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殿下,宫中陛下派了人来。”菱青带着一个内侍走了进来,刘元抬头看着来人,那是刘盈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一般没什么事是不离刘盈左右的,眼下行来显得有些犯难。
“陛下有何吩咐?”无事不登三宝殿,刘元意示来人有什么话直说,别管刘盈都打着什么主意,想瞒是瞒不住,还是如实而答之吧。
“陛下想做的事都在字条里。因奴不敢带话,陛下才想出写字条的办法。”
内侍知道刘盈要传什么话,正因为如此才会面露难色,但是这样的事情真按刘盈说的做成了,第一个饶不了他的人必是吕雉,他是怕皇帝,也怕太后。
可怜巴巴地伸手将字条给刘元奉上,刘元倒也不含糊,上手按过字条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地恢复了正常。
收回字条朝着内侍道:“你回去告诉陛下,我会办好,如陛下所愿。不过他那笔迹谁都瞒不过,想要真去试,让他换一个笔迹,否则考都考完却因为叫人认出笔迹来,落得没有点评的下场,可不干我的事。”
内侍抬起头看向刘元,唤了一声殿下,本以为刘元会否定刘盈打的主意,没想到刘元不仅不否,还连唯一可能叫人发现的地方都点了出来,让刘盈想办法地解决问题。
“好了,这是陛下的主意,陛下只让你来传话,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们,什么事我们能做,什么事我们不能做,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与你无关。”
“要是太后,太后知道了……”要是只有刘盈和刘元他当然不担心,那不是后面还有一个吕雉。
吕雉多可怕,要不是因为吕雉的可怕,他又怎么会担心,生怕自己不小心把自己整死了。
当下人的心里苦,伺候的主子好说话,另外半个主子也算好说话,架不住主子的母亲,大权在握的太后不好说话。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再者,陛下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知道又怎么样。”听听刘元不以为然的口气,叫内侍更想哭了,刘元挥手道:“回去回话吧,没什么事少操点不该操的心。”
一个内侍贪生怕死没什么,管得太宽就不太好了,刘元从来不喜欢管得宽的人。
内侍心下一跳,注意到刘元的不满,他是不是忘了,虽然刘元这个半个主子心性好,仁厚不假,那也是有前提的,他要是敢帮着刘盈做主,第一个容不下他要刘盈身边的就是刘元。
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赶紧的开口道:“奴马上回宫告诉陛下。”
刘元一挥手,让人退了出去,内侍不敢再有半分悲色,赶紧的回宫,而刘元拿着刘盈递过来的那张纸,直接掷到了火中,火将纸条烧成了灰烬。
席寒本来是来禀着好消息的,结果倒叫内侍来搅和了,看着刘元的神情辨不清喜怒,倒是宫中随着长安科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也定下了由谁来主考这一次的科考,却是刘元。
好些都是冲着刘元而来的学子听到将由刘元主考,全都高兴坏了,这敢情好。
但是好些人都觉得不好了,因为刘元拿着各家送上来的名单时,上面有半数是女郎,但是却也知道了各家打算把女郎藏起来,武朝给刘元出的主意有些无赖,却能破局。
打着朝廷的名号接报名参加的科举,然后在大考的当天把人全都送到考场去,有问题在科考前解决,不给贵族任何的借口不让人出来。
当时得了琼容一声夸赞,道是好主意,因此作为主考的刘元再一次开了先河,凡参加此次科考者,集于始元学宫内,封场三日,在这三日内,不见任何外人,以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
“这人在哪儿跟公平公正有什么关系?”等刘元派人拿着名单往各家府里请人的时候,持着诏书容军,既有男的也有女的,男的照看男的,女的也照看女的,在门口挡着不让人进去的人大声地质问。
“比如有人故意不让人参加科考,在考试的那天让人发热染了风寒什么的,难道不是影响了考试的公平公正?”话问出来,各家的都明白了,刘元这是防着他们拦着不让女郎参加科考啊。
有什么办法,报名参加科考的女郎委实不少,不仅仅是他们的女儿,就连他们的夫人,竟然也有报名的。
当看到名单的时候几乎没把他们气死,想让人去取消报名,却没有一个人松口。
以前没机会出人头地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想让她们放弃,怎么可能。
行,软不行就来硬的,家里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家,想对付弱女子不让人出门并不是什么难事。
万万没想到刘元把他们想做的事料得丝毫不差,打着为了彰显公平公正的旗号,先在考试前把人接了出去,就是不给他们拦人的机会。
一口气卡在胸口,好想打人!好想反抗!
“大汉开科举,这是要取天下之才,阻拦士子参加科考,是不想让大汉更上一层楼,其心可诛?”
好话说完了,还不准备让路的人,那就论论他们的那点心思敢不敢摊开了说。拦大汉取才,确实其心可诛。
“你不会是想往廷尉府走一趟吧?”询问之意,引得门口拦路的人一窒,“你……”
“陛下的诏令,殿下的口令,我们虽敬于贵族,可是若贵族不知自重,想要看大汉的笑话,那便怪不得我们手下无情。你们的脸面虽重,比起陛下来,大汉来,你们的脸面算什么?”
话这么说完全没错,却还是让人气得不想再说话。
刘元不仅有兵有权,别说是未央宫了,哪怕是整个长安,现在都是由刘元拥兵,敢跟刘元硬碰硬,你怕是不晓得自己会怎么死吧。
与刘元暗里斗斗也就罢了,真想和刘元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起来,那也得有实力。
“殿下连亲兄弟都能下得了手,天下再也没有什么人是殿下不会杀的,诸们要是不想试试殿下敢不敢杀人,最好你们还是配合一些,殿下给你们留了颜面,你们却不思取之,便怪不得殿下亲自动手。”
打人的脸还想让人安安分分的,刘元是吃亏不还手的人?
敢这么想的人没脑子吧,因而贵族们明白这着叫刘元早有准备,他们打的那点主意奈何不得刘元,要是不想死,最好就由着刘元的手下把人接走。
“去请夫人和女郎来。”退一步,现在也没到他们跟刘元鱼死网破的地步,真要拼起来,刘元是不怕,怕的人是他们。
识时务者为俊杰,贵族们的人一向懂得审时度势,从来是遇难而退,遇弱而上。
武朝也曾点评过,得了琼容一句不要脸的评价,武朝却是无奈地一声轻叹,“有什么办法,要脸就活不下去,不要脸就能活,当然只能不要脸的了。”
琼容一声冷哼,刘元道:“我正发愁如何能让女郎们参加科考,先生此计甚好,甚好。”
给了武朝这个主意一个赞赏,武朝得意地抬起头道:“我跟你说过的,我还是有点用的,别总拿我脑子不如你们的事攻击我,我就算有时候不如你们,偶尔也能钻钻空子。”
“先生很有自知之明。”偶尔的聪明也能让武朝炫耀,刘元还能说什么。
名单上的人刘元都派人接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一应之物,刘元早就叫人备好,而且还亲自去看过那些女郎。
女郎们之中人许多都没见过刘元的,故而听说刘元来时,全都涌了出来。
“学宫简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见谅。”整个长安能够一口气装下两百多人的地方除了学宫再没有其他。
报名参考的女郎几乎都是贵族出身,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刘元与她们轻声宽慰,落在她们的耳朵里叫她们振奋。
“殿下,能参加科举,这点苦不算什么!”被禁足家中,再也不能出门时,她们最最担心的就是不能参加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