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出了一个间接害皇帝的人,哪怕吕雉是刘盈的亲生母亲,要是刘盈有一个万一,照样可以就此问罪于吕雉,吕雉身边的靖安不仅仅是她的得力助力手,还是主掌宫中诸多事务的人,如果没有吕雉的吩咐,靖安会让审其食送东西过来吗?
“毒不仅仅水中有,铁链上也有。或许应该说,两者融合才是造成项庆死去的根本。”张良细心检查,刘元道:“看来这也是一个能人,一环扣一环的,是要置于死人不可。”
张良道:“此人懂得一定药理,否则做不出如此周密的事情来。”
刘元闻之道:“席寒,宫里精通药理的人,你都知道?”
席寒曾经是刘邦的人,宫里的人席寒必是最清楚的,刘元询问起来,席寒道:“是。只是殿下,只凭他们知道药理便想对付人他们,只怕没有人会心服。”
对此刘元道:“我只是把人传来问问话而已,并无定罪之意。”
席寒抬起头道:“那奴带人去请人?”
刘元道:“好,菱青你陪席寒去,名单先说清楚,拿人的时候,一个都不能放过。”
眼中尽是冷意,一个如此聪明的人,想出杀了项庆的办法,不仅要刘盈死,还要把吕雉拉下马,好心计至此,刘元倒是想要亲眼见识见识。
徐庄已经在问人,同时也提醒刘元将靖安的尸体运进来。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溺水而亡,谁能相信?
刘元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但是事情只比她想的更复杂,不仅仅是因为涉案的人里有吕雉的人,更是因为靖安之死。
靖安本来吕家的人,吕家的人虽然看着老实,但刘元从菱青那却得知吕家越发的不安份,暗里与各贵族往来,几次联姻都是与贵族的人,吕家究竟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因为事情没有暴露出来,刘元无意多问。
现在因为靖安,刘元吩咐道:“查一查在靖安死去的时间里,吕家有谁进过宫来,又去了哪里。”
本来在查人的人乍然听到刘元的话都皆是一顿,难以想像刘元会起如此怀疑,但如此这样的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靖安是吕家的人,要说除了吕雉之外能使唤靖安的人,只有吕家。
若是刘元的猜测是对的,事情当真与吕家有干系,那么……
徐庄问人之际,心下也是暗跳,真要如此,大汉必起动荡,目光看过刘元冷凝的面容,刘元连刘家的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吕家的人再亲,一但他们想杀刘盈,想害吕雉,刘元也会毫不犹豫地让他们去死。
整个皇宫本来随着刘简的出生而欢喜,却突然变成了凝重。宫门封锁,里里外外都叫刘元的容军包围了,身着黑色铠甲的将士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也有人想到一件事,刘元的容军明明都在北境,什么时候长安也有这样的一支兵马了?
或许他们更想知道刘元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发展出如此的兵马?
心里再有疑惑,刘元却无意为他们解释,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元更着急的想要查出所有的相关人员。
审其食是得了靖安的吩咐,靖安一死线索似乎就断了,但是刘元选择从吕家人作为切入口,很快手下的人都查清楚了,确实吕家有人进过宫,而这个人竟然还是吕释之。
查出是吕释之时,刘元都惊了,吕释之是她和刘盈的亲舅舅,明明小时候最是喜欢他们,现在怎么会做出不利于刘盈的事情来?
可是前来的人肯定地告诉刘元,查来查去在今天也只有吕释之进过宫,吕家的人想要随意进宫的人也不过几人,其他人哪怕想,没有吕雉和刘盈的传召怎么可以进宫。
“陛下,要传吕将军吗?”案子查到了吕释之的头上,徐庄与张良同样看到了靖安的尸体,所谓溺水而亡不假,但是在人落水之前,她已经不能动弹,也就是说人是溺水而亡不假,但是却连呼救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靖安神智清醒地死去。所以靖安同样死不瞑目。
“又是一个精通药理的人啊!好,好!”刘元得知靖安的死因时,却是连声地叫着好。
“要将吕将军扣起来?”徐庄皱着眉头问起来,刘元道:“席寒那里的人你过去看看,不到最后一步我不想唤舅舅进来问话。”
只是查到今日吕释之进宫而已,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吕释之就是杀害靖安的凶手,凡事中总要有证据才能开口,若是不讲证据随意而为,法度何在。
徐庄明白,因为是吕释之,刘元哪怕想要问人也得慎重,不能随便动手。不想与吕家撕破了脸,就必须拿出实证来。
“让人盯着吕家的人,每一个。”事情果真与吕家的人扯上了关系,刘元现在是拿不到证据不假,然而并不代表刘元不能从吕家那里找到证据。
徐庄决定自己还是去问问席寒那里弄出来的人,或许从那里开始可以找到突破口。
可是刘元这边有所顾忌的没有寻上吕释之,吕雉的顾忌就没有那么多了,得知靖安的死或许会和吕释之有关系,吕雉即让人传了吕释之进宫。
等刘元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吕释之和吕雉在长乐宫大吵了一架,吕释之大骂吕雉忘恩负义,现在更想将吕家连根拔起,好狠的心,好狠的人,也就不怕自己会有报应?
