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家静
华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令靳长恭心虚地望上天,他才道:“西方大陆在轩辕大陆大海另一头,它并不似东方大陆——轩辕大陆在我们那边便叫东方大陆,就跟你们唤我们是西方大陆,像它拥有这么杂乱的众小国家,它基本总分成三大势力——拥有深厚底蕴相传的族氏,强盛的国家,与密宗。”
“国家拥有着绝对的权利,而密宗则拥有着绝对的民心,而族氏则相比这两方更错综复杂,它与国家与密宗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靳长恭静静地听完,问道:“那神武一族在西方大陆属于?”
其它人则好奇地看向华韶,似乎也对这个事情感到好奇。
“族氏,但却不敢再用当初那被驱逐的神武一族命名,而是该名换姓的神氏一族。”说到这里,华韶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冷肃了几分。
“好了,接下来的问题,等回宫再问吧。”靳长恭看师傅神色不好,便就此打住了。
她知道,对于神武一族的事情,一直是他们心目中最隐晦,最深沉的痛。
这时另一辆马车上的契接收到一只飞鹞,看到信息后,立即脸色大变,跳下马车,在窗边喊道:“陛,陛下,出事了!”
“怎么回事?”靳长恭立即翻身坐了起来,撩开窗帘。
“八歧坞的消息来了,公冶,公冶少主中了毒,命在旦夕,止兰跟公冶主母都被软禁起来了,而八歧坞即将移主。”契尽量简洁地将消息讲出来。
靳长恭表情一滞,中毒?命在旦夕?
突然,一声冗长沉重的呼声:“停车!”
队伍立即停了下来。
靳长恭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便飞身跃下马车,朝着探头出来的华韶道:“师傅,你先带着他们回靳国。”
华韶沉下脸:“阿恭,你此刻前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玥玠,莲谨之,夏合欢、靳微遥,靳渊柏等人亦透过窗棂,紧张,担忧,带着阻止意味地看着她。
“阿恭。”
“堂弟,八歧坞内部水深得很,你一个人去,小心遭了埋伏!”靳渊柏难得用一本正经地劝道。
“陛下,千万别独自去冒险。”
“小不忍则乱大谋,陛下,你该知道自己背负着多么重的责任!”靳微遥亦带着不赞同的神色道。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八歧坞,恶战救“美”上
玥玠、莲谨之、靳微遥、靳渊柏、契跟鹤等,一前一后分别跳下了马车,尤如漆黑鲶鱼的队伍停驻于茫茫沙漠戈壁。
旷野不外马车内温暖挡风,那凛凛寒风,拂过靳长恭衣袂翻飞,发丝缕缕掠过清冷白皙脸颊,
靳长恭眯了眯睫毛,视线一一扫视过他们,勾唇微微一笑。
“寡人懂,亦知道你们的顾虑。寡人知道属于八歧坞的内乱这件事情不该牵扯到靳国,特别是在练兵式结束如今的这种敏感时刻。但是,寡人私以为靳国不能失去公冶少主这个盟友。这一次,去的并不是靳帝,而是我靳长恭的个人行动,放心吧,寡人不会有事的,你们且安心先回去,我会平安地归来的。”
言讫,靳长恭便翻身跃上一匹铁头骏马,拉紧缰绳,马踢踏飞嘶鸣长长,回眸对他们扬眉看了夏合欢一眼,暗音道:阿欢,跟师傅回去好好治伤,等我回去必定会检查的,言毕,便纵横驰骋而去。
毫无疑问,震南与震北两位与靳帝焦不离孟的大宗师,二话不说,便也从铁骑营中劫了两匹骏马,扬长跟上。
华韶看着黄沙滚滚中,马背上那挺直笔梁的背影,及耳畔的柔软发丝轻拂飘翼,清白玉洁,谪仙如墨的冰雪面容微凝,眸光诡谲难测。
玥玠清黛墨眉,容貌入画般绝美,倾国倾城,但此刻轻拢眉心,似有一股忧愁疑惑,他暗道:恭跟那个公冶少主与八歧坞究竟是何关系,为什么听到他出声,会令恭如此紧张?
