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十
母女俩这般看着,一双眼睛都湿了。
“母亲,二妹回来是好事。今日还是您的六十大寿,该笑的。”赵氏在一旁笑着提醒道,只是她的眼眶也是红的。
叶锦没出嫁之前,姑嫂之间也曾无话不说。谁成想,后来连见面都难了。
“是是是,该笑的,该笑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康老夫人一味地说着重复的话,拉着叶锦坐在了自己旁边。
“母亲,您看,您光顾着看二姐了,都忘了您的外孙女,您昨夜还念叨着要送她见面礼呢。”三夫人杨氏笑着走到明书晗旁边,挽住她的胳膊便往老夫人身边去。
明书晗侧目瞧了一眼杨氏,杨氏似有察觉,也看了她一眼,却带着几分闪躲。
杨氏与赵氏不同,赵氏样子温婉,而杨氏看起来更为飒爽一些。她平日里看谁都是带笑的,唯独对上自己这个清冷的外甥女时不知该怎么与她对视。
叶宁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她最清楚不过。她想着,若能帮他一点,也是好的。
“孙女见过外祖母,祝外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明书晗低首见礼。
她一出声,众人的目光便从叶锦的身上转到了她这边,也才瞧清楚了她的模样。
眉眼弯弯,唇畔带笑,双眼清泠,仿佛含着一汪泉水,楚楚动人。一身雪青色的水烟长纱裙更是衬得她肤色雪白,清冷却也勾人的很。
赵氏其实一眼就看见了明书晗。三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已然长开,这容貌也愈发动人了。
可太过出众的容貌,未必是好事。
“这位姐姐长得好生漂亮,哥哥,你说是不是?”众人都沉默之际,堂上却响起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
明书晗顺着那声音看去,便看见了一对长得很是相似的兄妹。那小姑娘一身的粉红纱裙,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正一边看着明书晗,一边拽着自己哥哥衣袖要他回答。
叶梓枫被她缠得无法,一巴掌拍到她的手上,“我还没看到过比你丑的姑娘。”
“说什么呢。”那边杨氏听了,立马给自己儿子一个爆栗子,一点也没顾忌在场的人。其他人也是见惯不惯的模样,毕竟杨氏教训自己儿子也不是一次两次的。
叶梓枫这张嘴,也确实欠打。
叶梓蕊见自己哥哥被打,便吃吃的笑了起来。堂内的气氛一时便被这兄妹俩弄得热闹起来。
“快别听他们两个闹了,都已经不小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闹。”杨氏抱怨地道,脸上却带着笑。
明书晗站到叶锦的旁边,康老夫人又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又向她介绍了府中众人,直到前院来通知开席了,才带着众人往前面去。
等到寿宴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叶梓蕊故意走得慢,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明书晗身边。她凑过去一张小脸,笑嘻嘻地道:“表姐,那副福寿图好漂亮啊,你和姑母绣了很久吧。”
那张福寿图不算寿宴中最出彩的,却是最得康老夫人欢心的。
整张福寿图用金线勾勒出一个草书的寿字,而整个寿字又是由很小的福字组成。
这副福寿图,明书晗和叶锦准备了一年多。所求,不过是老夫人开心而已。
“你怎么什么都是漂亮,这也漂亮,那也漂亮,你在学堂里难不成就学到了漂亮一个词?”叶梓枫一直走在叶梓蕊身边,闻言出口调侃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也不看看你的功课都做成什么样子了。我看看到时候校验你得出丑成什么样!”
叶梓蕊一时也忘了要缠着漂亮表姐的事,回过头就和叶梓枫拌嘴。
“别理他们两个,一日不吵一回都是心里不舒坦的。”杨氏眼看着两个兄妹又拌起嘴来,也懒得管,只走到明书晗身边,继续道:“书晗喜不喜欢吃甜食,我那儿正好有新买的桃花酥还有一些新出的糖食,可要过去尝尝?”
杨氏这边话一出,那边还在吵架的叶梓蕊便立马跑了过来,“好呀好呀,我也要吃,桃花酥可甜了。”
“就你耳朵好,我是在问你表姐呢。”杨氏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叶梓蕊的脑袋。
叶梓蕊笑呵呵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还不忘过来摇着明书晗的胳膊道:“去嘛,去嘛,桃花酥可好吃了,我保证表姐一定会喜欢的。”
明书晗从小丫头缠着自己开始便已经笑了,“好啊,那表姐就去尝尝。”
明书晗说着也带笑地看了一眼杨氏,装作没有看见杨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杨氏在有意亲近她,她能感觉到。其实,她也想见叶宁一面。
当年的事,她还是想问一问。
等几人到了杨氏院子时,明书晗刚进去,便看见两个人正站在树下说话。
“我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小棠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
树下的人正是叶宁和明书言。
杨氏听见叶宁的话,赶忙上前出声提醒道:“阿宁,快看谁来了。”
叶宁听到声音回头,在看见门口处的女子之后,一瞬间有些僵硬。
明书晗笑着看向叶宁,眼里却没有丝毫对刚才话语的介意,只是道:“不巧,我也对当年的事存有疑虑。”
—
清冷的月光下,石桌上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坛,院子里充斥着酒味。坐在石桌旁的人却还在一个劲的饮酒,一双眼睛几乎无神地看着远方,双眸一片漆黑,仿佛什么都装不进去。
祁墨到的时候,顾怀身边的小厮正在劝着,只是还没劝上几句,就被顾怀赶走了。
“怎么,顾丞相是打算醉死在自己家中吗?”
