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渲色芳华
萧豫:您是朕亲妈,您简直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
作者:那也不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25章
正月初十,符昭愿终于上了新年之后第一个早朝。
朝堂上,王珣问及如何处置宋颜等人,符昭愿半分情面也没留,不仅让苏言顶上了刘谈廷尉的位置,还颇有些意味深长道:“苏大人,案子王丞相和谢丞相已经查明,具体他们会和你交代。谋害皇嗣可是重罪,这次定要重罚,才可以儆效尤。你可听明白了?”
她这么说,分明就是让苏言不用审了,照着谋害皇嗣的罪名给宋颜等人定罪结案,且还要重罚。
苏言下意识看了立在百官之首的谢欢一眼,想要询问他的意思。
谢欢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应下。
苏言这才行礼应诺。
隔着珠帘,谢欢并不能完全看清楚符昭愿的神色,可不知为何,他隐约感觉符昭愿朝他笑了一下,似是感激。
谢欢心中微动,又想起明月玄那句“拼着性命不要”,他的眉头几不可见皱了一下。
等到下朝用过早膳,谢欢去温室殿理政,倒是没想到符昭愿来得比他还早。她已经换下了凤袍,穿着一件水色长裙,连披风都未除下,抱着只汤婆子,正仰着头逗鹦鹉顽笑,王珣和秦无双则站在她身侧。
那鹦鹉似是很得符昭愿欢心,谢欢站在门口看她笑得两眼弯弯,连眉梢都染着笑意,带着少女的娇憨,模样十分可爱。他还是第一次瞧见符昭愿这副样子。
谢欢不由得在门口停住脚步。
不过那鹦鹉似乎刚学舌没多久,无论符昭愿如何逗它,来来去去只会叫“岁岁平安”“岁岁吉祥”这两句。
后来还是王珣先看见了谢欢,咳了一声,同符昭愿道:“好了,这只是给你图个乐子。谢大人都到了,你可不能贪好玩它,贻误朝政。”
没想到他才说完,那只鹦鹉便扑棱了两下翅膀,叫道:“穗穗,穗穗。”
符昭愿脸上喜色更甚,回头道:“你看,它还叫我名字,它可不同意我不理它。”她看向门外站着的谢欢,含笑问:“谢大人,你站在外面不冷么?”
谢欢这才跨进殿来,行了个礼道:“看皇后娘娘如此有雅兴,微臣不好打扰。如今已经开春,倒也不觉得冷。”
他确实没感觉到有多冷,那时候注意力都全然不在这上面。
符昭愿看谢欢耳稍都冻红了,身上只穿着官袍,却还要同她说漂亮话,不由得一笑,道:“口是心非。”她说着,居然将手里的汤婆子递过去给他,“喏,给你了。”
谢欢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明显楞了一下。如今他们既为君臣,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到底也不合规矩。
符昭愿看谢欢迟疑,很快反应过来,将汤婆子递给一旁的萧豫,端着腔道:“无双,将本宫的汤婆子赏赐给谢丞相。”
萧豫看符昭愿朝自己挤眉弄眼,便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昨天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今早谢欢在朝堂上又帮了忙,她大抵是不好意思,借着这些小恩小惠来讨好他。
他只好接过汤婆子递给谢欢。
谢欢这才谢恩接下。符昭愿用的汤婆子外面裹了一层柔软的兔毛,温度正好,摸上去极为舒服。她这人不尚熏香,上面只有一股淡淡的皂荚气味。
几人分主次入座,谢欢和符昭愿说了一下年初特科察举一事,他早已经下令各州府推举贤才参加特科论策,请示符昭愿是否由她来出策题。
符昭愿却不想管这事,笑道:“农事上我一窍不通,还是不要献丑了。不如你同章大人商量一下。”
谢欢有些惊讶,“皇后娘娘当初提议今年广植甘薯,微臣还以为您对此也多有涉猎。”
符昭愿想起上次问容与要了甘薯,后来让御膳房制成早点给谢欢和王珣品尝,并提议广植,没想到谢欢倒还真当她是行家。她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
谢欢“哦”了一声,淡淡道:“那是微臣想错了。”
“没什么关系。”符昭愿说着,随手捡起案上放着的折子看。她以为王珣和谢欢将朝政打理妥当,没想到还积了这满满两大摞。
结果连翻了几本才知道都是给她请安的折子,难怪谢欢他们会放着。符昭愿苦着脸,忍不住说:“难道我要每一本都批阅?以前萧豫那也挺辛苦的。”
她话才说完,哪知道在殿内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符昭愿有些不明所以。
王珣点拨她:“你差人代笔也没什么,像这些年节的请安折皇上一般让张尚书代笔批阅。”
符昭愿倒是没想到像萧豫这么勤政的人居然会找人代笔,笑了一下道:“既然有萧豫带头做榜样了,那我也偷个懒罢。”
站在她身后的萧豫脸上的笑明显僵了僵。
符昭愿又把翻开的奏折重新摞回去,看向王珣,说:“我去梁国公府上赏灯,你派人过去说一声,莫要闹太大动静,也无需迎候。”
“好。”王珣含笑应下,目光却在符昭愿身后站着的萧豫身上顿了顿。
萧豫明显感觉到了王珣在看他,那目光似是探究。他心里一惊,难道自己伪装秦无双露出了马脚?