莲谨之倒没有多想,他幽幽地看着靳长恭离去的方向,只叹一声祝福:愿陛下能够平安归来……
听了靳长恭那一句密音,夏合欢欲张嘴的话便噎在喉咙中,他依旧戴着靳长恭赠送的铁面具,他对于靳长恭跟公冶少主两人的事情知道得比较多,虽然吃醋泛酸她单枪匹马直捣八歧坞去会情郞,可——可挡不住,又唤不回,他有什么办法,只盼一切是他多想了,阿恭真的只是为了跟八歧坞同盟之事,才这般着急赶去。
靳渊柏则顶了顶身后的金铭平彻候,眼中交换着信息:兄弟,咱们偷偷地溜去跟着堂弟,怎么样?
平彻候不豫:不妥,陛下既已将练兵式的后续托付于我等,便不能耽搁回朝的安排。
靳渊柏一双灿灿的桃花眸微黯:这一下担惊受怕许久,才盼至堂弟被寻回,还来不及多叙旧,多亲热一番,一转眼人又给“丢”了,哀哉之,可惜之,失望之。
靳微遥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依旧不显山不显水,高深莫测,离了靳长恭身边,他就像生活在天界的神明,白衣黑发,神态高贵,气质神秘,如雪峰般光析的肌肤若有流转莹动,双眸漆黑却若琉璃光泽,他的存在,浑身已超超了世俗对于美的定义、界限。
是以,虽然他们一群人都是为靳帝服务的下手,但总会对他忌惮三分,敬畏三分,疏离三分,彼此间总有一道沟壑难以跨越。
连新加入的靳渊柏、玥玠跟金铭他们跟契、鹤莫巫白等一批老人,都比他混乱熟悉。
看到靳长恭独自离开了,靳微遥也不再委屈自已跟他们打交道,屈尊于一輛马车,他不知道从哪里召来一辆夸张而豪华靖龙马车,那六匹彪键的高头大马,着实令人惊艳了一把,一名道风仙骨,白发飘飘,身着绣竹墨绿宽袍的老者驾车而来。
看着靳微遥神色矜贵,跨上马车,回头于华韶道一句:“我会自行回靳国。”便驾着马车突突而去。
其实人则看直了眼睛,契揉了揉微僵的脸,直抽抽:“这前太上皇也太拽了吧,看那行头简直比咱陛下还奢侈。”
鹤讥讽一笑道:“那是自然,他赚钱,只养自己,咱们陛下赚钱,却需要养一个国家,孰富孰贫,一目了然。”
莫巫白穿回一身清雅淡素的女装,如芙蓉嫣红透白的小脸,眼珠子转动古灵精怪道:“这前太皇倒是有意思,陛下在,就装得跟一只羊似的,乖顺地蜷伏着,可等陛下一走,便是一头狼,瞧着便令人发寒。”
“什么狼啊,羊啊,你分明是一座冰山!”靳渊柏听着,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嘴。
莲谨之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在背后议人事非,便摇了摇头,劝阻道:“靳太傅虽然为人傲气,不将寻常人放在眼中,但到底对陛下是忠心的。”
刚才说话的一顿时,默:“……”
其实莲奉常你才是真腹黑吧,明着像是替靳微遥辩解,可整整一句话听起来,前两句都是贬的,最后一句地还断得莫棱两可。
“出发吧,别耽误行程了。”华韶一发言,诸位便只好统统爬回马车,继续朝着前路出发。
靳长恭走后,在这一群人当中,便是华韶最大,不仅是辈位最大,地位最大,亦是掌控能力最大的。
所以,他的话,基本上大家都服,都听从,是以靳长恭才敢走得这么轻松放心,否则这一大车子人,还不知道要丢给谁安排呢。
而华韶即使不愿,也坐实了恭长恭这名为师傅,实为保姆这一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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