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考科举 第148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爽文 种田 穿越重生

  想到这里,顾邵便觉得他这几封信写得还真是时候:“这事过后他们定然会消停一阵子。等再过些日子说不定晋安先生那边我要让我过去了。到时候,他们便是想要折腾,也没人陪他们折腾了。”

  说话的功夫,红香已经将饭菜摆好。夫妻俩见状,也就止住了这话头。

  另一边,陈锋得了顾邵的允许,便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跟府衙里头相熟的人都说了一遍。没说关于圣上的,只是其他几位他可都说了。不仅说了,还下意识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本来他们还只是猜测,说顾通判跟那几位大人的关心应该挺亲密,可如今才知道,事实比他们想的还要夸张。

  “那圣上呢,顾通判有没有说关于圣上的事儿?”听完之后,便有人急不可耐地问道。

  陈锋为难道:“这个……顾通判不让说。”

  众人叹息了一声,虽然遗憾,但其实他们也是能理解的。毕竟那是圣上呢,总不能随便说什么议论什么,否则一个不好可是重罪。遗憾过后,他们看向陈锋的眼神便开始意味深长了。

  “还是你小子会来事儿,人家顾通判头一次过来就上去献殷勤。如今咱们府衙里头,与顾通判最亲近的只怕就是你小子了。”

  说这话的人话里未尝没有酸气,虽然他们早听说顾通判来头不小,但是也没想过人家来头竟然有这么大啊。说句不中听的,不仅仅是人家张同知跟他没法儿比,就连人家贺知府,只怕也比不上。别的暂且不提,单单是顾通判与圣上的关系,便是知府大人赶也赶不上的了。早知道这顾通判这样有本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张同知去针对他,更不会放着这样讨好的机会不要,白白便宜了这个陈锋。

  陈锋回得却很是老实:“分明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接近顾通判才将活丢给我的。”如今倒是头过来说他的不是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众人更是痛心。他们后悔啊!

  更后悔的分明是张同知。

  消息从陈锋这里传过去之后,没多久就到了张同知耳朵里。原先众人琢磨的都是顾通判告状这件事,如今传着传着,却渐渐不在意顾通判是否告了状,在意的反而是顾通判到底有多大的后台了。

  欲盖弥彰的话最容易让人遐想。他们这些人,最不缺的便是联想了,联想来联想去,愣是断定了顾通判是位简在帝心的大人物。

  这话传到张同知这边,越发叫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别看张同知比平日里对着那些小吏差役耀武扬威,好像家里有多大本事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个所谓的靠山,实则并不能给他多大的助力,更不会给他一个远方亲戚撑腰。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连着在六品官上熬了这么多年了。且眼看着,还有的熬呢。

  不过作为一个六品官,张同知在这府衙里头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一般人也不敢得罪他。谁知道,这回刚好踢到铁板上了。

  回到家里,张夫人一看到他便又问起了那两间屋子的事。前两日,她夫君每回都是信誓旦旦地跟她承诺,说是一定会让对方将这两间屋子让出来的。张夫人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消息,心里也着急。这不,今儿便多问了几句。

  张同知却是立马发了脾气:“问问问,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问,若非你这样逼着不放,我又怎么会得罪旁人!回头等京城那边来信儿了,夺了我的官,我看你还怎么念叨去!”

  张夫人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骂得晕了脑子:“怎么了,我不就说两句么。”

  平日也没见他这么急躁啊。

  张同知长叹了一口气,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说来说去,就是那两间屋子害的。”要不是为了这个,他也不至于得罪了顾邵。

  连贺知府都对这位礼让三分,他这个区区小官,竟然比知府还嘚瑟了起来,也不知道之前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愣是觉得对方毫无用处,还好欺负得很。

  张夫人纠结道:“那这房子,不要了?”她都还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要什么要?再要下去,你老爷的官儿都快没了!”张同知没好气地骂道。

  他不仅不能要这房子,回头还得跟那顾通判好生道个歉,让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最好别在揪着他的这点事不放了。他这六品小官,可禁不起京城那几位的折腾。

  张同知一时又想起严同知说的一块儿道歉的话,心中更为后悔,早知道他当时就别撑着,索性跟人家一块儿去道歉不就得了,也省了这么多的事儿。

  张同知打定主意,明日便去寻严同知,跟他一块去顾邵那边服个软。

  主意定好之后,第二日张同知起了个大早,速速去找了严同知。

  不想严同知听了他支支吾吾的几句话之后,却愣了一下:“昨儿晚上我听了那消息之后,便知道顾通判惹不得,所以立马去了顾通判家里,送了一份礼,也与他说清楚了。”

  说罢,严同知疑惑地盯着对方看了一眼:“难不成你也想找顾通判道歉?”

  严同知瞅着张同知,眼神暗号惊奇。这人昨儿不是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吗?

  “我——”张同知急得干瞪着眼,愣是没好意思将原本的话说出来。

  之前那样对人,如今怎么好意思再说要去道歉?而且,还是一个人过去道歉,这不是连脸面都没了么?

