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刘元的决裂,也是她急于握权的开始,太多的人想要她死是不是,她偏偏不要死,她要活下来,要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苍生。
刘交以为自己懂得刘元,可是刘盈道:“有些事,或许是起因,但天下的事,天下的人,都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而改变,阿姐早就有所准备,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或许没有刘邦遗诏的事,刘元会用更温和的办法做成一些事,只是因为发生的遗诏一事,刺起刘元心中的恨,她不想再藏,也不想再等,大权在握,利于她直视天下,对付任何人。
“叔父先前没管的事,往后也不要管,你当着宗正,往后只要管好刘家的人即可。朝廷的事,谁继位,我会与阿姐说好。”刘元要当皇帝,诏书都立好了,往后,当与不当都是刘元一句话的事。
若是刘元不想当,便该定下一个继承人,此事也得刘元说了算。
然则其中的内情不是刘交知道的,他也不敢想。
“诏书已经拟下,而传得天下皆知,叔父也该懂得我的决心了,往后,望你莫要辜负阿姐。阿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刘家的事。却是我们……”
“却是我们,不断地伤害阿姐,如你,如我,都在阿姐的身上扎过刀。”
刘盈提醒刘交不要忘了自己做过的事,他们对不起刘元,若是再继续仗着是刘元的亲人,想要再对刘元不利,刘交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诚然,刘元敬着刘交,却不代表刘交要是敢帮着外人对付她,她同样不会还手。刘元从来不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如同刘恒一事,刘邦私下留下的遗诏是为了万一的,最终却成了刘邦那些儿子们的催命符,不独独是刘恒,而是所有的人,他们全都要为刘邦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刘元连刘邦都恨上了,为此杀了那么多的亲兄弟,还会怕他这个叔叔?
刘盈算是在提醒刘交,不要在关键时候犯糊涂,糊涂要是犯多了,刘元不会忍。
“这是国事,也是家事。”刘交如何听不懂刘盈的提醒,却是朝着刘盈提出,这不仅仅是国事,也是家事。
“家事。基业有一半是阿姐打下的,她来掌这个家更是理所当然。”国事还能不询私,可是家事,直接可以私定,刘盈多会说话,虽然这一句一开始他就说过了。
刘交再一次败下,他是说不过刘盈,素来温和的人,在刘元继位的这件事上,不容任何人置疑,全权要交到刘元的手里,谁劝也没用。
心灰意冷,想到将来的大汉即将面临的困境,刘交出了宫门即往太庙去,跪在父兄的灵位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想哭就哭吧,刘元和刘盈知道了也当作不知道,因为比起刘交来,外面的人已经再一次因为刘盈将帝位传给刘元的事闹了起来。
刘元等的就是他们闹,至于人都堵到公主府门前,刘元也是淡定得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任人聚得越来越 多,而且越来越凶,都要准备开始砸公主府了。
当公主府的侍卫,长安城的城防都是摆设不成,才一动手,立刻有人杀了出来,指着他们一通地问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当朝公主的府邸是你们能砸的?动手的人,全都捉回去。”
领着兵马前来的是吕媭,在女子考上榜名正言顺的出仕后,刘元就吕媭平定长沙国之乱立下大功,请封为将军,城防正好让她接管。
啊,还得值得一说的是,城防军,男的女的,各占一半,一开始的城防军自然是不乐意的,结果一过手,叫人女兵打得站不起来,怂了。
当兵的都是穷苦人家,虽然也会看不上女郎,但是总的来说,要是女人比他们能干,他们的接受度比贵族们要快。
本来穷苦人家的人,哪里会管什么男人或是女人,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让自己能吃饱,男的女的都得下地干活。
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后世流传得不错的一句话,也在军营里传得理所当然。
吕媭治军确实有一套,一开始还怕自己管不好城防的,结果刘元给了她一本城防策略,城防的将军怎么做事,又怎么样能人叫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哪怕不为你所用,也没有机会对付你,策略上写得一清二楚。
照着刘元给的策略,吕媭即按着去办,果不其然,将城防军管得服服贴贴,眼下有人闹到公主府了,打脸啊打脸,吕媭立刻带人前来。
出口的质问,引得一群人大声地喊道:“公主,什么公主,分明是妖女,想乱世道,想毁了大汉江山的妖女。”
“呦,不知道的人听到你这么提起大汉的江山,还以为你有多忠于大汉,你真为大汉着想,就该问问我手里的将士,他们认不认同你的话。”吕媭朝着他们开口,引得一群人看向吕媭身侧的将士。
“你们认为我们的长公主殿下是妖女吗?”吕媭扬声问起,一群黑色铠甲的将士大声回答道:“不是。”
“寻常百姓的人家都不可擅入,打到公主府门前,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吕媭再问。
“打出去,打出去。”将士们再一次异口同声地喊话,引得一群人全面面相觑,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必不是这些将士的对手,打是不打?