吕雉直问于吕释之不安于室,想要权势不择手段,还想让刘盈死,想要她死,却倒打一耙说她容不下吕家。真是不怕笑死人?
刘元赶到的时候看着兄妹两人皆是冷着一张脸,恨不得把人吞了的样子,无奈地叹息地道:“舅父与阿娘何至于此?”
“一切都是因为你。枉我们吕家对你掏心掏肺的好,没想到你却容不下吕家。如果不是你与陛下和太后说不能让吕家女为后,岂会有吕家被人笑话的局面。”
参加宴会的女郎并不少,吕家却无一人可以入宫为妃嫔,吕雉防着吕家的人,最最防着的还是他的女儿,如何不叫吕释之难过心痛。
吕雉直问他是不是杀了靖安,话里话外也在问他是不是让靖安动手杀了什么人?更是暗指他想要刘盈死,也想要吕雉死,吕释之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与吕雉吵了起来。
早些年刘邦如何对待吕雉的,吕家如何帮着吕雉的,这一切吕雉都忘了吗?
刘盈能登基为帝,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上,吕雉可以成为大汉临朝称制的太后,这一切都有吕家的功劳,吕雉想要否认?故而要把杀害刘盈的罪名扣到他们吕家的头上?
吕释之也是气极了,刘元却是暗松一口气,与吕释之道:“舅父对我有怒意尽可像现在这样说出。至于陛下立后一事,不同意吕家女入宫确实是我劝着阿娘的。吕家的权势已经够了,有一个太后足以,我是容不得吕家再出一个皇后不假。”
敢做敢当,刘元再与吕释之道:“看看舅父现在的样子,我更觉得劝陛下,劝了阿娘放下立吕家女为后的事做得极对。你虽然是我的舅父,也是陛下的舅父,可是你想过陛下与我吗?”
“你只想到我劝阿娘不要立吕家女为后,却没有想过帝王的亲事本来就不仅仅是两家的事而已,关乎朝局,舅父与旁人联姻都会考虑自己的得失,吕家之得,刘家之失,你考虑着吕家,我们身为刘家人考虑刘家的得失,落在舅父的眼里成了罪不可恕?”
比起愤怒的吕释之,刘元心平气和,看着吕释之道:“你想好了?你现在用哪一个身份要与我们说话?亲戚,臣子,哪一个又能给你底气让你冲着我们大喊大叫?”
“两家结亲结两姓之好,本该你情我愿,相互合意,可是你只顾着你的欢喜,不管我们愿意或是不愿意,而我们若是不愿意还成了叫你不能容的大罪?舅父,你是这样当我阿娘的兄长,当着陛下与我的舅父的?”
“身为臣子可与君王进谏,为了一己私欲指责君王,这是为臣的本份?你不怕传出去惹得天下耻笑,道吕家的人如此不懂君臣之礼?”
说亲戚也好,说君臣也罢,吕释之没有哪一样可以占理,故而刘元话音之下,本来盛怒的吕释之似是一下子没了火。
刘元一步一步地走近吕释之,无声地询问道:“你想你的女儿成为皇后,可是你为什么想要?你的妹妹,我的阿娘已经是太后了,你是想让你的女儿将来效仿阿娘,有一个当皇帝的外孙,当太后的女儿,大权在握?”
“你现在的权势还差什么?或许舅父想要的是凌驾于大汉天子之上?因此才会容不得我们坏了你的如意算盘,也才会盛怒至此?可是盛极则衰,你确定到了那一天,满殿的臣子有多少能容你?”
“吕家的人是不少,大权在手的也不少,但是再不少,你以为就没有人能奈何吕家?朝中论足智多谋者如陈平,论英勇善战者如姨父,还有周勃,他们都不是吕家的对手?都没办法在吕家的权势直逼天子,凌于天子之上后,叫他们再也不想容忍,直取吕家人的性命?”
面对刘元的问题,吕释之没有一个能答得上来,刘元一步一步地走上来,吕释之根本不敢与之直视,只是唤了一声太后,想让吕雉出声喝斥刘元收敛一点,怎么说他也是刘元的舅父,怎么能这样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