秦无双和符昭愿可以自说形影不离,从兰林宫回来后他除了更加勤于练武之外,只有等到符昭愿睡去才能去翻阅典籍,想办法找出可以回到己身体里去的办法。
为了怕符昭愿醒来发现他不在,他每次还点了她的穴道,符昭愿都没发现他的异常,王珣又如何会发现?
这样一想,萧豫心中安定不少,或许王珣这样看他还有其他原因。
一旁的谢欢听着两人的对话,反倒是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王珣,神色里平添了几分晦暗。
王珣这个都要娶妻的人,邀符昭愿去自己未来岳丈家赏灯,这是要做什么?
……
直到回到谢府,谢欢还是没想明白。说起来,他也不是个喜欢探究他人隐私的人,但这个问题却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身边伺候的侍从奉了茶水上来,他才坐下喝了一口,外面就有个小厮进来道:“大公子,今个大小姐回府探亲,老夫人让您去秋棠园一趟。”
听闻长姐回府,谢欢搁下茶盏,很快站了起来,出门去了秋棠园。
谢欢的长姐单名一个婵字,嫁给了广平侯做了侯夫人,不过广平侯封地在巴郡江临,离洛阳路途迢迢,回来一趟也确实难得。
谢欢到秋棠园正堂,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他进去先给自己母亲问安,这才同谢婵道:“长姐回来应该早些派人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谢婵啐了他一口,打趣道:“那可不劳丞相大人费心,您国事繁忙。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等你来接我还不得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你呀,也老大不小了,别一门心思都在朝堂上。你看看虞家那小子,和你一般大,如今孩子都已经能跑能跳了。你这个年纪,连个心仪的姑娘都没有?”
谢欢只好说:“这个事情急不得。”
谢婵摇着头笑道:“你是不急,我们替你着急罢了。虽说缘分是一码事,可你也要有这份心思才行不是?母亲刚好和我商量元宵办灯会的事情,还要请戏班子唱戏,不如我出面请几位姑娘过来赏灯,你到时候瞧瞧?”
“不必了。”谢欢淡淡道:“我要去梁国公府上。”
看谢婵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他想起符昭愿早上养着脑袋,逗弄那只鹦鹉言笑的模样,半垂下眼睑,不紧不慢道:“我约了人同去赏灯。”
梁国公府名声在外,谢婵自然是知道,谢欢这意思,约的那人八成是个姑娘。她忍不住好奇,“是哪家姑娘?这京中高门贵女,我呀可都熟得很。”
谢欢并没有直说,神色漠然道:“她并非洛阳人士,你不一定认识。”说完,他看了谢婵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符昭愿算起来当是琅琊人士,还真不见得谢婵见过她。
谢婵也不在意,反倒是抿唇一笑,道:“你呀,就藏着掖着好了。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看你藏得了多久罢。”
她又说起自己孩子开蒙的事来,广平侯祖上是武将出身,不以诗书传家。谢婵不想自己孩子舞刀弄棒的,所以刚好问问谢欢的意思。若是自己这个弟弟能帮忙举荐个人,那便是更好了。
谢欢抬眼看了看谢婵,缓缓道:“蒙学自易知而易从开始,而能循序渐进,只要选个品行端方,细致严谨的先生便可,不强求拜在名师大儒门下。等他年岁再长些,在太学里给他找个大儒教导,也不迟。”
文人多有自命清高的,更别说那些名师大儒,谁会耐着性子去教导一个才牙牙学语的黄口小儿。
谢婵得了谢欢提点,连连称是,笑道:“这种事啊,还是你拿的好主意。”
谢欢来了有一会了,都没见着自己这个侄儿,喝了口丫头奉上来的茶,这才问:“长锁没同你一起回京么?”
