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好。”吕雉应声着,刘元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吕雉也往殿内走去,拦下刘太公道:“爹,你刚晕倒了得要好好休息,元儿得了陛下的诏令,似是陛下有什么事让她去办,人已经急急地走了。”
第166章 为饵
刘太公一听也不再叫着要出来,只是一脸懊恼地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吕雉当作全不知情地问道:“爹,这是怎么了,让你心急成这样。”
“还不是他们父女俩,也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了,之前吵起来,方才我说了一通季,他倒是软下来了,元儿却是犟上了。”刘太公也闹不太明白这一对父女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是变了就是变了,什么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解决。
吕雉朝着刘太公哄道:“爹,你别急,等元儿回来了我一定好好地教训她,让她不许再跟陛下犟。”
说给旁人听的话吕雉必须是会说的,这不已经哄着刘太公。
“别,那孩子受的委屈够大的了,哪能还训着她。”刘太公一听满脸的不认同,朝着吕雉就是一通叮嘱,可不许她再训刘元。
“爹,你别心疼她,陛下不仅是陛下,更是她亲爹,别管陛下做了什么都是对的,她怎么样也不该跟陛下对着干,先前和陛下吵起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在你的面前跟她爹闹起脾气来,这个事不能纵着她,绝对不能。”
吕雉把错全都归到刘元的头上,实则何尝不是让刘太公这个明理的人好好地想想,究竟谁对谁错。
“不对,不对。元儿这孩子孝顺那是没得说的,季就算成了皇帝,就算是她亲爹,寒了她心的人是季,要打要骂也应该是季才是,不能算到孩子的头上,不能。”刘太公果然一如吕雉想的那样,连连摆手不同意。
吕雉皱着眉头道:“那依阿爹的意思该如何?”
一脸的为难想不退,吕雉能做的也就是骂孩子,刘太公不让她骂孩子,那她还能怎么样?
“这个事,这个事你听我的,你听我的。别管别管,等孩子回来了我再想办法,看看这件事该怎么样的好。”刘太公也知道让吕雉插手这事也是不合适的,还是他自己来吧,他来想办法。
“那就让爹你来,我就不管了?”吕雉还是重新问上一句,以确定刘太公是不是打定了主意。
刘太公一边想着一边点头道:“对,我来,我来,你就别插手了。”
“啊,对了,元儿不是要出门吗?你别管我了,这里有那么多的人,你还是先回去帮她收拾着东西吧。”刘太公催着吕雉先回去顾着刘元。
“可爹你的身子?”吕雉倒是不担心刘元照顾不好自己,反而更担心刘太公顾不上自己。
“我没事,有那么多的人伺候着,还有太医在,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去,快去看看孩子,孩子心里委屈着,你可不许再骂她了。”刘太公想了想还是叮嘱上吕雉一句,让吕雉千万别骂刘元。
“爹你说的我都听着,我一定不会骂她。我扶着你回去歇息着。”吕雉扶着刘太公回去躺着,刘太公却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赶紧的回去帮元儿收拾东西吧。从前我们不在她身边让她什么事都只能自己扛,如今我们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像从前。”
话说得在理,刘太公都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行军打仗的事他都见了,出个远门要是寻常的小女郎也得多做准备,刘元一直粗生粗养的,确实不容易。
从前没有办法,大人都不在她的身边,只能让她自己照顾自己,如今他们都回来了,照顾刘元的事就得办起来,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那爹你好好休息,我给元儿收拾好了就回来。”刘太公说得真心实意,吕雉还是了解刘太公的,也不说那些客气的话,这不立刻准备走人。
“去吧去吧。”刘太公打发了吕雉,吕雉朝着刘太公福了福身,不失规矩地离开了,刘太公看着吕雉离开了,想着刘元方才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啊!
刘元是他的孙女,那是什么性子他还能心里没数,就是这样,刘太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吕雉急急地赶回寢殿,本以为能赶上,没想到还是没能赶上,刘元连寢殿都没回地直接出宫了。
“你去,去公主府,顺便去一趟吕家。”吕雉没能看到刘元,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后决定还是多作准备,刘元如今心里存着气,虽说已经直接撒出来了,瞧着那么恶心人的事,就算撒了气也没完。
吕雉要想着办法如何让刘元高兴起来。
而刘元直接是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换便出了宫,直奔她的公主府,一进门就让人准备几千人,立刻随她回沛县。
人马还在调集,也没有人敢问脸色不好的刘元回沛县要做什么,只能乖乖的按刘元的吩咐去办,刘元一进府门,听到动静的琼容已经走了出来,看到刘元一脸的阴色,“怎么?”
虽然说是多此一问,琼容还是问出来,“你那父亲?”
刘元冷冷一笑道:“如今这天下也只有他一个人给了我气受我还得忍住。”
“那不挺好的,正好磨练你的心志。”琼容的想法一向跟正常人不一样,“你要是连这么恶心的人都能忍下来了,往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你忍不了的。”
刘元……
哪怕一开始很生气,听完了琼容的话刘元再也生不起气来。
“天将降大任人于斯人也,背。”琼容起个头就让刘元背书,刘元连眼皮都不动一下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
刘元将全篇都背出来了,琼容道:“我很喜欢孟子这一文,也觉得他说得一点都没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这父亲以为项羽死了天下就安定了,其实不然。”
“他要是那么想也就算了,他是明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的敌人,可是值得一说的是,连我也成了他的敌人而已。”刘元指出这一点,这是最让刘元寒心的。
刘邦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刘元都已经表明了若是刘邦当真信不过她就给她痛快地来上一剑,刘元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纵然如此刘邦还是信不过刘元,信不过那就不信好了,偏偏他又要用刘元对付诸王。
好,眼看着诸王的兵权就要到他手里了,这还没拿到手,寻着借口就要将刘元打发出长安。
刘邦防着刘元什么?他是觉得刘元有什么大问题,有什么不值得他信任的?
就算是有,刘邦为什么就不能坦白的说出来,为什么就非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她?
“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早些年你就算知道还是想拼一些让他多记着你的为他做事,将来也能念着你母亲和你那弟弟。可显然啊,你这个计划失败了。”琼容早就已经知道刘元这些年的打算,但是琼容却一直没有说,人呐,努力过了的结果就算不尽如人意也不怕,就怕不曾努力过,最后的结局也依然不如她所愿。
“可不是,我辛苦了这么多年,我就只是想让他看在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份上,多看我阿娘一眼,多看我那弟弟一眼,怎么就那么的难,那么的难啊!”刘元心里的委屈都不敢跟吕雉细说啊,她怕说出口让吕雉更加难过受。
“都说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你父亲既然靠不住,你从前的时候就没想过要靠他,如今却是想了吗?”琼容就好像看不到刘元的委屈,反而点出刘元一直以来都存着的心思,刘元就不是一个愿意靠着刘邦的人,从前的时候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不,我不想,从前的时候不曾想,如今更不会去想。”刘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回答。
“靠不住只会让我更加不想靠。撕破了脸自有撕破脸的处理方法,且看看是谁更离不得谁。”刘元眼中闪过一道冷意,看得人毛骨悚然。
琼容摇了摇头,“你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刘元一顿,没想到琼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解地看向琼容,琼容道:“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他是你的父亲是事实,他是大汉的天子也是事实。君臣也罢,父子也好,你跟他硬碰硬吃亏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