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一下子弄出那么多的事来,顾得上吗?”吕雉只担心刘元能不能顾得上,刘元道:“顾不上的不是我们,而是外面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琼容劝道:“诸事我们早就准备妥当,现在不过是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顾不上的人应该是他们,毕竟我们出手了,他们想要一样的攻击还好,几样一起攻,总能让他们捉不住主次。”
分不清哪个更重要,一时无法下手,就给了他们足够多的时间,便也就给了他们安排好诸事的机会。
吕雉明白了,“无功而不赏,有功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赏,你是早在多年前就为今天准备。”
当年刘元为了无名的只有姓氏的有功于天下的女眷一争,吕雉还牢牢地记着,也是因为意识到男人对于女人的苛刻,就因为是女人而连立了功也不配有名。
刘元不想让为她而死的人只留下一个随时可以泯灭于世的姓氏,有过一次的事她不愿意再发生,故而一直都在默默的准备。
平定长沙国的叛乱,那是刘元带人女兵去做到的,一支真正的女兵第一次露脸,第一次显露在了人前。以杀戮告诉天下人,女兵从来不会不如男兵。
请功刘元请了,奖赏刘元也让人按着男兵们来赏,一视同仁,无可厚非。只是那时候因为刘元杀人杀得叫人惊心,他们就算想要谏一谏,最后还是没敢谏。
“是。”刘元确实早就已经在准备了,而且一直都没有松懈过,吕雉问起她便答来,一点也不含糊其词。
“你想要皇位吗?”吕雉沉思了半响而问,刘元道:“我不知道。”
她没想过,虽然几次有人提起这个问题,但是刘元确实不知道。
“你要开始想,如果你想,无论有多难我都会帮着你一起做到,你若是不想,我们就要想别的办法。”吕雉问着刘元,她要问刘元要一句准话,关系重大的准话。
刘元看向吕雉,吕雉却望着刘盈,“盈儿若退,你若是要上,那么现在就要为你造势。”
“势无论久宁上与不上都可以造,吃不了亏。”琼容的想法与众不同,一句话说来,吕雉抬眼看向她,琼容道:“该打的基础久宁打得很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推得倒久宁。”
“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镇守北境,一心为民的人,凭贵族他们想用武力对付久宁几乎不可能,阴谋诡计,久宁也不必畏之。不为帝,也会大权在握,至少二十年之内大权在握,势一定要造。”
二选一的选择题并非现在,琼容看向吕雉,吕雉想想也觉得说得没错。
造势之举,不管怎么做都只对刘元有利,既然有利,管刘元将来到底想怎么样,就去做好了。
吕雉道:“琼先生言之有理,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刘元看向琼容,琼容道:“不否认,我希望你上。你有能力,也有足够的基础,只要你想你就能,但凡你开口,陛下必然也会同意如你所愿。”
坦白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刘元知道自己对于琼容意味着什么。
刘元道:“我会考虑,但在此之前,先生,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
琼容的想法刘元管不着,但是她并不希望琼容说动其他的人,一心要让刘元登上帝位,无论刘元想与不想。
“好。”这一点琼容还是能够答应下的。
刘元相信琼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事情达成了协议,而吕雉所谓造势,就刘元早些年做的事,就说刘元自小聪慧,当年守沛县的时候要风来风,要雨来雨,项羽的大军一走雨就停,一回来雨就下个不停,当初都传神了。
如同刘邦当初的斩白蛇起义,道自己是赤帝子,几分真几分假,还不都是人传的,加之刘元确实也有这传奇,好些年都为人津津乐道,只道刘元有神助之。
一个有神助的人治理天下,看看刘元是如何把北境治理好的,但凡有眼睛看的人想必都能看得到北境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比起当初的荒蛮之地,变化何其的大。
镇国始元公主,朝廷下了这道敕封,就是因为朝廷想让刘元这天神所助之人也助大汉,在她的带领下,让大家都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
流言一起,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至少在很多人看来,或许就是刘元故意放出来的话。
也是这样的流言闹得沸沸扬之时,刘元再进言将盐归于官营,并且进言请之,凡关乎民生之大事者,皆当以官营。
规矩要在开国时定下,刘元一个帮着父亲开国的公主,她说的话,在她有权利,有兵权在后的情况下,又因为盐利之大,旁人都没办法从刘元的手里夺得盐务,早就有人暗戳戳的准备找个机会参刘元一个她是富可敌国,而国库却空虚得连救灾的银钱都拿不出来时,刘元直接请盐以官营,多自觉!
这还不够,接着刘元进言,天下大事,以才为重,治国之道在于取才用人之道,得人才而兴天下,故以请科举而取天下人才。
“这,这什么叫作科举?”科举一词他们还从未听说过,陈平出面解释什么叫科举,读百家之书,习得治国安天下之策而进答之。
“就凭一个人说的几句话就能断定此人有才或是无才,是不是太轻率了?”陈平的解释一出来,立刻有人不满地大声质问。
“只凭一个人一篇文章判断一个人有能或是无能确实太轻率了,所以并不是只有一篇文章,科举的考题包括天文地理,五谷杂粮,为人之道,为臣之道,为官之道,题目层出,方方面面考察一个人,并非仅仅是一道题。”陈平与人解释了一下,考题并不是只考一道而已,恰恰相反,考得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考到的。
“左丞相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样考取出来的人,你确定能用?可以用得好?”
“为何不能?诸位生于贵族,自小饱读诗书,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能分得清五谷?”刘元出言而问。
“这,我们又不是农夫,怎么会知道五谷。”有人反驳一句。
刘元一声冷哼,“听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觉得当农夫很丢脸是吧,也是,我们刘家这样出身的人,你们自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你们吃的粮食却是农夫们种出来的。没有农夫们,你们能吃得饱?”
“连五谷都不会分,你们引以为荣,我却以为耻。看看卑贱出身的我,你们会的东西我都学会了,可是我会的你们却依然不会。”
怼得人想和刘元大声地吵吵的,终是话到嘴边,想着势不如人,还是别吵的好。
“以科举而取士,相应的规矩殿下都想好了?”话谁都会说,但你就算想开科举,是不是也应该把规矩与人说清楚。
“拿上来。”刘元是缺规矩的人吗?她给陈平和王陵看的东西也有两份,给不同的人看的内容有些差异,但在一些规矩上却是一致的。
席寒与宛映端着不少印刷好的本子上来,人手一本,“规矩都在上面写着,有不尽之处,你们只管提,我再补充。”
刘元态度好得啊,好像真要跟人商量似的,可是刘元却只让人补充,而没有让人驳回,哪里是商量。
“陛下,此事……”有人拿着规矩一看,还是想进言的,刘盈道:“有什么意见与长公主直言。”
全然放手不管的意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劲?
有这个想法的不是一个人,刘盈道:“朕说了军政大事尽付于长公主,朕要好好养身子,你们也不希望朕的身体不好吧?”
心里犯嘀咕的人听到刘盈的一问,赶紧表态道:“自然不希望,不希望。”
刘盈道:“那么以后有什么事直禀于长公主,若不然就寻太后,非关乎国之兴亡大事,不必寻朕,朕从明天开始就不上朝了。”
刘盈也是一个懂得顺竿子爬的人,反正现在看来刘元是打算全然接手诸事,那敢情好,他的身体问题人尽皆知,顺理成章的想要静养,谁还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