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梅疏延看着云迟怀里裹成了粽子的被褥,他扫了一眼,根本就没看到人,只看到一团被子,似裹了个人,从头到脚,严密至极,他愣了愣,事关太子妃,不敢多问,连忙颔首,吩咐身边的小厮,“快,将上次殿下下榻的那间屋子立马收拾出来,供殿下和太子妃下榻。”
“是。”小厮应了一声,撒丫子跑了。
梅疏延刚要亲自带路,看到了马车上下来的花灼,他没见过花灼,只觉得下来马车的这位公子风清如玉,翩翩风采,竟然与云迟气度不相上下,他顿时疑惑地问,“殿下,这位仁兄是……”
云迟停住脚步,对梅疏延道,“本宫的大舅兄,临安花灼。”
梅疏延恍然,原来是太子妃的亲兄长,敢从太后手里夺悔婚懿旨的人,果然非同寻常,百闻不如一见,他立即拱手上前见礼,“花灼兄好,在下梅疏延。”
花灼知道梅疏延,梅府的大公子,梅疏毓的哥哥,是梅府的接班人,端方有礼,世家公子典范。将之放在兆原县,是云迟对他的重用。
他也抬步上前,拱手见礼,“梅兄,久仰。”
二人一番见礼后,梅疏延又与五皇子、程子笑、夏泽等人见礼,之后,吩咐人赶紧安排院落,让一行人车马住下。
云迟由梅疏延亲自引路,去了上次安置的院落。
因云迟突然来,未曾提前让人打点,以防走漏消息,所以,县守府后院好一阵忙活,扫雪拾榻,因人手利落,不多时便收拾的干干净净。
云迟抱着花颜进了内室,将她放在了床上,才掀开盖头的被子让她透气,见她气息平和,温声说,“我让人太热水来给你沐浴,驱驱寒气。”
花颜点头,调笑着低声说,“让采青侍候我就好,如今没力气再帮你一次了。”
云迟脸一红,点头,笑着也低声说,“好,让采青侍候你。”他没敢反驳说自己帮她沐浴,他能忍得住自己不碰她,但怕是受不住自己会在她沐浴完冲冷水澡。
云迟吩咐了下去,不多时,有人抬来温热的水,采青被云迟喊了进来,吩咐侍候花颜沐浴。
采青心中微微讶异,上一次殿下还不准她侍候太子妃沐浴,要亲自侍候,如今怎么准了,但她也不敢多问,干脆地应是,扶着花颜去了屏风后。
第六十一章(一更)
云迟见花颜由采青扶着进了屏风后,自己出了里屋,去了外堂。
梅疏延等在外堂,见云迟出来,立即说,“殿下一路风寒,先沐浴吧,臣等着就是了。”
云迟摇头,坐下身,“不急,车内暖和,倒不是有多冷,就是本宫的太子妃辛苦些。”
梅疏延闻言试探地小声问,“太子妃出了何事?”
云迟道,“受了伤。”话落,并没打算细说,而是问,“最近兆原县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事发生?”
梅疏延听闻花颜受了伤,心底微惊,本来打算问云迟为何出现在了兆原县,也不问了。连忙想最近兆原县可有发生不同寻常之事,想了片刻,摇头,“一切都很安稳,并没有不同寻常之事。”
兆原县距离京城五百里,是北地通往京城的必要关卡,这也是云迟将梅疏延安排在兆原县的理由。
云迟又问,“可有什么人通关?可否仔细彻查过?”
梅疏延顿时慎重起来,点头,“回太子殿下,自从你将我派来兆原县,便每一日都不敢懈怠,城门出入都是经过严查的。近来冬日天冷风寒,很少有人出门远行,通关之人寥寥无几,都有仔细查过记了记录。”
“嗯。”云迟点头,“拿来近一个月的出入记录卷宗给我看看。”
梅疏延应是,连忙喊了常随去取。
常随应是,连忙去了,不多时,就取来了通关记录卷宗,递给了云迟。
的确如梅疏延所说,近来天冷风寒,没多少人通关,就连镖局在这一个月都没有走镖接活。出入的都是走亲访友的少数几个百姓。
云迟将记录卷宗还给了梅疏延,对他道,“将去年前面的这一个月的通关记录和卷宗拿来我再看看。”
梅疏延立即又吩咐人去拿。
这一次,用的功夫长了些,陈年的卷宗都被收录尘封了起来。
在这期间,云迟简单地对梅疏延三言两语地说了花颜在北地受伤他感同身受前往北地之事,掠过了一切的细节。
云迟虽然说的简单,但梅疏延还是听的心惊,在云迟话落后,他立即拱手道,“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太子殿下保重身体。”
云迟相信花颜“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有人取来去年这个月的通关记录,对比今年的,厚厚的一本。
云迟随意地翻了翻,蓦地笑了,“去年可是也有大雪?”
梅疏延看着两本通关记录,也惊觉这去年与今年差别之大,厚厚的一本对薄薄的一本,一目了然。
他想了想道,“应也是吧。这个时节,岂能不下雪?”
云迟点头,“兆原县连通京城和北地的要道,无论是寻常百姓前往京城走亲访友,还是商队运送货物,本宫听闻,北地有些特产,在京城的商铺卖得极好。今年,这些人统统都不做生意了?”
梅疏延琢磨着说,“也许是因为今年北地黑龙河决堤,出了大事儿,又因瘟疫之事,封锁了关卡,所以,才导致这个情况。”
“倒也不无可能。但到这个地步,还是罕见。”云迟将手中厚厚的一本记录卷宗掂了掂,喊,“云影。”
“殿下。”云影现身。
云迟将厚厚的一本记录递给他,“查着上面在去年从兆原县通关的商队,一个也不能疏漏。”
“是。”云影伸手接过,退了下去。
梅疏延看着云迟,“殿下,是否出了大事儿?”
云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不答反而说,“待本宫回京,是要亲自去一趟梅府,见见外祖父,与他说说话。”
梅疏延一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云迟笑了笑,“外祖父年长,定然比我知晓得多。”
梅疏延总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事儿,但见云迟神色,似乎又不太像针对梅府的事儿,他点点头,“祖父是年岁大了,数日前还来信让我快派人也跟着搜寻五百年人参,言他见到殿下那日,殿下形骨消瘦,将他吓死了,说殿下若是出个好歹,南楚的江山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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