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久宁。你知道现在的处境吗?无论你做什么,走一步你就要想到十步之后的事。促成你与张子房的事因你心愿 ,可你知道若是你换了另一个人来嫁,你的人生可以全然不同。”琼容没有机会和刘元多说婚事的机会,而如今终于是可以说了,琼容面对刘元不想谈她的爵位承继之事很是忧心。
“先生,什么事我都可以算,我也能舍,独独我的婚事,我只嫁心中所喜。”刘元告诉琼容,琼容何尝不是明白这一点,故而才会千方百计也要如刘元所愿。
琼容轻声一叹,“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嫁得心仪之人,与之相守白头,那是一生都无法取代的欢喜。可是久宁,你得想好以后的事,你们的子嗣……”
“先生,我们还没成亲,孩子的事将来谁说得准?”刘元也实在没能忍住,还没成亲就说孩子,这日子还让人过吗?
结果琼容幽幽地看着她,直把刘元看得头皮都发毛了,就算如此,刘元也得顶着上,“先生,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事情还没发生想那么多做什么,与其想我的孩子将来承谁的爵,不如想想办法让我们直接不用思考这个问题。”
……琼容更同意后者,“行,那你趁这个机会弄成女子也可承爵来。”
“先生你是真敢想!”刘元差点给摔了,随之却跳了起来,“先生,这件事绝对不行,至少现在一点端倪都不能露出来。”
琼容看向刘元,刘元道:“若是女子也可承爵,天下人都会疑心我刘元打那个位子的主意,哪怕现在还相信我的父皇也会。如此一来我不仅要面对天下群起攻之,单我手下里的人能接受的就没几个。先生,此事绝不可行。”
无论琼容打什么样的主意刘元都要打消她起的一丁点的念头,琼容目光一沉,想想天下未定,刘元手中虽然有兵马,但是还是不够。
“知道了,这句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琼容斟酌了竟然同意刘元的说法,而于刘元她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然而刘元却死死地摁住没让自己把话问出来。
“先生你跟武先生说了什么让武先生着急成那样?”刘元好奇的啊,武朝追了小半天,要不是有什么大事那肯定是不会这样的。
“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有孕罢了。”琼容说得风轻云淡,刘元激动了啊,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琼容的肚子,“先生你有喜了,你有喜了怎么不早说,那马车,你这一路颠波的,万一,万一……”
琼容直接截了刘元的话,“没有什么万一,你且放宽心。”
身为大夫琼容心里有数着,刘元却战战兢兢地道:“武先生这会儿该是要疯了吧?”
临行前听闻这样的喜事,结果还没来得及和琼容表达一下内心的欢喜,琼容已经上了马车随刘元往云中去,云中那是什么地方?快马加鞭赶去来往也得五、六来天,琼容一个孕妇来回奔波,武朝不疯才怪。
“有什么好疯的。我自己就是个大夫,我还不知如何照看自己?”
琼容一脸的不以为然,刘元瞧了琼容一眼不太敢说话,但是立刻吩咐邱嬷嬷赶紧将琼容的马车布置得更好一些,多弄点布铺上去,能做得多软就做多软。
邱嬷嬷是个经过事的人,刘元特意的一吩咐她即明白了琼容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是惊讶琼容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往于云中,但一想琼容深得刘元和吕雉的信任,也笃定要将琼容照看好了。
“太子殿下身边的几个女郎都是我安排到身边的。”琼容听着刘元让人安排给她的马车弄得再软和些,再提起了另一件事,刘元一开始见着还想问问那是怎么回事,等从吕雉的嘴里听说都是琼容的安排后,刘元秒懂。
“辛苦先生了。”琼容为她费心不说,还得为刘盈费心,劳心劳力的也是辛苦,刘元必须得感谢。
琼容道:“你没怪我就好。”
“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之意都是为了盈儿好。身为太子,美人计将来一定会有人用的,费尽心思想防不如让他明白女人那点心思,天下的女人各有各的样子,什么样的都见过了,将来也就不稀奇了。”
刘元也曾注意过那几个伺候刘盈的女郎是什么样子。天真可爱的有,攻于心计善谋的也有,贴心温柔的也有,无欲无求,安分守己的也有。
虽说刘盈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女郎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但等到他情窦初开时,这么多的女郎一定会给他好好地上一课的。
“父皇那样,我是不想再看到。若是盈儿将来也是这副得性,我未必能忍。”刘元阴恻恻地把自己此时此刻的忍耐道破,琼容何尝不明白,但是杀父弑君这样的事刘元绝不能做,故而虽说琼容同样厌恶刘邦,但从未动过杀了刘邦的心思。
“回到封地的第一件事,你想好怎么办了?”琼容将话题掀过,不想再提,刘元微微一笑,“先生知道一样的威力远远不够,拓字印刷若是能成才是真正引得天下轰动。”
琼容此去不仅仅要帮刘元办一些事,更重要的是让一样东西在北地诞生,西秦虎狼之国,他们出过声名赫赫的将军,相国,商人,独独没有一个文学大家出自秦国,这也是六国不耻于秦的原因之一。
秦人对此难道就没有一丝的迫切?他们就不想证明自己不比那六国差?
