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花颜动了动脑袋,将脸埋在了他心口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声嘟囔,“唔,凤凰木的香味,我这几日想疯了,就恨不得你立马出现抱抱我……”
云迟抱着花颜,觉得轻若羽毛,他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沙哑地说,“既然想我,为何不让我来北地?为何受了如此重伤非要瞒我?”
花颜轻叹,软软地说,“人就是这么奇怪,我既想你顾着江山天下社稷朝纲肩头责任,又想你不顾一切疼我爱我宠我眼里心里全是我。理智与感情,倾轧拔河,但终究,我还是……”
云迟接过她的话,“终究还是愿我重天下重过你吗?”
花颜抬眼,看着云迟的眼睛,云迟也看着她的,清泉般的眸光一片深深浓郁,若这一双眼眸能装得下四海深情,那么此时,她毫不怀疑,云迟的眼里,装了四海深情。
花颜盯着云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摇摇头,改口说,“女人惯会口是心非,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心里还是想你陪着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地补充,“不是走黄泉路,而是活着走这世间路。”
云迟眸光的浓郁一刹那破碎开,露出璀璨的明亮的光泽,他眸中似落了日月星辰,紧紧地看着花颜,暗哑的声音问,“当真?”
花颜肯定地点头,“嗯,当真。”
云迟看着她,慢慢地缓缓地笑了,伸手轻轻点她鼻尖,眼底的星辰落满了春风的温柔,“这可是你说的,不准食言。”
“嗯,不食言。”花颜伸手费力地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凤凰木香,喃喃道,“就算阎王爷掐着我喉咙拖我入地狱,给我扒下一层皮,只剩累累白骨,我也要爬着出鬼门关,与你相守一世。”
云迟心中触动,眼睛又一瞬间的湿热,若没有此次对她感同身受,她说这样的话,他怕是不能体会其中的重量与煎熬,但如今,他真切地能体会到,花颜对他,比山海还重。
她大约就是这样的女子,为爱不惜飞蛾扑火,四百年前,怀玉帝终究不懂她的爱。幸好,四百年后,他懂。
他不止懂,对她的深情同样如山如海。
他抱着花颜,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只关情,无关欲。
花颜不再说话,安静地任云迟抱了好一会儿,才满足地轻叹,“上天待我终究算得上仁厚,又给了我一条生路。”
云迟低头看着她,“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这么好,连上天也舍不得的。”
花颜轻笑,“上天估计是怜悯我,或者我是沾了你这个上天所定的真命天子的光,不想我祸害你陪我去死,为了众生百姓,放了我。”话落,又伸手摸着他的脸,“你说你怎么这么傻?竟然与我一样遭这个罪。”
云迟摇摇头,“我恨不得以身代你受罪,只是可惜,不能代替你。”
花颜笑看着他,“不但不能代替我,还多了一个你遭罪。”话落,她指尖划过他眉目轮廓,温柔地问,“如今见了我,还疼吗?”
云迟摇头,“不疼了,已好了。”话落,眸光满是心疼,“我知你如今依旧浑身疼痛,我倒希望,继续陪着你一起疼痛。”
“傻。”花颜又笑,“你这般被折腾的模样已够我心疼了,哪里还有你这样继续想找罪受的人?你如今来了,多抱抱我,我就不疼了。”话落,她轻叹,“小时候听祖父祖母说起当年他们情深如海感同身受时,我常觉得羡慕,如今,轮到自己,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羡慕了。”
云迟轻抱着她,也轻轻地摸着她眉目脸庞,他明白她话里隐藏的意思,那是跨越了四百年的遗憾与辛酸,在情爱上,她是被辜负的那一个。如今,他与她感同身受,她太明白自己遭的这份罪有多疼痛多煎熬,所以,是反过来心疼他舍不得他了。
得了他的厚爱,真真正正是这世间最大的福气,他不明白怎么有人舍得让她伤心难过痛楚?
