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家静
听到靳长恭的声音就弯腰走了进去,透过洞外的余光看得出来,洞里还是挺干净的,没有异物跟杂味,洞壁上蔓延着一些干枯的草滕。
靳长恭将行李放好后,便起身告诉莲谨之,道:“我出去找些能够生火的,如果下雨气温可能比平时更低,而这洞窟也可能会因此潮湿的。”
看靳长恭撂下话,便准备出洞,而莲谨之却骤然起身叫住了她。
“等等,柳姑娘,莲某并不是废人,无需事事都由你帮忙,像这种小事情我也可能做得到的。”这一路上都是由她细致无微地照顾着自己,让莲谨之总觉他们之间的角色好像对调了,这让他多少感觉到失落。
靳长恭看了他一眼,暗地里却好笑:想不到即使是像莲谨之这种冰心玉壶般的男子,心中亦依旧存在属于他的大男子主义。
“那好吧,那你别走远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大喊一声,我跟你分两头去找些生火的回来。”靳长恭看他一脸意外地坚持,也无所谓地答应了。
她想,他又不是什么瓷娃娃,或许真是是她保护得太过了,适当地锻炼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对他是有益的事情。
“嗯,我知道。”莲谨之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地答应,眸中隐隐的光泽流边,嘴角微微弯起,整个人就似天边皎月般散发柔和洁净的淡淡光芒。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靳长恭看着他难得一见的雅致若仙的浅淡笑颜,一脸莫名其妙。
其实她不知道,在莲谨之心目中的她,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禀持着原则性很强的一个人,所以他在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其实心中抱有很大程度,会被她拒绝的心思。
所以,当她没有异议地答应他的提议时,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在靳长恭外出不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磅礴大雨,那个时候她正站在一个约一人高的小土坡上观看明日起程的路线,一时不慎被砸个正巧。
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雨势很急又很冲,很快她就被淋个浑身湿透,她抱着同样湿淋淋的干木材,最终只能撇撇嘴,郁闷地通通扔掉。
一道劲风似地回到山洞,靳长恭踏入洞内才发现莲谨之竟然还没有回来。
她一愣,心中一突,便急掠了出去。
此时下着这么大的雨,这曾经在这个洞穴附近观察过,四周这一块儿地段根本就没有任何避雨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按照她的嘱咐就在这附近活动的话,那么撇除她寻查路线耽搁的时辰,也该跟她一起回到洞里了才对。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
乌云滚滚的苍幕下,舒开蓄久的绪结和着隆隆闷闷声响的雷鸣,在寒风“呜呜”的驱迂下,沥沥凄凄,如泣如诉,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迷蒙一片,铺天盖地。
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湿辘辘的黑发贴服在她的脸颊上,脸上的绷带湿透着滴水,睫毛染着水珠一眨滚动着滑落,她奔跑着,隔着啸啸水帘四处张望着。
“莲谨之~”
她张嘴大声喊道。
靳长恭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唇因为冷冰的雨水而泛起紫色色泽,那渗透布料的雨水刺骨般寒冷。
“莲谨之……”
她一双恣意狂躁的黑瞳,染上一层从身体渡上来的寒意,灼灼,却异常森冷。
他究竟在哪里去了?!
“你是谁……”
蓦地,除了“哗哗”杂乱的雨声还夹着一道令她一僵的熟悉人声,靳长恭猛地一转头,眨掉睫毛上的雨珠,眯睫朝着发声的那方急速掠去。
“竟然没有认出来啊……”
断断续续,隐约传来另一道迥异的声调,就像被雨水硬生生切断的缠绵,细腻,而……温柔似水的阴冷。
密集的雨水中,眼前呈现的一切都靡靡绯绯,令人看不真切,靳长恭谨慎地靠近,看着前方似隔了一层透明的薄纱,隐隐约约映出两道颀长的身影。
那在雨中湿爱显出一道清隽而单薄僵硬的身影,似是莲谨之,而另一道……雨水不断地冲刷着一切,她眨了眨眼睛里的雨水,朦胧中只能勉强看到一道翩跹似火蝶摇曳的色泽。
他似感应到靳长恭的到来,那似被雨水浸透,一双波光涟漪的狭长眼睛滑过她一眼,也仅看了她一眼,隔着那层层水幕,靳长恭朦胧中似看到那一双薄艳的红唇微,唇如朱点,娇嫩诱人,然后讥诮地勾勒起来。
一朵绚烂到极致,魅惑到极致,亦冰冷到极致的笑容。
他是那样朦胧而惬意,宛如镜中花水中月,让人抓不住摸不到,又忍不住沉醉其中,靳长恭瞳孔徒然收缩了一下,全身一绷准备动手。
可是下一秒,人便已经消失了。
靳长恭一回神,感应到一片虚无,完全无法再感应到刚才那一抹魅惑的影子,她厉眸一凝,迅速冲向雨中的莲谨之身边。
一碰到他的身体,却发现他此时就像一块冰,没有一丝温度。
“莲谨之,你怎么了?”
看他双眸似失去了焦点,茫然失神地望着地面,即使被这么冰冷的雨淋得湿透都没有一点感觉了。
看他失神落魄的模样,靳长恭偏头一甩,甩掉一头发滴沥沥的的水,然后眸光一冷,兴起手没有半点犹豫地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掴过去。
“给老子醒醒,你TMD的想死,也将欠老子的通通还了再死!”
“啪!”莲谨之的脸顿时被打偏,那半边白皙如玉的脸上慢慢浮显出一个红色巴掌印。
脸上的酥麻痛意,令他似如梦初醒,抬眸茫然朦胧地看着眼前学身湿辘辘,一脸森冷阴沉的靳长恭。
他僵硬的手指动了动,然后心底涌出一种极度的失落,在凄凉冷瑟的瓢泼大雨中,寂寞的凉和心底的那突出其来的痛,在这冷冷的雨中,似穿过肌肤,尖锐地刺痛魂深处!
望着眼前眼前这张陌生,却意外透着熟悉感觉的脸,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慢慢朦胧了他的双眼?
终于,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寻到可以停靠的地方,他疲惫,迟疑,还坚定地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浑身涩涩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嗓哑,而嘶裂,就像受伤的夜莺。
道个毛歉啊,靳长恭不满地皱起眉头,却没有推开他。
被他抱着,她并没有觉得很难受,他的身体隐隐有一种莲似的清香,很怡人,令人迷惑,虽然这具抱着她的身体很冷冰,或许因为她的身体也没有多温暖吧,反而没有不适。
只是,她听烦了他嘴里反复着的无意义道歉,将他倏地倒腰一提,十分爷儿们样式地扛在肩头上,便施展轻功朝着洞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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