就算从前他们不曾想,可是刘元也会挑动得他们想。以一己之力要改乾坤是很难,合天下之力,让他们都跟刘元站在同一阵线,再想改就容易多了。
“赶路吧,叫你那么一说我都想赶紧到云中,用最快的速度将你要的印刷术研究出来,虽说摸得了头绪,也得改正。”琼容此来是把不少人都带上了,就为了让他们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把刘元想要的东西研究出来。
“先生辛苦了,辛苦了。打下手的事你交给旁人来做,墨家那么多的人,他们总觉得自己比先生要厉害,这些事该让他们表现就让他们表现。反正想出印刷的人是你。”刘元眨了眨眼睛如此一说,琼容咦的一声。
刘元笑眯眯地道:“反正我要这些名声也没什么用,还是归到先生头上,也好让先生执掌墨家,将来有更多墨家的人能为我们所用。”
打的这点如意算盘刘元完全不怕告诉琼容,琼容却很喜欢刘元的直率,“好。”
就像刘元所说,她要改造纸和研究印刷术的名声都没什么用,但是琼容就不一样了,墨家的人一直都不把琼容放在眼里,琼容竟然可以做出这两种完全可以改变历史的东西,墨家的人再说自己厉害,能跟琼容的成就比?
再碰上琼容,他们有脸再说自己比琼容厉害,还敢就琼容比不上他们本事为理由再继续不认琼容这个巨子?
师徒嘛,总得互利,刘元拿了实在的就行,再说了,她也就天马行空的一说,真正把事情办好的也是琼容,当然,琼容也是带着人一块研究,那也是琼容把的关,想法也是琼容提的,这不能否认的啊。
刘元这一行人即将回到北地,公主府里的人都已经在准备迎接了,尤钧作为总领事的人,“殿下何时抵达北地?”
“看传来的急报应该是明日。”一心回答,消息的事都是一心执掌,她是最有资格回答的人。
“殿下虽说不让我们去迎接,但殿下此行回来带的人不少,我们得去迎。”刘元婚事刚定下就急急赶回封地,在封地无事的情况下显得不太正常,尤钧思来只有一个答案,刘元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回北地办,而且绝对是在她回了长安之后才发生的事。
“这就是琼容纸,果然洁白无暇,如同白雪。”徐庄手里拿着刘元叫人送来的纸赞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事却给尤钧提了一个醒,尤钧拿眼看向徐庄。
“听闻长安城飘了一日的白纸,上面只有一句话,跃然纸上,乞再现百家争鸣。”徐庄继续把自己收到的消息说来。
一心道:“徐先生的消息挺灵通的。”
徐庄笑笑而答道:“天下皆知的事,庄自然也会知道。”
本就是刘元有意闹得人尽皆知的事,哪怕徐庄不想去打听,里里外外都是议论此事的人,徐庄如何能不知道。
“却不知如此洁白无暇的白纸是何价格,别是看得到买不起。”徐庄也不是一个多有钱的人,想的也是正常没钱的读书该考虑的问题。
“长安的贵族在第一时间求见了殿下,听说殿下将他们送上门的帖子全给烧了。”尤钧那里也有一些消息,一心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清楚他们都是各有各的路子,各有各的办法了解刘元的事,她一个只需要对刘元禀告的人,关系刘元的事她是不想多说的,便是不想传出去。
尤钧和徐庄一唱一喝的说了半天,结果一心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两人都看向一心,一心注意到了,“两位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关系殿下的事,由我来传达并不妥当,殿下也就这几日便会抵达云中,诸位有什么话什么事想问殿下的当面问就是。”
两人对视一眼却也认同,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但是既然他们和一心一样同在刘元的帐下效力,旁人的事他们可以问一心,关乎刘元的事确应该直接问的刘元,一心是不应该将自己的猜测或是刘元说过却没有要转达他们意思的话告诉他们。
一心能守住这一点极是好!尤钧和徐庄算是对一心又多了一层认识。
尤钧他们在盼着刘元回来,同样盼着刘元回来的并不止他们,贵族们也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