韩老三媳妇这次被钱刺激得也不怕老太太了,当即就嚷嚷:“一个月三百来块钱,这哪家人能承担得起?这是要把咱家给治穷了啊,一大家子人难道都不吃饭了!”
韩老太太怒,“那我少你饭吃了么!你不是在吃饭呢,我有饿着你?”
“可......可......”韩老三媳妇在这上面被怼得没话说,又从另一方面说起:“可这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万一没用呢,这么多钱不都花浪费了?人家大医院的医生都说大哥的腿没得治了,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方子怎么能治好?娘,你别乱相信这些东西,咱们家又不是多有钱,哪能这么乱糟蹋!”
“糟蹋什么糟蹋!这是给你们大哥治腿的,只要有希望就得试,这个钱我愿意花,我花的又不是你们挣的钱,你在这叨叨啥!你有啥资格叨叨!”韩老太太这下彻底沉了脸,“啪”地一下放下手里的碗,发出重重的一声。
“可这钱是我们一大家的,到时候分——”
韩老三媳妇气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却立刻被韩老三打断,“芳子你胡说八道啥?别瞎说!”
韩老三媳妇也意识到刚刚差点说错话,瞅了眼丈夫不愉的眼神,到底不敢再说了,可心里还是气得很,一想到家里那么多钱都要被花光了她的心就在淌血,这么多钱可都是他们的啊,到时候分家最起码能分一两百块,可要是都被花出去了,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娘,这钱虽然不是我挣的,但是咱们大家的吧,您也不能只顾着大哥就不管其他人啊,您可是四个儿子,这一碗水得端平了。”
韩老太太气得手抖,“你好意思说我一碗水没端平?你和老三结婚,你家什么都没赔,却要了那么多彩礼,这么多的钱可都是你们大哥赚给你们的,要不是你们大哥,你叫老三拿什么出来给你家?要说一碗水没端平,那也是我老太婆对不起你们大哥,拿他辛辛苦苦卖命的钱用来给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弟用,现在大哥要治个腿,你们来跟我说一碗水端平!你们这些黑心肝的!”
“够了!你这个婆娘别再胡说八道,再说我休了你!”韩老三看老娘被自己媳妇气得气都喘不上来,赶紧呵斥自个婆娘,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