全都不约而地看向提议此事的人,吕媭道:“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想留下,还是想自己走?还有,往后还敢到公主府来闹吗?若是你们敢来,又当如何?”
丑话说在前头,一群不老实的人,必须把人镇老实了,只有这样,才不枉他们作为大汉的将士。
“樊夫人。”有人唤了吕媭一声,吕媭正色道:“你可以叫我吕将军,或是吕夫人,我姓吕,名媭。”
刘元说得一点都没错,女人怎么就天生就得冠以男人的姓,父母所生,随父母取姓也就罢了,毕竟血缘相承,嫁出去,成为一个人的妻子,她就非得依着这个男人活了?
看看刘元依附谁了?以刘元为目标,吕媭也不想一辈子头上被贴在男人的标签,让天下人都觉得她吕媭没了男人活不了。
……从刘元一番话传出来,好些有女郎都是一样的反应,不喜欢旁人冠夫姓而称之。
“吕夫人,你此举樊哙将军可知?”提起樊哙来,吕媭更是不善了,“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此举,哪一举?是说吕媭带兵作为城防将军,还是说她方才言语间不愿意再依附男人的意思?
“你置樊将军于何地?”再一问,显得十分的苦口婆心,然而,人家夫妻的事关你们什么事?
“听你此问,我不禁想,我面对的是男人还是你们口中只会听一些流言蜚语而传扬的女人?”吕媭说话也是不客气的,抬头轻蔑地看向着问话人,带着几分笑意地再道:“你们认为自己是男人,生来撑起天下,也撑起你的家。见不得女人开口多说,也不想看到女人与你们并肩站在一起。”
“瞧不起女人,却希望踩着女人站得高高的,看看你们一开口说的是什么?置樊将军于何地?”
“我们樊哙是大汉的将军,大汉的侯爷,他的身份地位都是他自己挣的,用得着我置他于何地?我们樊哙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不像你们一样,见不得自己的妻女厉害。”
夸着樊哙踩着这些人,吕媭也算是为夫报仇吧。
“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樊哙要是支持吕媭,在他们看来便是与吕媭这个女人同类的小人。
“你敢骂我们樊哙是小人。你不是小人,你倒是报上你的名来,你一个不小的人,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吕媭也不生气,看不上她家樊哙,瞧瞧你还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吕媭目光虽无不善,却分外的让人不安,被吕媭指出来的人,退了一步道:“我,我为什么而来,总不会是为了你与樊将军的事。”
“那你多嘴多舌说我与樊哙做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吕媭一张嘴甚是厉害,说一句回上十句,句句顶得人心肝痛。
“只有无用之人才会只动嘴皮子,啊,也不太对,哪怕不说话,只会动手的人也一样无用。你们有本事讲理,若是能让天下人都认同你们,都觉得你们说得是对的,那你们才是对的。”吕媭说着说着还不忘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