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良的意思,刘元听得懂,下面的人也都听懂了。
“留侯所言甚是。回去转达的时候,记得把这一句也带上,千万别落下。”刘元朝着一群贵族子弟补充,所谓见证的人,总不可能默默无名,要是无名者,也不足以当起一个皇位落于何人之手的见证。
“殿下之言,我们一定会如实转达。”一定要一字不落的回去告诉家里的长辈。
虽然他们之中未必能明白所谓的筹码到底是什么,但不用他们再吵下去,也不用顶着可能随时会掉脑袋的风险,而又好像可以解决问题,他们列是大松一口气。
“不送。啊,对了,上面关于你们各家的东西,你们可以找到带回去。”字条上面的内容刘元敢挂出来让人看,就不怕他们带回去,交给家中的长辈看得更真切一些。
“是。”虽然想从这么多的字条里找到自己家要点时间,看到有人找到的看得心惊胆颤,他们也想知道自己家里没有做出犯了朝廷忌讳的事,真要是做了,可得想办法收收场。
刘元爽快,而庄洛收到刘元意示他跟上的眼神,便趁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地走了过去。
刘元与张良带着人往一旁的凉亭坐去。
刘元倒也直接,“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打算的?”
“殿下做事并没藏着掖着,只是不想让殿下继位的人以己之心度殿下,并不认为殿下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分析下来,确实有理,贵族们想要打消刘元不当皇帝的念头,心里却也清楚想要打消刘元此念是有多难。
再难,他们也得上,万万不能轻易地放弃了。
刘元道:“有意入府,便与留侯一道学学,等这件事完了,新一回的科举将会再开,你要好好表现。”
说着话却也是对此人寄以厚望,庄洛倒是不解,可是刘元道:“懂人心,但有学识,将来必为国之栋梁,我等你表现。”
到刘元这样的地步,见一个人,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能看出这个人有几分深浅,让人入府做事,可信或是不可信总有机会试出来,而交到张良的手里,让张良教导,也让张良费心,她也可轻松轻松。
张良一眼看向刘元,刘元却是笑了笑,“辛苦留侯。”
“好。”人看起来是个聪明人,是不是可用之人确实也得查查,不是刘元试探便是他,他们何分彼此。
贵族们都打算好继续闹下去,闹得天翻地覆的,不管刘元想还是不想,都不能让刘元当上皇帝。
真让刘元当了皇帝,哪里还会有他们的活路,既然是你死我活,让小辈在前面冲,他们也在后面准备,等到时机成熟,他们便一股作气地将刘元杀了,把这天下改了。
但是,等到各家往公主府去堵刘元的人回来之后,拿上来关于自家手里的字条,上面的内容看得他们大惊失色。
“这,这都是哪里来的?”他们家里有多少兵马,又准备了多少粮食,放在哪里,怎么会有人查得如此清楚,究竟这个人是敌还是友?
念头闪过,心惊胆颤的人何其多,可惜了,拿回字条的人冲着长辈答道:“公主府。”
“不仅仅我们家,今天一道往公主府去的各家,他们家的事都一清二楚的写在字条上,看得我们心惊胆颤。”
别说他们心惊胆颤了,哪怕现在看到他亮出字条的长辈何尝不是心惊胆颤,“刘元的手里竟然有这么多能人,竟然,竟然如此了得。她想如何,她欲如何?”
“我也没太听懂公主殿下的话,只是说,想让她不当继位之君,我们也得给出她要的东西,总不能我们让她不当,她就不当了吧。还有,在这话之前,公主殿下还说了许多话……”
把刘元先前所言一五一十的告诉长辈们,让长辈听清楚了,可是长辈的脸色晦暗不明。
“刘元说,她无意将贵族的人赶尽杀绝?”此问,其实是贵族们一致都在意的事。
“公主殿下是这么说。”总的来说,一群被刘元训得头都抬不起来的人,既是怕刘元也多了几分敬意。
长辈是长辈,能直呼刘元其名,他们却没这个胆子,况且像刘元这样的能人,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心里已经将刘元当成了偶像却不自觉,委实他们都被刘元的大气所折服。
本来嘛,他们是贵族,不管做什么事,就应该光明正大,别管是对付外面的人,还是联合所有的贵族和他们一道分权,就应该像刘元说的那样,用人才说话,只要他们手里有人才,他们用得着怕谁?
怕是前面的长辈也想不到,刘元洗脑一样的话,家中小辈竟然全都听进去了,而且还刻在心里,未来的他们,正是朝着刘元所说的方向努力。
贵族,本就得天独厚,要争权要夺利,就得凭真本事,谁家的人能考上科举的多,自然就是给自家人长脸,谁的官当得大,当官的人多,就算他们家出息。
将来,必要将家里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绝对要向刘元证明,他们贵族不蠢,他们贵族也一点都不是只会靠祖萌的人。
只能说,听进去刘元话的人都是涉世未深的人,但是,当他们长大了,在朝廷沉浮多年,他们却又更觉得这样的刘元让他们敬重。
一个人的气度大不大,不看她能容得下多少人,而是能容得下,多少他的敌人。
贵族算是刘元的敌人的,因为贵族总是想尽办法要除刘元,刘元未必没有机会将贵族尽灭,那对未来的人来说是损失,可是至少对现在的大汉来说,更是一种安定天下的办法。
“刘元啊刘元,我们终是小了你,小看了你啊!”贵族里有远见的人还是有的,不得不承认刘元所言确实如此。
开科举之事,虽说损及贵族,更多的难道不是贵族再也不能不劳而获罢了?
但凡有本事 的人家,他们动手做事,真心为大汉的,刘元如何会不用人,心下轻叹,就依气度来看,他们就输给了刘元。
“我们到底要拿什么筹码来,才有可能打消公主殿下继位的可能?”有人小声地询问,引得一旁长辈摇了摇头,“你们呐,有人说得直白至此了你们却还是没有听出来,莫怪……”
莫怪刘元笑话贵族们蒙祖上之荫,不像刘元,别说她没靠过刘邦,大半的大汉天下还是刘元帮着刘邦打下来,守下来的。
“回去休息吧,没什么事不必出去,好好地读读左传,想刘元现在的年纪与你相差几何,看看你,再看看人家。”莫怪刘元想让女子出仕,就刘元这样年轻却大权在握,与天下贵族斗智斗勇都斗得占尽上风,这样的女人,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可比?
要是换了是你,你也不会愿意屈居人下,一辈子被人压得喘不过气。
理所当然的,若是碰上这样的女人,别管他们愿意或是不愿意接受女人强悍至此,他们除了接受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故而,所谓与刘元交易的筹码,他们算是想明白用什么了,但是,同样他们也在思量一件事,他们各自所谋就算达成共识,谁能为他们作个见证?
思来想去,关乎天下也关乎他们的前途,请来见证的人必须有份量,找到见证的人,然后才好去和刘元细细说起所谓的交易。
最后,定下左右两位丞相,还有大名鼎鼎的商皓四杰,作为刘邦在世时也敬重的人,刘元对他们的态度也算温和,想必这样的人做证,刘元断然不会不同意。
见证人请来,当然得有人出面找上刘元,约个时间和地点。
“未央宫如何?”时间和地点,不防一块定下,“时间,三日后。让他们做好准备。”
请来与刘元定下时间的人是陈平,陈平活络,但凡与陈平在一起共事过的人,而且他们的人里能在刘元的面前说几句的人,非是陈平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