他低下头,轻轻吻她唇边,蜻蜓点水,轻而重地说,“花颜,死生相随,永不相负。”
花颜搂着云迟脖子的手紧了紧,重重地点头,以前,她压制着克制着感情,理智地铺好所有那些她自己认为对云迟好的路,但是如今,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她算是真真正正地醒悟了。
她舍不得他,早已经与他身心骨血相连,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他甘愿,她都与他一起。今生,她拼尽所有的力气,也要陪着他生,陪着他坐揽南楚江山,陪着他熔炉百炼天下。
云迟这么好,她舍不得让他伤心绝望,深爱一个人,大概就是给他所需的,若他生命里必不可少她,那么,她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他,除了他,谁也不能夺走。
第五十一章(一更)
花颜因为云迟的到来而醒来,挣扎着与他说了半晌话后,终于受不住,眼帘渐渐地阖上,在他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云迟正说着话,听着花颜没了声,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这才知道她睡着了。他又是一阵心揪的疼,他如今见了她,身体已好了,可是她定然还极其煎熬难受。
他怕她睡的不舒服,轻轻地将她放回了炕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小忠子听到屋中没了说话声,悄悄探头瞅了一眼,见花颜睡着了,小声问,“殿下,您两日滴米未进,用些饭菜吧!”
云迟倚在花颜身边,眼睛舍不得从她脸上离开,手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闻言头也不抬地说,“没有胃口,吃不下。”
小忠子脸一垮,太子殿下都见到太子妃了,太子妃虽身子不好,但总归是没有性命危险,怎么还没有胃口吃不下啊?他觉得他劝不了云迟,看向一旁的采青。
采青早先也被花颜绝了脉息一事吓坏了,如今醒来,依旧惊魂未定,得知花颜没事儿,松了一口气,见到云迟来了,更是心底一松,她见小忠子看她,她也摇摇头,这个时候,殿下心里眼里都是太子妃,哪里还有胃口?
小忠子见采青摇头,瞪眼,无声地问,“那怎么办?殿下不能饿着?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
采青想了想,无声地说,“请少夫人来劝太子殿下吧。”
小忠子还不知道少夫人说的是夏缘,看着采青问,“谁是少夫人?”
“夏缘,花灼公子的未婚妻。”采青立即道。
小忠子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连忙点头,“我去找她,她是在厨房吧?”
采青点点头。
小忠子立即跑去了厨房。
夏缘已经想到云迟奔波而来,想必这两日如花灼一样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在夏泽离开后,她又继续下厨给云迟做了几个菜。
小忠子到了厨房,便闻到了一阵饭菜飘香,顿时觉得饿极了,太子殿下滴米未进,他这个做奴才的也食不知味,所以,从京城到这里,等于一路喝着冷风来的。他深吸一口气,迈进了门槛。
夏缘在做菜,猎户人家的厨房不大,但十分干净,夏缘拎着锅铲在翻炒,天不绝在厨房里一边盯着熬人参汤,一边给花颜烧火。
见到小忠子来,夏缘抽空回头瞅了一眼,问,“小忠子公公,太子殿下是不是饿了?饭菜马上就好了。”
小忠子给夏缘打了个千,苦着脸说,“少夫人,您去劝劝太子殿下吧!他都两日夜滴米未进了,奴才刚刚劝他吃饭,他说没胃口,殿下自从太子妃受了重伤,便跟着一起感同身受,折腾了好几日了。”
夏缘一听立即放下了锅铲,不太相信自己能做好这件事儿地说,“我去劝管用吗?”
“奴才和采青都不敢劝,殿下近来脾气大着呢,奴才劝了多回,差点儿被殿下赶出东宫,您劝也许就管用,毕竟您是少夫人。”小忠子又拱手,“殿下再不吃饭,身体会垮的。”
夏缘闻言点头,“我先炒完这个菜,一会儿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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