“一路上也累了,他刚刚被徐妈妈抱去睡了。”谢婵笑着答了一句,又捡了几件孩子的趣事说与众人听,气氛很快又欢快起来。
谢欢陪着聊了些时候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住的和风院,谢欢想着自己对长姐说要去梁国公府赏灯的事。
他也有些惊讶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说了,不过并多纠结,既然说了那就去好了,这种事不是什么问题。
谢欢亲自给梁国公梁从新写了封拜帖,让仆从找来自己的亲信冯清送过去。
冯清从不知道自己主子和梁国公有这么深的交情,还亲自下了拜帖。他有些奇怪,可又不敢多问,立刻领命就要去办。
谢欢却很快叫住了他,吩咐道:“此事不可对府上任何人说起。”
冯清愈发摸不着头脑。
后来直到了正月十五,他才知道自己主子同府上人说是梁国公请他去赏灯。
这可真是稀奇事!冯清在谢欢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在家里人面前睁眼说瞎话。
据他所知,人家梁国公可从没送过请帖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欢:如此小恩小惠,我不可能轻易被收买。
皇后:谢大人,我的汤婆子暖和么?
谢欢:O(∩_∩)O舒服,暖和。真香……
第26章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这天,符昭愿同萧豫在昭阳宫吃过汤圆,这才启程去了梁国公府上。如今洛阳城中街巷都挂了灯,一片灯火辉煌,出来赏灯的人更多。马车不好行路,好不容易出了章台街,符昭愿就坐不住了,索性带着萧豫下车徒步过去。
梁国公府离皇宫不远,他们一路赏灯过去,也没花多少功夫。
事先已经通知过,王珣只留了姜恒和梁国公府上的管家迎候。
来梁国公府上赏灯的人其实并不算多,但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大家聚在前院,赏景赏灯,间或有人猜灯谜、行酒令,好不热闹。
见符昭愿走进来,原本热闹的人声瞬间止息。因为除了王珣和梁国公之外,在座的人里也有朝中大臣,期间也不知道谁低呼了一声“皇后娘娘”,众人纷纷起身,就要给符昭愿行礼。
符昭愿朝众人一笑,道:“都别跪了,今日过节,大家也不需要这么拘束。我不过是随长兄来瞧瞧未来的嫂嫂罢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这才没有跪下去,却也不敢先符昭愿入座。
王珣倒是走过来相迎,同众人道:“小妹说的不错,大家都尽兴玩罢,不必拘礼。”说着又领了符昭愿入座,就在他右手边的位置,而王珣的左手边坐了梁国公梁从新。
女眷们则在临水的池畔坐着,池子里浮着盏盏莲花灯,她们围着炉火吃茶赏灯。
符昭愿看着梁从新道:“不知道蕙姐姐是哪一个?我好见见。”
梁国公应是,让人喊了梁蕙过来。
梁蕙生的娇美,性子却有些怯懦,一双眼眸水汪汪的,都不敢和符昭愿对视,勉强稳住仪态给符昭愿行了个礼。
符昭愿亲自起身,笑吟吟拉过她的手道:“没想到蕙姐姐生的如此标志,我这长兄看来是好福气。”她从手腕上拨下自己戴的手镯,递给梁蕙,又说:“我没带什么东西当做见面礼,这是我随身之物,就送给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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