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我还没把人带出去父皇就怪罪我的有言在先有错了,我真把他们其中几个弄丢了,父皇会如何怪罪我?”刘邦想问罪刘元,刘元还想问问刘邦想怎么样呢?
“父皇知道我这样叫什么吗?吃力不讨好。你还是我的亲爹,尚且没等事情发生就问责于我,生怕我对他们不尽心了,若是换了父皇是我,父皇会如何?”
依刘邦的性子,事情还没做就被人疑心上了,刘邦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害他的揍上一顿,也不会管那是他亲爹还是年纪尚幼。
得,刘邦被刘元怼得面上讪讪,“我就是随口说一句,你倒是有一堆的话等着我?”
“我把人带出去了,更有一堆的事等着我。父皇这么不放心我,生怕我叫人吃亏,你还是别让我把人带出去,我也不想费那个心还讨你满心怪罪。”泥人还有三分性,刘元又不是一个好气性的主儿,刘邦在她什么都没做之前就这样给刘元甩脸子看,刘元肯定是不愿意受这个气的。
刘邦真被刘元怼得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上来,谁还不能将心比谁,刘邦就是个无赖,从来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他是无赖却要求别人正人君子,他自己不乐意做的事非逼着刘元去做,好大的脸。
“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刘邦想解释一下的,刘元会让他解释才怪,朝着刘邦道:“往后父皇在怪罪我之前请父皇想想自己,你不乐意做的事我退了一步也并不代表我愿意做。明天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带。孩儿告退。”
刘元也是个有气性的人,刘邦倒也清楚,是以刘元丢下话挥抽而去,刘邦也没拦着,而戚姬还是第一次听到刘元当面怼刘邦,满心诧异不说,看到刘邦讪讪的脸,戚姬都有些傻了,刘元对刘邦一向如此?
而刘盈是再次见识到刘元怼刘邦,被刘元带着见了礼退去后,一路走回宫殿,刘盈满眼都是星星地看着刘元,“阿姐阿姐,你怎么那么厉害?”
一句话逗笑了刘元,刘元朝着刘盈道:“不是阿姐厉害,是父皇无理,所以就算阿姐再怎么回他,他也一句都没法反驳。盈儿你要记住,心正人正理正。不用管旁人怎么看你,也不用管旁人怎么想你,你只要心正便不畏人言,有理即可走遍天下。”
刘盈细细琢磨刘元话里的意思,刘元再问道:“你好好想想方才我与父皇的对话,你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占理,能拒绝了戚姬提出带人一道出宫的玩耍却还叫父皇没有半分怒意。”
“是从父皇质问阿姐的一视同仁开始。”刘盈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惊叹不矣的同意也在疯狂吸收啊。
刘元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盈皱起眉头道:“阿姐,父皇要求你对兄弟都一视同意原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都是兄弟,一视同仁好像是理所当然,可是还有人之常情。”刘元点醒的刘盈,刘盈微微一顿,刘元再接再厉地引导。
“纵是父母都还有偏心的,更何况我们仅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已,要求我一视同仁,从根本上他们就不相信我会一视同仁。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就算换了他们自己,他们也做不到一视同仁,自己做不到的事却对旁人要求严厉,一但被人戳穿了,如同父皇又拿什么来指责我?”
刘盈细细一品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人本来就分亲疏,如同我对父皇,因父皇是我的父皇,让我做什么都行。换了戚夫人瞧瞧,她既对我不好,与我的关系也就是父皇的妾侍罢了,我又凭什么像对待父皇一样的待她?父母生育我们本是不易,在这世上最该记着的恩情就是父母的恩情,想想怀胎十月的母亲,再想想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的父母,如果我们随便把一个妾待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你的父母该有多心寒?”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刘盈分出亲疏来,省得将来真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刘盈还得为了一个戚姬和吕雉闹。
……刘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刘元所言倒是在理,刘盈听着都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所以阿姐只是看着父皇的面子上多敬着戚夫人而已。”刘盈想了想刘元对戚姬的态度,见面刘元会见礼,也仅仅是见礼而已。
刘元道:“客气有礼必须的,亲疏也得记在心里。父皇,阿娘那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第一个该思该想的就是他们。父皇的妾侍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你需要拿一个陌生人敬如父母?”
