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元宝
项羽乍然一顿,刘元口若悬河地吐字,“范先生突然寻到我的帐前,一番言语恐吓,我,我……”
欲言又止,还是一副羞愤的表情,项羽随口就问道:“你不是回去了?”
“元的马鞍叫人弄坏了,大半夜的,元只能请了项伯好心收留,想着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回砀郡,没想到,没想到范先生就来了……”刘元在心里默默给自己补一句,她什么都没说,别人怎么想她是管不着。
“项将军,还请项将军帮忙,这就让人送我回砀郡吧。”刘元朝着项羽苦苦哀求,项羽道:“你若要回去,为何先前不回?”
“阿娘说了,夜里太黑不要出门,我要听阿娘的话。”刘元对答如流,暗想谁说项羽有勇无谋的,听听这问话,像是有勇无谋的,别逗了。
刘元这会儿面对项羽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朝着项羽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项羽看向一旁的人问道:“亚父这么晚来找刘小娘子所为何事?”
询问的语气,那跟着范增的人顿了半天愣是答不上来,项羽气道:“我在问你话,你是哑了?”
“不是,将军。”那人能够被项羽派来照看范增,自是项羽信得过的人,恰恰也是正是因为如此,范增此来的用意,那更是不能说,一但说破了便是打项羽脸。
适才在宴会上,项羽正和众人说了绝不会加一指于刘元之身,更不会杀刘元,一个转身,范增就派人想要杀了刘元,更是到刘元的帐里放狠话,你说,将士就算知道范增想要做出什么,他敢老实的告诉项羽?
他这般有话不敢的样子,恰就是印证了刘元刚刚的说法,范增到刘元这里来就是有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欺负了刘元,没准备还真是欺负了。
“来人,即刻送刘小娘子回砀郡。”这件事,如今就这帐里的人知道便是了,万万不能让旁的人知道。
“多谢项将军。”反正刘元只要平平安安的回去即可,至于范增醒来之后知道刘元这么诬陷他气成什么样,刘元才不管。
范增放话要刘元死,这算是欺负刘元不假,刘元说他欺负她,也不算完全诬陷,只是话没有说透,旁人因此误会了,这也不能怪刘元。
也就说,刘元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就算和范增当面对峙,刘元也不怕。
可怜的范增绝计想不到他跑到刘元的帐前来,竟然会让自己晚节不保。刘元一想到范增醒来之后那张崩溃的脸,心情就非常的好,好得不得了。
路上当然也遇到了项伯,项伯一脸莫名,刘元继续装着委屈,一副什么话都不想再说的模样,项伯不解,问了被项羽派来送刘元人,那人也是说一半留一半,对项伯来说,足够了!
“你回去吧。”项伯是想说句什么的,话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化作这一句。
“多谢你了,我这就回去了。”刘元垂下眼眸,这明明受了委屈还不忘记感谢人的模样,叫项伯更是说不出话了,刘元就这么叫项羽派着兵马连夜护送回了砀郡。
本来刘邦那头因为她刚来砀郡就被项羽请了去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时辰差不多,刘元也该回来了,刘邦带着一群人连觉也睡不着就那么等着刘元,没想到刘元没等到,倒是等到项伯派人来说,刘元的马鞍坏了,刘元还怕走夜路,今夜就在项营中住下了。
刘邦笑眯眯地谢过前来传信的人,一把人送走,转过头就问智囊团,这,这事现在是怎么样?
