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漫行
看着晋王信心满满地神情一僵,天正帝瞬间明白,他觉得倒霉侄子有的路要走了。
到底是从小宠爱到大的侄子,天正帝还是鼓励道:“没事,怀远虽然是个武将,但却也是个儒将,有君子之风,你多投其所好,应该没事。”显然,天正帝选择地遗忘了,靖北侯上阵用得几米长的大刀。
一个是得他心的臣子,一个是视若亲子的侄子,这两边他帮哪都不好,天正帝只能鼓励了晋王几句,便让心虚地让自家侄子退下了。
晋王出了勤政殿的大门,便见到一个青年朝自己走来,晋王随意地拱了拱手道:“大皇子。”
每当这个时候,大皇子心中对天正帝就有些埋怨,他都入朝了,他父皇都不给他封爵,而晋王在五岁的时候,他父皇就将晋王的爵位赐了下来,导致他这个皇子处处都要矮晋王一头。
不得已,没有爵位的大皇子只得认真地跟晋王行了个礼,亲切地道:“阿承。”
“不敢当大皇子这般称呼,还是唤我晋王的好。”晋王在一旁漫不经心地道。
大皇子听到这句话,险些破口大骂。他就知道晋王嘴毒,心思也毒,他就是想要避免唤他晋王,矮他一头,才唤阿承的,却没有想到他还真敢让他改口。
深吸一口气,大皇子决定不和嘴毒的晋王计较,继续道:“听闻晋王受了伤,这些日子我事忙,父皇交给我的任务太多,没有抽出时间去看望堂弟,还望晋王不要介意。”大皇子洋洋得意地表示自己被帝王重用的喜悦。
晋王看了一眼大皇子,轻笑道:“大皇子确实事忙,忙着去和一群没事的世家子弟去酒馆喝酒,也没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堂弟,我是理解的。”大皇子的那次酒宴,就是周博宇大放厥词的那一次,为了此事,大皇子被圣上斥责了一番,一时成为京中的谈资。
揭人不揭短,显然对面的人没有这个意识,大皇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嘲讽道:“晋王也是了不得,跟随御史中丞去两广巡查,也能弄一身伤回来,还险些丢了命,要是本王,将差事办成这样,也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晋王瞥了大皇子一眼,“若大皇子是我,估计是没脸见人了,因为您能会不会来都不知道,回不来的人,若还能见到人,岂不是闹鬼了吗?”
“你,你……”这是咒自己死呢。大皇子气的指着晋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晋王看都没在看大皇子一眼,直接绕过大皇子,朝着宫门走去。他才没有闲心和这样的智障耗费功夫,他的事多着呢。
骑马回到晋王府后,便将身边的侍从叫来,问道:“让你们找的东西,都找着了吗?”
“回王爷的话,都找到了。”侍从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对着晋王道:“王爷请看,这就是您要找的那对和田暖玉的棋子,都是上好的和田籽料打磨而成,触手升温。”
晋王接过棋盒,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棋盘呢?”
“回王爷的话,棋盘小的挑出来两个。”最知道晋王心思的宁仁,赶紧道:“一个是紫檀木的棋盘,一个是琉璃制成的,两个都是贵重的物件,小的私以为紫檀木的太过稳重,县主女儿家,应该更喜欢琉璃的,晶莹剔透,本就讨女孩欢心。”
晋王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从小将晋王伺候到大的贴身侍从还能不知道?一直以来,晋王给纯安县主准备的礼物,都是精益求精,他这些年给纯安县主挑礼物,已经挑出心得了。
想到纯安收到水银镜子的欢喜,他觉得小女孩应该喜欢这项精致的东西,“将这些东西打包起来,还有之前准备的布料首饰,都一齐送到靖北侯府,就说是本王感谢县主救命之恩的谢礼。”
“是,小的这就去办。”这些天,晋王打着救命之恩这个幌子,不知道往靖北侯府送了多少谢礼,这个由头真是百试不爽。
“对了,让你们打听的宁远侯府的事情怎么样了?”关于退婚的缘由,他之前就派人探查清楚了,为了纯安的声誉,他也一直派人盯着宁远侯府,盯着周博宇。
“这些天周博宇一直都在求宁远侯世子夫人,想要求取靖北侯府的表姑娘,但是任其使出了百般手段都没有用,宁远侯世子夫人铁了心地不让那位表姑娘进门。”周博宇虽然荒唐,但是不管是宁远侯世子还是世子夫人都不是糊涂人。
“宁远侯世子似乎放弃了这个长子,专心培养其幼子来,如今正想尽办法为幼子延请名师。”一个脑子拎不清,又被圣上不喜的嫡长子能有什么出息,宁远侯世子放弃也是正常。
“王爷放心,这位绝不会给县主带来什么困扰。”宁仁道。
“你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情况,立时向我回禀。”
就算是给纯安带来不了什么困扰,但是他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出了什么岔子,他也好及时跟纯安说,这样一来一往才能有感情不是?
