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刘邦下令的时候只想让自己如愿,没有想过为他动手的人都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或许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请殿下救我们。”听着刘元说破,吓得跪下的将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他们不是周勃,是大将军,就算对周勃有再大的意见,诸皇子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对付他们这些小兵,要他们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同刘邦下令除去诸皇子的母亲,只是一声吩咐而已,便有他们出手帮刘邦做成。
若说方才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的人,此时却真的明白了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故而真心实意地与刘元拜下。
“殿下,我们真的知错了,身为将士,在我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时,同样也不会有人将我们的命放在心上。殿下能救诸位夫人,也请殿下救救我们,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一个个都喊着知错,只有身临其身时他们才知道因为一个人一句话而死去有多冤,又有多不甘。
“好。”刘元看他们都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也就应下了,她会救他们的,就因为他们知道错了。
人,刘元叫周勃先安顿好了,有什么事都等刘邦下葬之后,而且眼下最大的事还是让刘盈登基,只是刘元并没有力气插手。刘元的身体受损极大,撑着在灵堂镇着一群怀有异心的人,回了椒房殿再也没能支撑的昏睡过去。
张良守在刘元榻边,一次又一次地为她拭过额头的冷汗,想让刘元睡得更踏实一些。
可是身体明明很疲惫,刘元却睡得不好,总是突然的惊醒,似是看到榻边的人是张良,想要朝着张良露出一抹笑容,却连笑都显得费力再睡了去。
周而复始,张良瞧得心疼极了。
康健如刘元,却因为毒性霸道而变得如此虚弱,张良都不敢说能不能让刘元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只能尽力而为之。
吕雉也在空闲时问起琼容刘元的身体能不能养回从前那样健康。
“能保住久宁一条命已经不容易,再想让她如同从前一样万万不可能。或许更应该说,她会比一般的人还要虚弱,还要小心呵护,马再也骑不了,剑怕也再拿不起。”琼容并不愿意瞒着吕雉,刘元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诸多不易,再想让她和从前一样的健康,永远不可能。
吕雉握紧了拳手,滔天的恨意让吕雉的眼都红了,琼容道:“陛下已经去了,就算有怨有恨也不能寻到陛下的头上。”
哪怕刘邦就算还活着,她们也没办法找刘邦算账,吕雉道:“还有别的人。”
别的人?琼容听到吕雉的话一下子没有意识到,可是吕雉却已经大步地离开了,哪怕刘邦还没有下葬,刘盈还没有登基,吕雉若是不去将心中的恨意发泄出来,她会疯了的。
琼容本来想叫住吕雉的,最后想到吕雉也算是死里逃生,她的心里攒了火一直不让她发,长此以往对身体并不好。
只是琼容在想,吕雉要去寻的是戚姬,吕雉想怎么样对付戚姬?
好奇归好奇,琼容却没有多问,刘元死里逃生地活了下来,琼容便收拾准备出宫了,刘元的身体有张良照顾无须她再留下,宫外还有许多事得办。
刘盈终于要登基了,大汉的天下自此该由谁说算了?
琼容的眼睛亮得吓人,刘元活了下来,从今往后必将由刘元说了算。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琼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等着刘元慢慢的养好身体,慢慢的出手对付贵族们。
而刘元回来之后又开始发起了高热,以至于刘盈登基之日刘元都没有去参加,刘邦下葬那一日也是硬撑着前去送灵下葬。
刘盈也从张良和琼容的嘴里知道刘元的身体受损极大,往后都得好好静养,上阵杀敌一事是再也不可能了。
虽然刘元不能亲自上战场,可是只要有刘元在,她同样可以指挥千军万马而战之,令匈奴一步也不敢进犯大汉。
刘盈对刘元充满信心,只要刘元还活着,他便不担心,因此在刘元出宫回公主府后,不断地将各种各样的药往公主府送去,与之而来叫刘盈为难的事也提上了。
刘盈登基为帝后,刘盈的兄弟们,刘邦的儿子们是不是也应该封赏?
