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云迟笑了一声,冷得很,“如此沉得住气,如此坦然面不改色地与本宫胡扯隐藏,若非本宫盯着他不错眼睛,还真是会觉得他忠心不二,从来没有不臣之心呢。”
安书离欷歔,虽然他也觉得武威候有些深,至少比敬国公和他父亲安阳王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但一直以来他偶尔有些糊涂事儿太让人说道,所以,掩盖了他本身,才让人觉得,他与他们是一样的,其实不然。
他揣测道,“难道子斩出事儿,与侯爷有关?侯爷若是真与背后之人牵扯?那子斩呢?到底是父子,难道一直以来他不曾察觉?还是察觉了,只不过隐瞒着,才造成了今日之祸?”
云迟闻言不语,他对武威候不太信任,苏子斩似乎也不太信任武威候,他与他虽不对付,但自从为了花颜,他入朝守护他,便与他某些想法不谋而合。
他敢肯定,在从北地回京之前,他一定没察觉武威候如何,否则以他的脾气,估计会直接站在武威候面前,毫不客气。至于回京后,至少他与花颜大婚后,因为花颜孕吐,他每日都抽出大半精力关注照顾她,加之京中一直太平,他与他议论朝事儿时,没发现他异常隐瞒什么,若是他隐瞒了,那么……
一定是十分不好说的事情,或者是不敢与他说的事情。
他沉声道,“你觉得,接下来该如何查?”
安书离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云迟、苏子斩、陆之凌与他,他们四个人里,他与云迟走动的近些,但与苏子斩,打的交道还真不太多,不及陆之凌,在西南境地平乱时,二人了解的深了些。
所以,也是基于这个,他才有所怀疑是不是苏子斩为了花颜谋定而后动不在乎她怀有身孕夺了他,但被云迟否定,他也觉得云迟了解苏子斩,他说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了。
打消了这个想法后,他便将武威候与苏子斩父子放在了对立面上考量,片刻后,对云迟建议,“太子殿下既然认准侯爷有鬼,那么,不如就查查武威侯府的发家史,也许有收获也说不定。”
云迟猛地停住脚步,看着安书离,“你的意思是?”
安书离道,“没有无缘无故的乱社稷谋反,不管侯爷是否是背后之人,如今都脱不开与背后之人牵扯。既然梅花印卫被那统领掌用,由梅花印卫追溯到四百年前的后梁皇室,也就说明,后梁嫡系后裔存在。所以,查武威侯府的发家史,也许顺带的能查出些东西,只要查出些什么,也许对找寻太子妃有力。”
云迟点头,沉声道,“本宫的人都派出去了,此事就交给你来查吧。”
安书离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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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一更)
梅疏毓歇了一觉后,有了些精神,片刻不耽搁,出了东宫,带着十万兵马,前往半壁山搜查,以半壁山山脚为起点,沿着半壁山山脉,三步一名士兵,不放过一块土地。
大雪一直下着未停,颇有让京城再来一场雪灾的架势。
一晃两日,京城内外被搜查了个天翻地覆,花颜却不知道,她昏迷了两日。
这一日,她醒转,还未睁开眼睛,便对四周有了感知,四周颇为寒冷,像是身在冰窖中,有一个人,待在她的不远处,气息似与寒冷融为了一体。
她感知那个人,气息陌生又熟悉。
她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攸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是漆黑的那种黑暗,不见事物,她身子似躺在一块硬邦邦的板子上,她动了动手指,浑身虽僵硬疲软,但是却能动,并未被束缚,她慢慢地坐起身,头顶似又碰到了一块硬硬的板子,发生了“铛”的一声响声。
这一声响声虽轻微,但却在黑暗的静寂中尤其清晰。
她动作一顿,伸手摸向头顶,是板子没错,又摸向四周,一样的板子,伸开脚,踢到了脚下的板子,又发出“铛”的一声响声。
这“铛”的声响颇有些厚重,她心中一下子明了,原来自己躺在了棺材里,而且还算得上一副上好的棺材。
而他感知到的那个人,在棺材外。
连续发出的声音没让那人动弹过来,也没说话,所以,她没急着出去,先伸手放在了小腹上,两个多月的小腹尚感觉不出来什么,她伸手给自己把脉,半吊子的医术能感觉出是滑脉,孩子安好,遂放下了心。
她这才伸手推了一下,没推开棺材盖上的板木,又用力,才让颇为厚重沉重的棺材盖挪动了丝缝隙,透进了些许光来。
光线虽昏暗,但还是能让她清楚地看清了,果然自己躺在了一口棺材里。棺材没被钉死,她才能掀动棺材盖。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几日,但到底目前还没杀了她。
本来那一日她觉得会没命,却没想到如今还能活着。
她又用力推了两下,手骨绵软无力,力气太小,效用不大,她索性不推了,对外面开口,“喂,帮我掀开这板子,重死了,我没力气。”
她话语随意,像是外面的人是她的要好的熟人。
她话一出口,外面传来“呵”地一声冷笑,便再没声音。
花颜听着这熟悉不屑的冷笑,心里又寒了寒,勉强压制住心底的不舒服,“都到了如今,被我识破了,你又何必还学子斩的语气做派?”
外面的人又冷笑了一声,这次寒冽了些,依旧没开口。
花颜知道人在屋檐下,她想弄清楚,除了她在这一口棺材里,还在什么地方,继续与他说话,“你既没杀了我,如今我醒了,何不放我不出来?”
这一回,那人开口了,比苏子斩的熟悉的声音多了几分陌生的寒霜,冷冽如剑刀子,“我亲手给你打造了一口棺材,就差钉钉子的最后一步了,你以为我会放你出来?”
花颜听着他声音不像是说笑,心底又沉了沉,语气却随意,“你得手后,干脆杀了我岂不是省事儿?”
“杀了你,让你死的痛快,岂不是便宜你了?”那人声音森森,“就是想活活将你钉在棺材里,一日一日,消磨至死。”
花颜不怒反笑,“就算你这般让我死,也该让我知道我死在哪里吧?另外,人死之前,总该做个明白鬼,免得我去了阎王爷那,恨生前死的不明白,化成厉鬼来找你索命。”
“你想知道这里是哪?可以猜猜。猜对了,我可以先放你出来了解个明白再让人死。”那人冷嗤了一声,语气依旧是寒到了骨子里。
花颜听他语气虽森寒入骨,但话语却给了她一个松范的机会,也算得上好说话,她想着这人在北地与她打交道时,都是要她命的招数,如今这般好说话吗?
她静坐着又用感知去感受,这一片地方似乎有些空旷,但空气不是十分流通,说冷,也不是外面那冰雪寒天的冷,只是透着一种冷到了骨子里的凉。
说是冰窖,不太像,她没感受到寒冰之气,倒是感受到了几分地下城的腐气。
她猜测着,脑中蓦地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不过还是被她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她有些情绪莫名地开口,“若是我没猜错,这里大约是坟墓里。”
她话音一落,那人冷笑,“果然是云迟死活都要娶的太子妃,那你说说,这里是哪个坟墓?”
花颜想着总不至于是南楚历代皇室的坟墓,沉默片刻,轻声说,“后梁皇室陵寝?”
她说完,心中莫名的情绪涌了涌,若是这个地方,那么是四百年前她死活都想来的地方,可是,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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