  张同知想着,对严同知也多了几分责怪,怪太滑头,竟然抛下了他一个人。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结束了话,等去了官署里头,迎面撞上了顾邵,严同知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客套地跟顾邵打招呼,张同知却感觉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半天没好意思凑上去。

  顾邵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见昨儿早上还趾高气昂的张同知,如今已经吓成了胆小鬼,便知道是那些话起作用了。

  心下一哼,顾邵抬着头,慢悠悠地进去了。

  看来这位也就是个纸老虎,还不如人家鲁齐林呢。

  接下来的几日,顾邵在这府衙里头的待遇果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先冷着他的人,都像是狗屁膏药一样地贴了过来,甩都甩不掉。连原本对他不满的张同知也不作妖了,想着法子往他身边凑不说,还故意想要找他搭话。

  顾邵却每每不搭理他。

  见此,张同知更是担心受怕,觉得自己官位肯定是不保了。急了两日,生生把嘴唇急出了两个泡。

  这日一早,众人围着一个刚结的案子正将顾邵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这案子是下头的县城呈上来的,他们对着案子讨论了好几日都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可人家顾通判只看了两眼便想出了个法子。

  县城那边的人按着这法子办过之后,果然找出了那个盗窃的贼人。

  “顾大人果真是目光如炬,一下子便想到了办法,直接让贼人落了网。不像我们,看了好几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顾邵微微点头,对这过于明显的恭维并不很感兴趣。

  张同知刚想跟着一块儿夸一句,却又被旁边的小吏抢了话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案子对于顾大人来说压根没什么难度。我听说顾大人原先在金坛县时,只用一个字就破了一桩偷银的案子。”

  张同知张了张嘴,旁边一人又迅速接道:“果真?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你快讲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张同知心想这事儿他知道,前两日刚打听出来,正要说话,严同知却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却说原先金坛县有一户人家……”

  张同知:“……”

  算了,他不说了还不行么?张同知满脸郁气地退到了旁边。

  顾邵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拍着马屁,还觉得挺没意思的。这些人如今这样,压根不是因为他多有本事,而是冲着京城里头的那些人。

  正开着小差,外头忽然又急冲冲地跑进来一个人。那人看到顾邵,立马停了下来,喘着气,急道:“顾大人,知府大人寻你过去。”

第150章 府衙来人

  里头的人静了一瞬,而后望向那个小差役的时候便多了一丝嫌弃:“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还以为是多要紧的事呢。”

  结果不过是知府大人找顾通判罢了。

  “不是,也不是知府大人找顾通判。”那小差役立马改了口,“我听说是前头来了一位晋安先生,知府大人让顾通判过去,应当是为了他。”

  话落,顾邵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晋安先生亲自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差役懵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方才回了一句:“来得不久,这位先生一落座,知府大人就让我过来寻您了。”

  顾邵听完,与众人说了一声之后,便立马出去了。小差役也想要跟着,可后头的人眼疾手快地将他扯住了,不让他跟着:“顾大人又不是不认识路,你跟着过去又能做什么。还没问你呢,那位晋安先生究竟是谁呢?”

  “我哪儿会知道这些?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哪里打听得出来呢?”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头一次听到这位晋安先生的名头时,他只觉得这位应当是位教书先生,可后来等到知府大人客客气气地将人迎到里头去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对劲了。直到方才,顾通判听了他的话连忙赶过去的时候,他才彻底确定这位晋安先生兴许真的不简单。

  小差役说不清楚,众人只好放了人。严同知在后头想了好一会儿,越想越是觉得晋安先生这称呼熟悉得很。俄顷,严同知敲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张同知还问了他一句。

  严同知看着他:“你忘记了?早先知府大人还与我们说了,此次朝廷派来总理治水一事的大人,便是这位晋安先生。”当时他们还觉得奇怪,总理治水一事的大人,怎么也没官阶什么的,这么一个称呼,倒显得跟闲云野鹤一般。那位大人来了他们淮安府之后,许久也没见动静,严同知才忘了这件事。今儿听到晋安先生的名字,他才又想了起来,“之前知府大人还说,这顾通判来咱们这儿有一桩要紧的事情,说得正是治水。估摸着这回晋安先生过来,便是与顾通判商议这件事的。”

  张同知听了半晌,心中再次犯起了嘀咕,没见过人过来也就算了,如今人已经找上门来了,难不成那顾邵还真有两把刷子?瞧着不像啊。

  彼时,一路疾行的顾邵已经来了官署正堂。

  贺知府正在与晋安先生寒暄,冷不丁看到外头赶来一人,立马与晋安先生道:“喏,人来了。”

  顾邵一脚踏进了门槛。再次见到晋安先生,顾邵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害怕是因为在京城外头修护城河的日子实在太苦,他已经被折腾怕了。可他乡遇故人,又如何会不激动?

