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防人用人,其实都是一样的,难道贵族之外的人果真就值得他们一心一意的信任,就值得他们不必防备?
“用人做事,信要用,不用也要用。”刘元从不觉得不可信的人就不能用,有时候只要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就可以一起为了同样的目标合作。
刘盈为难地捉捉头,“用人做事是最大的学问,往后这些事我多问阿姐就是了,我就不学了。”
自问学不会,便老实的承认不去学,交给刘元来办吧。
刘元听着一顿,随之却是一笑,“你倒是会偷懒。没关系的,现在不会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懂得的。”
没有人是天生就会,只是用得多了,见过的人也多了,自然而然就会用了。
“阿姐怎么说就怎么样。”反正刘元在后面顶着,刘盈心里觉得踏实,刘元想听什么话说给她听就好。
“陛下。”张良端着药走来,先前倒是已经听说刘盈来了,只是熬着药,还是等熬好了才来见驾。
“姐夫。”一个唤着陛下,一个亲近地唤着姐夫,张良还是作一揖而不敢忘礼,刘盈看着他手里端着的药,“药要趁热?”
“是。”张良应了一声是,端着药往刘元的面前去,刘元看了张良一眼,张良同样看向她。
最后好似刘元败下阵来,一声轻叹,端起药一饮而尽,张良自然而然地拿过帕子为刘元拭过嘴角的药汁,温柔的动作,刘盈看得只想说,将来他也要找一个如张良一样温柔的皇后。
“有劳留侯。”刘元面对张良恍若无人的动作,赶紧的拿过他手中的帕子,自己给自己擦了起来,张良好似明白刘元的想法,淡淡地扫过刘盈,就一个眼神叫刘盈如坐针毡。
“既然知道阿姐的意思,我觉得阿姐的想法极好,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刘盈自觉地准备起身走人,刘元却喊道:“等等。”
刘盈自然是要停下的,看向刘元,刘元道:“我眼下的情况没办法回云中,云中诸事想让留侯主事。”
乍然听到刘元的提议刘盈本能地看向刘元,“阿姐眼下的身体?”
“死不了,却也不适合长途跋涉。”刘元知道刘盈担心什么,而在说起云中与她的身体一事,刘盈本能第一反应是关心刘元的身体,刘元还是高兴的。
谁的心都是肉做的,虽说刘元对刘盈好的时候未必想要他时时的念着她,记得她为他做的事,然而刘盈确记得,刘元也是欢喜的。
“云中得要有一个主事的人,否则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人,我们远在长安鞭长莫及。”刘元将自己为何提议将张良派往云中的原因说破,倒是刘盈道:“未必要让留侯去。”
“阿姐眼下的身体不好,有留侯陪着阿姐我和阿娘也能放心。”刘盈所思的都是为刘元,并不想刘元在这个时候还依然为大汉着想,而是应该多想想自己。
刘元道:“旁的人都不行,只能让留侯去。我与留侯都不是只顾着自己开心的人,云中北境我们花费了多少心血,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我与留侯的事我们自有主张,你莫想太多。”
还没成亲的时候刘元和张良就想过他们会分离两地,也准备好了分离两地,对他们来说相守不争朝夕,在他们的相守之前,天下为重,百姓为重。、。
他们都是胸怀天下的人,既然知道肩上的担子重,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的撑起来。
刘盈面对刘元一句一句的怼来,还是看向张良,张良轻声地道:“陛下放心,云中由殿下执掌也没有几年了,等时候到了,陛下收回云中的封地,我们都能轻松许多。”
显然也是同意刘元的意思,刘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同时在想,是不是他就比不上刘元和张良,他想若是让他日日与心爱的人分离,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愿意的。
若不是看到刘元和张良的相处知道他们两人心心相印的,他真得怀疑,他们是真的相爱的吗?
分离在刘盈看来都是十分叫他难受的事,在刘元和张良看来却不值一提。
“陛下。”刘元与张良同时唤了刘盈一声,两人的目光没有一丝的犹豫,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坚信这样去做之后对自己对大汉的意义。
“那就许留侯代阿姐暂管北境诸事,却也受阿姐的管辖。”刘盈拗不过眼前的任何一位,更别说他们两个一起来,因此询问过他们,刘元听着受她管辖,意味深长的朝着刘盈笑了,刘盈面上一红,他那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刘元。
“诺。”刘元和张良异口同声地应下了,刘盈道:“阿姐想让留侯什么时候走?”
刘元答道:“越快越好。因着先前我昏迷一事虽说我去信安抚住了他们,却也还有人在暗中挑拨。让留侯回去,看到留侯也能安安他们的心。”
刘盈道:“若是阿姐能回到云中,叫他们都看见了,想来他们更会欢喜。”
一句话叫刘元沉默了,而张良道:“陛下,那也是殿下所希望的。”
却因为不可能而成为刘元心中的痛,刘盈就别再往刘元的心口上捅刀了。
言外之意刘盈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地冲着刘元道:“阿姐,我不是,我……”
想要解释的,却发现无论他怎么解释,有些话还是一样的,故而最后止住了话。
“没事,留侯以为我就算不能骑马射箭,拿起刀剑我就成为一个废人了,让他往云中去,等他回来之后一定让他看到,我就算不能骑马射箭,拿不起刀剑,我也照样可以杀人。”刘元宽慰着刘盈。
要说刘盈最佩服刘元的就是这分坚强,好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将她打垮。
“我相信阿姐一定可以。”刘盈郑重地回答刘元,他相信刘元一定会说到做到。
“回宫之后我会立刻拟下诏书,留侯与阿姐商量何时起程就何时起程,不必着急。”虽说刘元和张良都着急云中的事,然而刘盈更着急的是刘元。
云中要说乱也早就乱了,不在乎多这几日。
再者就算乱了起来有张良和刘元在,他们也一定有办法解决麻烦。
“多谢陛下。”张良朝着刘盈作一揖而谢之,谢得刘盈受之有愧,朝着张良道:“留侯不必谢我,你与阿姐为了大汉,为了朕忍着生离,我都记在心上。”
“陛下今日来莫不是与我们送迷魂汤的。”刘元今天听了刘盈一天的好话,故而如此的打趣,刘盈道:“阿姐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刘元听着连连地道:“是是是,陛下说的真心话,我知道。”
这一次认真而真诚,刘盈抬起头突然地朝着他们郑重作一揖,惊得两人都连忙避开。
“请阿姐与留侯都要保重。”刘盈的话满腔都是对他们的关心,他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因为有他们在,他才会觉得人生不那么无望。
刘元道:“放心,天下的人不少都盼着我死,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阿姐在那些想要我死的人眼里就是一个大祸害,不会遂他们愿早死。”
一番话说下来直接将刘盈逗得笑出声来,朝着刘元肯定地道:“阿姐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不管有多少人盼着你死,你都要好好地活着,气死他们。”
“那是自然。”刘元给了刘盈一个你莫不是在说傻话的眼神,她肯定要这样的,越是盼着她死,她越是要活得比想要她死的人长,气死他们。
刘盈叫刘元逗了一场回了宫,很快将刘元要的诏书送到公主府上,只是所有人对于这份诏书都觉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