其实按照规矩是当如此的,就是当年刘邦杀了英布之后也曾想与诸子封王,还想分封各地,可是却叫刘元劝谏了,异姓王也罢,同姓王也好,封王倒还好说,若是赐下封地,他们从本质上是一样的,一样的不利于大汉的一统,不利于天下的太平。
刘邦吃过异姓王的苦,虽然也想将封地分一些给儿子们,思及大汉安定,终还是听了刘元的劝,并没有封几个儿子。
可是刘盈听到臣子提议分封他的兄弟们时,第一反应却问起他们道:“此事,你们问过阿姐的意见了吗?”
下面提议的人不少,却叫刘盈那么一问消了声,倒是有人道:“陛下,此事由陛下做主,臣等并未征询始元长公主之意。”
刘盈登基,刘元也就变成了长公主。
说话的倒是想抬刘盈来着,然而刘盈却像是听不出他的意思,只是道:“朕尚年幼,诸事思虑得并不周全,父皇去时也曾叮嘱朕要多听阿姐的话,阿姐身体不适不能上朝,此事关系重大,你们没有问过阿姐,朕却得要问问才能做决定。”
听听刘盈的话,好些想说刘盈作为一个皇帝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办法说啊,真要是说多了,还得要落一个挑拨人家姐弟关系的罪名,刘盈倒是还好说,刘元若是知道了,呵呵……
好多的人都担心这一点,故而都没敢再说话,就算再不想让刘盈去问刘元的意见,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嘀咕。
刘元虽然养在府里,难得像现在这样悠闲,什么都不用管,也什么都管不了,就算想要动一动,其实也很费力。
一天天的过去,刘元都在想,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她不该要求太多。
等听了刘盈在朝廷上说的话后,倒是高兴地笑了,冲着一旁的张良道:“若是盈儿能一直如此,便是叫我为他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张良难得见到刘元的笑脸,不禁也朝刘元笑了,“陛下虽然年幼,却也分得清楚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殿下莫要小看了陛下。”
虽说刘盈生性仁厚,还显得懦弱,却凡事有利有弊,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分封诸王的事,从前阿爹在时我拦着,现在当然也要拦着。而且,因为是皇帝的兄弟就要封王,想得倒是挺美的,大汉的天下是父皇带着人出生入死打下来的江山,想要得以封王,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让他们自己凭本事。因为父皇,他们有最好的先生,最好的环境由他们学习,要是这样他们也学不好,也没办法为天下立功,就是他们无能,他们就该像一般的人那样一生默默无名。”
“殿下接下来还要对付贵族。”凭刘元对待自己同父异母兄弟的态度,张良便知道刘元是有何打算?
“北境所建的学宫,我告诉他们的是,只要他们争气,将来有了本事做出有功于天下,有功于百姓的事,我就会让他们名扬天下,功成名就,自然不能说说而已,还得让他们看到大汉是如何支持他们的好学上进的。”
刘元一向深谋远虑,再一道破,张良道:“甚好。”
贵族想要把持天下,想要一直都站在上层,前提他们确实有能力,没有能力就别怪旁人取而代之了。
“留侯,许是要烦劳你回云中了。”刘元突然说出这一句,张良的动作一顿,“殿下的身体未痊愈,我不能离开殿下。”
“你清楚的,就算养上一辈子,我这身体也养不好了,你又何必日日耗在我的身边。云中大好的局面打下不易,上一次他们为什么急于要我与父皇斗起来,就是看中了云中的崛起之势,北境冬寒,我怕是不能回去了,旁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明白我的打算,又能管好云中那些人,除了你,我还能交付于谁?”
刘元何尝想与张良分开,“而且,就算我眼下身体康健,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到云中的,盈儿年幼,方才登基,帝位未稳,要学的东西也很多,有些开始我们得捉好了。”
张良很清楚刘元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刘元的身体叫他如何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