祁墨进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可顾怀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任何惊诧的反应。
他饮尽了杯中的酒,才慢慢讽刺地笑道:“那瑄王来我府上又是为了何事?总不会想陪我喝酒吧。”
“喝酒伤身,这是本王最近悟出的道理。”祁墨浑不在意地说出这句话,闻了闻坛子中的酒,又摇头道:“况且,你这酒,也不好。”
“瑄王有什么话不如直说,若是还说这些废话,在下可就要赶人了。”顾怀又开了一坛酒,表情漠然地道。
祁墨也不在意,只是望着半空中的残月,良久才道:“顾丞相久不娶妻,是忘不了故人吧。”
“咚”的一声,酒坛落地。
顾怀猛地站了起来,他双眸锋利地看向祁墨,“瑄王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没什么,只是今日听说了顾丞相的旧事,想来和顾丞相谈谈心。”祁墨悠闲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袖子,拿走了石凳上的酒坛子,坐下继续道:“顾丞相,对月饮酒可盼不来逝去的故人。顾丞相这般颓废,想来也没忘当年是谁拆散你与叶家四姑娘的良缘吧。
“只是,顾怀,你不恨吗?”
“恨?”顾怀忽的讽刺一笑,复又颓废地坐下去,“她自己做的选择,我又能如何。”
“可如若这选择,不是她自己做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古娜拉黑暗之神---呜呼啦呼---造反(并不)小部队,行动!
好傻啊( ̄▽ ̄)
第22章
世人只知当年叶棠和明启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都道是叶家四姑娘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将未来姐夫勾到了床上。
可事实是,当年叶棠怀孕消息没有传出之前,她曾动过打胎的想法。
“当年如果叶家四姑娘怀孕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孩子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打掉,她也许不会嫁进明府。
不对,或者说,如果当年叶府的人能及时截住消息的话。可是,他们偏偏没有截住,偌大的叶府甚至难不住一个要泄露消息的丫鬟。顾丞相,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顾怀双手捏紧了石桌的边缘,几乎快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瑄王这是什么意思?”
祁墨冷笑了一声,伸手便将手边的一个酒坛扔了出去,声响坛碎。
“顾怀,你难道想像这酒坛一样,纵使被人砸的粉碎,却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不对,顾丞相是何等聪慧之人,十几年的时间,那怕细细琢磨一番,有许多端倪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只是,本王没想到,顾丞相,却是个胆小之人,连为心上人讨个公道的想法都不敢有。”
祁墨的话轻飘飘的,落在顾怀身上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当年叶棠和明启的事之所以会传得人尽皆知,起因还是叶棠身边的丫鬟跑去医馆为她求落胎药,却不知怎么就遇上了外出上香的安贵妃。
安贵妃不过几句话便从丫鬟口中套出了一切,消息传到建元帝那儿,却变成了姐妹二人愿同侍一夫的“良缘”。
当赐婚圣旨下来的那一刻,这件事便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安贵妃如此良心成就了她们姐妹二人的良缘,也难怪顾丞相这么些年尽心尽力为他处理朝政,从不涉党政。如今顾丞相怕是他最信任的一个人了,不是吗?”
顾怀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京城浑水从不沾身,眼中唯有建元帝,从不生异心。
祁墨说他是建元帝最信任的人也不为过。
只是这样的话听在顾怀耳中便是莫大的讽刺。
安贵妃没有能耐未卜先知得知那丫鬟的行踪,但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可以的。
当年若是只有叶锦嫁入明府,那么如今叶府和明府之间便是另一个光景。
可是一个是京城新贵,一个是历经三朝的康国公府,建元帝不会允许那样的局面发生。
所以,叶家的姑娘要嫁,可叶家和明家之间的关系却不能好。
“瑄王,想要微臣做什么?”沉默良久的顾怀终于开口。
祁墨了然一笑,“我想做的,也是顾丞相想做的。”
—
幽幽庭院,清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
杨氏将早先准备好的桃花酥放在桌子上,又将叶宁身旁的窗子关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才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外面能隐约听见两个孩子的问话声以及杨氏断断续续的训斥声。不过很快,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叶宁维持着面上的冷静,手里却不住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书晗,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书晗坐在椅子上,目光笃定地看向叶宁,“我说,我也对当年的事怀有疑虑。舅舅莫怪,我曾派人打探过当年叶姨的事,甚至也寻了她身边曾经伺候过的嬷嬷问过。她们口中的叶姨让我觉得,当年,叶姨做不出那样的事。”
叶棠身边的嬷嬷在叶棠难产过后便去外面的庄子上过活,明书晗只肖打探一番,便从她的口中知道了许多当年的事。
比如,当年叶棠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再比如,当时钱婉和母亲叶姨是闺中密友。当年出事的时候,钱婉也在叶府中。
她其实一直想不明白钱婉为什么要设计自己,可如果当年的事也与她有关,那么或许一切缘由都可以看清了。
叶宁听到明书晗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便带了几分苦笑,“我又何曾相信她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可是当年事发之后,我问过她许多次,她却什么都不说。面对二姐的质问,她甚至连反驳都不曾有过一句。”
哪怕有一句反驳,他都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可是,没有。
叶棠就像是在默认自己做了那件事一样。
“我在那嬷嬷口中还听到了一事,”明书晗顿了顿,看了明书言一眼,才继续道:“叶姨曾经动过打胎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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