说着这话时,刘元的眼角往后一移,那里的人必会将她这一番话原封不动的带回去给刘邦的吧。
这句话刘元不仅要刻进刘盈的脑子里,更要刻进刘邦的脑子里,刘邦难道当真就觉得戚姬和他是对等的,他就真的希望刘元待戚姬如同待他?
不,不会的。
像刘邦这样的人凡事都思利己,所谓的利己,只想这天下人都围着他转,都为着他想,而其中的翘楚正是刘元。
刘邦舍得刘元像对他那样的对待戚姬,真要如此第一个不乐意的必会是刘邦。
这是刘元种下的种子,她得让刘邦清楚地记着,她对他的妾侍们疏远冷漠,并不愿意过多的交流,因为刘元拒绝与她们交好,因为在刘元的心里刘邦最重,任何人都比不上。
“阿姐说的都对,我都记下了。”刘盈是不知刘元一番教导的话不仅仅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旁人听的,这会儿他只管记下。
“好。”话都说白了,也该结束了,刘元拍拍刘盈的头,“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带你去玩。”
刘盈一听可高兴了,“阿姐阿姐,我要学骑马,我一定要学会骑马。每回看到阿姐骑马都觉得阿姐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那就得看你能不能学会了。”刘元是不吝啬教人的,刘盈能不能学会就是另一码事。
姐弟回到吕雉的寢殿内,吕雉只知刘邦同意让刘盈他们休沐,即吩咐人明天去告诉几位先生,事情就算安排妥当了。
一大早刘元就带着十几号人欢欢喜喜地出了宫,刘盈自来了长安还没出过宫,看着四下只觉得一切都是新奇的,后面的人比起他虽然好得太多,还是比较好奇刘元带他们出来是要带他们往哪儿?
“姑姑,姑姑,我们什么时候去骑马?”郎君们心心念念的都是骑马,着急地询问刘元,刘元道:“这会儿还早着,带你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一大早的跑到马场去,怕是没人会给他们开门,刘元露出一抹笑容,所谓出来玩并不仅仅是出来玩而已。
刘元就这样带着一群往城外走去,眼看这是要出城啊,刘盈咦了一声,一眼看了刘元却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刘元没有要为他解答的意思。
跟在刘元身后的人也不敢问,虽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因着昨天的事,真没人敢靠近刘元多问几句。
走啊走的,一路上随处可见拿着锄头铲子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有人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开渠引水。”刘元站住了,指着那边不远处可以看到的河流,刘盈踮起脚想看得更清楚,刘元拍拍他的肩,“不用踮脚,一会儿走近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让你看得一清二楚。”
刘盈点了点头,“大汉初建百废待兴,宫殿在修,外面的河渠,田地,哪一样都得做。开渠引水是为利于千秋万世的大业。来,都跟我走。”
离得还是太远了,看得并不真切,刘元叫唤他们都走近一些,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
刘盈注意到往来的人,或是能够看到在干活的人竟然都打着赤脚,身上穿的衣裳也多是打着补丁的。
“阿姐,我们大汉的百姓日子过得苦吗?”刘盈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太小的时候没有记忆,可是从他有记忆里来,刘元已经为他撑起了一片天。虽说从前在沛县时刘盈未必过得最好,但相比起很多人来已经好了许多。
刘元指着往来的人道:“你自己可以看得见。”
鞋子没有,身上的衣裳已经破旧得打了无数的补丁,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怨恨,比起刘盈见过的许多人脸上都要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得走快些,早点把渠修好了,钱拿到手了,田里也能得个好收成。”走过的百姓喊着同伴都快些,早些去上工,事情做得越快越好。
刘盈不禁停下看着他们,“可不是,听说朝廷还开始做什么水车了,等渠水修好了还能用水车把水都引到田里去,倒是省了我们费尽心力的引水还不一定能引得了。”
“啊,什么是水车?”水车这名字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人群中有人听着不解地询问。
“我也没见过,就是听人提起,道是我们那位始元公主从前在沛县的时候就让人做来引水的东西,有了水车咱们就不用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