曹参回来本以为能见着刘元这位弟子,没想到有人手脚更快,这直接连口气都不让刘元喘,急急的就把刘元召了过去,这样的主儿,他们一个个还都不敢得罪。
这会儿听到刘元跟项伯说的借口是不敢走夜路,项伯的人一走,曹参道:“怕是有什么事,叫小娘子不便回来,这才会用这样的借口留在项营内。”
刘邦就没那么了解刘元了,只怪道:“这孩子,明知道大家都着急她的安危,她就是不回来怎么也不让人回来传句话,真是,真是……”
他这着急责怪刘元的话,没心的人也不放在眼里,了解情况的人更知道刘元此去并没有带什么人,想要让人回来传信,未必能传得了。
“大家都辛苦一日了,无须为着我这不懂事的女儿着急,回去歇息,都回去歇息吧。”刘邦心里也是烦躁得厉害,催促打发了人,让他们都散了。
一个个对视一眼,想着眼下刘元远在项营,就算有什么事,这么晚了,也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吧。
没想到,刘元这不安分的主儿就算是大半夜,想搞事那也照样搞。
“沛公,沛公,项将军派人送小娘子回来了。”刘邦刚睡下,这便有人来报刘邦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就起身,披衣而出,便就看着他睡前还抱怨的女儿正与项家军的人客客气气的道着谢。
“刘小娘子已经平安回到砀郡,那我们便回去与项将军覆命了。”护着刘元来的也是个不错的小哥哥的,见刘元不像一般的女郎那般矫情,也是客客气气的。
“辛苦将军来回奔波了。”刘元再一次道谢,总而言之这感谢的模样,三分真意,七分假装,明面上还是做得让人看得打从心里舒服。
小将带着人掉转马头,也不说与刘邦打个招呼,这便离开了。
刘邦急急地走下来,“这怎么就走了?”
“不走还要他留我们这儿过夜不成。阿爹我跟你说,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刘元着急的将情况要告诉刘邦,刘邦却道:“等等,快去请萧先生和张军师来。”
一看刘元要说的是大事,刘邦都起来了,这件事看起来还很严重,刘邦那是第一反应就要将萧何和张良叫过来,让他们帮忙参谋参谋,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也就刘邦还能睡,如萧何和张良对刘元一夜未归的事,心都提起来了,哪里睡得着。
如他们这样的聪明人,依他们对刘元的了解,要不是有什么万不得已的原因,刘元是不会留在项营的。这样一来,局面就远比他们一开始以为的严峻了,原以为范增是想通过刘元对付刘邦,现在目标依然是刘邦没错,对上刘元,手段会比他们以为的更激烈!
这样一想,他们担心刘元性命安全了,当然也在想,刘元若是当真出了事,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办?
无论怎么样,刘元都是刘邦的女儿,刚到砀郡,还是领兵而来的人,竟然就出事。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目的是冲着刘邦来的不假,而最重要的是刘邦在这样的情况下,理当如何反应才能够避免自己不会被卷入其中?
夜不能寐,他们都盼着刘元能平平安安的回事,待听到马蹄声时,两人都同时出门让人去打听可是刘元回来了,待听说果真是刘元回来时,立刻出门寻刘邦去。
刘邦派来请他们的人就那么被堵在了半路,也就免得跑上一趟,一块掉头回去。
刘元这一晚上经历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的,这会儿回来了,渴得猛灌水。
琼华在一旁是眼睛直发亮地看着刘元,也不忘给刘元倒水,刘邦瞧着萧何和张良了,立刻道:“你们坐,你们先坐,这孩子是渴坏了。”
本来豪气喝着水的刘元一看到张良走来,那是立刻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起来,刘邦一瞧她动作变慢了,立刻问道:“不渴了?”
刘元应了一声,刘邦立刻就道:“那就说正事。”
也是,这个时候可是生死关头,刘元立刻将去了项军之后的发生的卅,以及跟范增几次的交锋,当然,尤其最后将范增给打昏,扣了一顶欺负她的帽子。
一干人听着已经静默不已,刘邦干巴巴地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范增想杀你?”
“直觉。我在宴会上见招拆招,他原想通过羞辱我,让我在宴会上出丑,再进一步抹黑阿爹,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能让我犯下大错就更好了,想必可以以此试探出阿爹的心有多大。我露了几手,范增自是觉得我也不简单,既然不简单,趁着我没长成前先将我解决了,既是除了一个劲敌,同样还能以此试出阿爹究竟是不是真心归附项将军。”
“一个人死了个女儿,能忍下的,必是所图甚大;不能忍的,以阿爹手下的兵力,如何能是项军的对手,这样一来,叫范增视之为心腹大患的阿爹你也就没了。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刘元分析一出来,萧何也罢,张良也好都同意地点头,刘邦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结果看萧何和张良都一副刘元说得没错的模样,话到嘴边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把范增打昏了,还说出那样的话来,又是想如何?”有些事,萧何和张良一听就明白,刘邦的脑子没往歪处想,自然就是不明白刘元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