  顾邵给知府大人行了礼后,又给晋安先生拜了一下,这才心情复杂地坐在了椅子上。

  与顾邵想必,晋安先生便显得镇定多了,他对顾邵点了点头之后,也没有说让顾邵怎么着,而是继续与贺知府说起了话。只是贺知府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晋安先生的来意,他还不至于看不懂眼色,几句话之后,贺知府便借口出去处理公务,让顾邵留下来招待人家晋安先生了。

  贺知府离开之后,对上波澜不惊的晋安先生,顾邵再次紧张了起来:“先生,没想到您竟然亲自来了啊。”

  “来的路上我听人说,你在这府衙里头似乎过得不大好。可真有其事?”晋安先生没有接顾邵的话,反而另提了别的。

  顾邵迟疑了一下子,他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每天不知道过得有多悠闲,要说唯一不好的,便是那个看不懂眼色的张同知了。是以,顾邵便直截了当地道:“您指的是张同知吧?”

  晋安先生抿了一口茶,看不出喜怒,只道:“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顾邵惊异于晋安先生消息之灵通。只是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着的,顾邵当下就同晋安先生说起了他与那位张同知的恩怨,芝麻点儿小事,非得闹成如今这样。顺带,顾邵还将前些日子那桩令人啼笑皆非的告状一事也说了一遍。

  “这张同知,未必有多可恨,只是心眼儿忒多,实在讨人嫌罢了。”

  “不过如今也好,出了这样一件事,他只怕再也不敢同我对上了。”顾邵如是道。

  晋安先生听到了后头,这才露出了些笑意:“不错。此事虽不是你的本意,不过能顺势而行,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算是有了长进了。”

  顾邵腼腆一笑,他就喜欢被晋安先生夸。

  话落,晋安先生又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此番过来,一则是为了看看,你在这淮安府究竟过得有多不好。如今瞧你们一家过得不错,我便也放心了。另一则,便是为了治水一事,想来你离京之前,圣上和工部的几位大人都与你说了吧。”

  顾邵忙点头:“确实都已经说了。”

  说起这事儿,晋安先生话又多了些:“原先在修护城河时,你提出那束水冲沙一法,我与工部的钱侍郎商议了许久,都觉得法子或许可行。后来将折子呈到圣上跟前,圣上与几位大人商讨过后,决定让我前去总理治河一事。前几个月来我带着人,一路沿着河岸考察下来,最后确定你那法子确实是可行的,这才请求圣上,将你送京城调到了淮安府。”

  这事,即便晋安先生不说,顾邵也早就猜到了。

  “此次治河一事关系甚大,万不可掉以轻心。换做旁人我不大放心,唯有将你调来,才能安心些许。”其实工部也不是没有人,但工部那些人治水治了这么多年,也未曾治出什么效果来。晋安先生想着若用他们,不顺手不说,用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法子,还不如不用呢。他请圣上将顾邵调过来,并不是随意之举,上回顾邵提出来的法子,显然高出户部那些人许多。再者,能提出这样的法子,说明顾邵对水利一事本就多有了解。

  话说得突然,更说得顾邵心中隐隐有些欢喜。毕竟,晋安先生这话也算夸了他。他早知道这事儿赖不掉,所以也认命了,这会儿表态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先生您放心,此事我必定会全力以赴!”

  “如此就好。”晋安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表了态,接下来便好办多了。

  晋安先生考察了这么多日也不是白考察的,要圣上调顾邵来淮安府也并非一时兴起,连月考察下来,晋安先生暂时决定在淮安府境内的河道处先修筑遥堤,以防溃决。今日过来,晋安先生还带来了自己所画的地形图,虽有些简略,却一目了然。

  顾邵一看便知道晋安先生早有准备,他也不急,转头便坐在了晋安先生跟前,与他一同看起了图,商讨筑堤一事是否可行、除了在晋安先生所标的地方筑堤之外,还需得在另外哪处再筑堤坝。

  晋安先生办事本就稳妥,顾邵平日虽然散漫了些,可若是提到自己感兴趣或是知道的东西,也必然会全神贯注。两人越说越起劲,最后连过了多少时辰都忘了。

  贺知府离开之后,独自批改了一会儿公文,等到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又赶紧让人吩咐下去,今儿多备些菜。

  吩咐完了,贺知府又问了一句:“晋安先生出来了吗?”

  “还没出来。”底下的小书吏回了一句,“方才过去看的时候,晋安先生跟顾通判还商讨地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贺知府闻言,只道:“平日里见顾通判年轻,总觉得他压不住事,未曾想遇到了正事却比谁都靠谱些。”

  小书吏应承道:“谁说不是呢。”

  贺知府笑了一声,又挥手让小书吏下去了。

  再之后,贺知府想要处理公务时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这位京城来的顾通判啊,还真是叫他意外。好在他过来是专门为了治水的,今日之后应当也不会在府衙处多作停留。如此也好,若这顾通判一心留在此处做通判的话,只怕他这知府的位子,也不大稳当了。

  贺知府虽然远在淮安府,可是官至知府,他也不至于消息如何闭塞。在上面下达了调令之后,贺知府便能将自己能打听的全都打听了一遍,包括,圣上原本决定让顾邵任五品知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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