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烟
“我可是说的实话。”闫麻子口气很大,带着一些酒气,“不就是你跟人家在扬水站里做什么,结果被人看见了,急得跳了水库?”
董母的脸色简直难看死了,幸亏黑夜里别人看不见。她要面子,教育儿女也都要求本本分分,不能在外面做有损家风的事。现在江珮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以后在村里怎么抬头?
江珮就知道闫麻子肯定会这么说,“那是你看见的,还是玉花看见的?就像今晚一样,志闻看了人影进我家的菜地,你在河里,结果你说误会了你。”
董母看去江珮,见她往前了两步,这真的是她家那个木头疙瘩似的儿媳妇?
江珮继续道,“那在扬水站里的你所谓的看到的,也是人影啊!还是别人看到的。我脚滑,落尽水里,你就可以随便编排?”
“牙尖嘴利的。”闫麻子对着如花似玉的江珮,说话依然凶狠,“你说不是你,谁信?”
“那你就说出那个男人是谁?”江珮声音脆,像河里流淌的山泉,“他是有多么优秀,值得我光天化日的在人来人往的水库和他……”
夜里本来就热,在外面纳凉的人还是有的,河边的吵闹,也有些愿意动弹的人也不远处看热闹。
江珮的质问,闫麻子回答不上来。要说整个北山村,最好的男人也算是董志兆了,不说人长得好,实诚机灵,以前上学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后来为了弟妹们,高三没有再上。
别说北山村了,就是放眼下村,董志兆也是没得挑的。所以要说江珮跟什么男人怎样,村里的人有些不信,印象中,那个媳妇儿就是话少,老老实实的干着自己的活。看来有些传言不可信。
“我就是看见了!”闫麻子说不过,开始耍无赖,借着酒劲儿开始胡说八道,一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有些村民也听不下去了,纷纷劝着双方回家。这闫麻子的嘴巴太臭,村里的姑娘媳妇儿们都厌恶他。
“关你们什么事儿!”闫麻子对着劝说的村民们吼了一声,“回你们自己家去!”
这时候,苏巧跑了过来,走去闫麻子身旁,小声劝道,“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坡干活儿。”转身对董母道:“二婶,他晚上喝了点酒,您别在意。”
闫麻子一肚子气,看着自己的婆娘很不顺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敢管老子!”说着,伸手扇了苏巧一巴掌。
那一巴掌实在响亮,周围全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可爱留个评啊,我会努力哒。
第8章 夜雨
苏巧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后退时,一脚没踩实,摔在地上。
江珮忙上前将苏巧扶起来,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她这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打女人,震惊之余,心里直骂闫麻子不是东西。
闫麻子还在骂骂咧咧,被两个村里的男人好不容易拉走了。回头仍恶狠狠的对苏巧道:“扫把星,你别给老子回家!”
苏巧捂着自己被打的那边脸,无助的叹气。董家五娘上前劝说,最终领着苏巧,把她送回了闫家。
回到家里,董志闻还是有些气愤,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说什么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闫麻子就是进了自家的菜地。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谁会十多点钟了还跑去河里洗手?那闫麻子估计也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反正也没人真的抓住他。
“我说他家这两天都带着好大一筐东西出去,说不定其中就有咱家的。”董淑莲也生气,不由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现在这个点儿,电压稳了,灯已经亮了不少。江珮无意间看到了董淑莲露出的小臂,上面并不光滑,有些白色皮屑之类。
“都去睡吧,明早你们大哥还要去城里卖菜。”董母道了声,转而看着董淑莲,“你跟着我到院子里一趟。”
每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董志闻在正间地上搭铺板,嘴里不时骂上闫麻子几句。董淑月端着大铁盆去了里间,她要洗一洗。
天热,江珮回到西间,又用清水擦洗了一遍,才舒服的躺去炕上。
铺好被褥,放下蚊帐,江珮卷了被子隔在炕中间。忙活了一天,已经有些累,她枕着枕头,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健康的身体真好,就算有时候干活会觉得累,但是这才是真正完整的人生啊。
关了灯,世界静了下来,窗外偶尔有黑狗的铁链轻微的哗啦声。
就这样躺着,江珮能听到董母和董淑莲的对话。大体意思是相亲的男方也没什么意见,说是回去跟父母说一下。
没多久,董志兆也回来了。他端着脸盆,舀了清水,在院子里清洗。哗啦啦的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
进来西间的时候,董志兆脚步很轻。尽管天热,他也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光着脊梁,他穿着一件背心,这样,他和江珮都不会觉得尴尬。
上了炕,董志兆躺在西面,他也累了一天,明天一早还要去城里卖菜。
窗外刮进一阵风,夹杂着湿气,没一会儿,便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明明白天还晒的厉害,半夜却落了雨。
屋檐落下的水珠滴滴答答,在夜里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不知道为什么,江珮睡不着了,明明忙活了一天。
过了一会儿,雨大了,天地间只剩一片哗哗的水声。风一吹,水便穿过窗户费劲屋里。江珮的脸上落了些水,必须关上窗户,不然被褥可就湿了。
江珮坐起来,正想掀蚊帐,却看见一被之隔的董志兆也坐了起来,同样想掀蚊帐,两人黑暗中互相看着。
“下雨了,我把窗关上。”江珮的手挠了挠脖子。
董志兆直接掀开蚊帐,跳下炕去,“我去吧!”说着,他开门去了正间。
江珮把被子往里拖了拖,避着进来的雨水。外面,董志兆披着一件雨衣,伸手将两扇窗户关上。紧接着去给东间和里间也关了窗户。
南风,所以北面的窗户不用关。董志兆进来的时候,拉开了电灯,将湿哒哒的雨衣搭在正间。他拿毛巾擦着手臂上的雨水。
江珮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小时候下雨了,哥哥就会给她撑伞,也会帮她关窗户。
灯光柔和,映着董志兆的脸分外好看。江珮觉得,若是董志兆穿上锦绣长袍,再将头发束起,必是一个翩翩公子,像大哥一样。
董志兆有些不自在,这一天,他那冤家时不时就拿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有时候还说些奇怪的话。他回瞅过去,“怎么了?”
江珮摇头笑了笑,“没事儿。”两颗小梨涡特别可爱。
这一笑让董志兆越发奇怪,他把毛巾搭了回去,心道这冤家不会是昨日掉进水库,吓丢了魂儿吧?
江珮给董志兆掀开蚊帐,“快上来吧!”
这样一来,董志兆反倒有些别扭,以前冤家从来不跟他说话的,就好像他是一个透明的。这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