宁远侯府
周博宇得知自己不能参加今年的秋闱,也不顾一旁是自己的父亲,怒道:“靖北侯府欺人太甚,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凭什么不让我参加秋闱。”他本来打算的好好的,等他这次秋闱考出名次来,到时候再和父亲母亲说求取阿清的事情想必那时候父母高兴就会同意。
宁远侯世子看着儿子不成器的样子,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做出了这等侮辱人家脸面的事情,人家只让你三年内不允许科举,是便宜你了。你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你不是小孩了,也该长大了。”虽然对这个长子已经放弃,但还是有着一丝盼头,出言教导道。
看着长子还是一脸不忿的样子,宁远侯世子继续道:“就算是没有宁远侯府的事情,你这次秋闱也不会有什么名词,你以为一个得圣上不喜的人,主考官会录用你吗?”宁远侯将那日的事情提起,又训斥了长子一番。看着周博宇面色苍白,一脸后悔的样子,宁远侯世子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宁远侯世子走后,屋内就只剩下了周博宇一人,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他真的不知道他对大皇子的那番话,会引起圣上的不喜,圣上不是喜爱大皇子,有册封其为储君的意思吗?那日他听大皇子说得话,分明是圣上碍于中宫皇后和嫡子的名头才册立三皇子为太子,大皇子才是深得帝心的啊。
想想大皇子的话和父亲的话,一个是皇帝的长子,一个是刚刚回京的臣子,他觉得还是大皇子的话没有错,父亲应该是揣测错了圣意。又恢复了信心,大皇子深得帝心,他当日记得,他说得的那些话,大皇子很是开心。
“来人,替我收拾一下,我要去拜见大皇子。”周博宇兴奋地道。只要他攀上了大皇子,区区靖北侯府还能拿他怎样,到时候就是父亲也会对他另眼相待。
周博宇收拾好后,便拿着拜帖,朝着大皇子府的方向而去。
因着大皇子没有封爵,所以大皇子的府邸什么爵位的牌子都挂不了,只能挂皇姓萧府二字,这也是大皇子一直嫉妒晋王的原因。晋王的父亲是纯王,如今也只有老人才知道,当年纯王的封号也是晋王,只是后来,天正帝登基,加封晋王为纯晋亲王,可是因着本朝的亲王都是单字,所以人们都一般称呼纯晋亲王为纯王。后来,如今的晋王继承爵位的时候,天正帝只将纯字去掉,直接沿用先帝时期的称号。
但是再如何,晋王也只是一个宗室子弟,他实在是不忿自己父皇有空想着晋王,也没空想着他。他如今不仅比太子矮了一头,还比晋王也矮了一头。
听着下人禀报周博宇来了后,大皇子是不耐的,刚刚因为此事被天正帝斥责一番,又被晋王嘲讽一番,他能待见周博宇就怪了。
本是想让周博宇直接回去,但是想到其毕竟是宁远侯府的嫡长子,还是让他进来了。对于宁远侯世子宣称周博宇精神失常的事情他却是不知道的,他天天忙着在天正帝面前刷好感,哪里有功夫关心这些事情。
“你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里了?”大皇子尽量让自己摆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温和地道。
“殿下龙章凤姿,博宇仰慕已久,那日酒会一别后,博宇十分敬佩殿下风采,一直想要前来拜访殿下,却碍于杂事缠身,未能前来,今日才来拜访殿下,还请殿下勿怪。”周博宇一脸奉承道。
大皇子被周博宇的一席话说得心中开怀,连带着看周博宇都顺眼不少,连带着对周博宇的话也好奇几分,问道:“什么杂事缠了你这么久,让你今日才来?”
“说出来怕殿下见笑,是在下的婚事。”周博宇知道自己已经引起大皇子的兴趣了,连忙说道:“殿下可能不知,臣和纯安县主订的是娃娃亲。”
还不待周博宇说完,大皇子便眼露精光,问道:“可是靖北侯府的纯安县主,如此说来,可要恭喜你了。”周博宇如今愿意投靠他,若是和纯安县主结了婚,到时候不仅是宁远侯府,就是靖北侯府也可能被他收入囊中,有了这两府的支持,他绝对有实力和太子一争。
“不不不,”周博宇接连摆手道:“在下心中有人 ,便和纯安县主退了婚。”看着大皇子没有刚才的热情,周博宇赶紧道:“在下虽然和纯安县主订婚,但是县主不通诗词,和在下实在是说不到一块儿去。殿下不知,我有一心仪之人,是一位真正的才女,她是博宇的红颜知己,每次和她通信,博宇对于诗词上的感悟都会有所进益,我们不仅志趣相投,更是两情相悦。”
“我和纯安县主本就只是父母间的一句玩笑,没有什么感情,性格不合解除婚约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恨的是,靖北侯府欺人太甚,虽然提出条件,但是三年之内也不允许我参加科举。”周博宇说完这些后,又将他和杨宛清的故事说得像话本一样,可歌可泣,感人至深。
可惜的是大皇子对于话本没有什么兴趣,对于周博宇描绘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什么同情心,甚至还觉得和周博宇相好的女子不知廉耻,还疑惑地问道:“博宇,你不会爱上的是一个青楼女子吧,我看要是如此,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周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娶她为妻的。”大皇子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还会出言提醒一个傻子。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青楼女子怎么能和阿清相提并论,阿清可是个好姑娘。”周博宇有些气愤道,若不是看在对方是大皇子的份上,他早就翻脸了。
大皇子表示能和男子通信的未婚姑娘,哪里是大家闺秀做出来的事,就是一般小户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如此不知廉耻,还不待他说话,只听得周博宇继续道:“阿清可是靖北侯府的表姑娘,她父亲是正四品知府杨知,如今马上就要回京述职了。”
“你说是谁?杨知?”大皇子瞬间被这个名字吸引了,对于杨知这个名字,他很是熟悉,这就是朝中最近正在争夺的都转运盐使,虽然只是从三品的官职,但是手握大燕盐税,大燕每年盐税要占赋税的一半,每年从指甲缝露出一点,也得是好几万两,这绝对是肥差中的肥差,京中众多的官员争夺,却被他父皇许给了杨知这个外放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