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渲色芳华
宝蓝进来给她倒了杯水,喂了符昭愿喝下,让她将那股子恶心压了压。等缓了好一阵,宝蓝这才道:“瞧瞧皇上刚才那模样,您说像不像府上那个傻大个。”
王府有个长工,反应比正常人迟钝,人又长得高大,所以府里人惯常叫他傻大个。
符昭愿瞪她一眼,笑道:“没大没小,仔细被他听见。”
宝蓝笑了一声,“他听不见,奴婢看他醉的不轻。”
两个人说话这会功夫,顾连城便被皎月请了过来。
顾连城进了殿,上前就要给符昭愿行礼。
符昭愿笑了一声道:“别行礼了,在我这不必这般讲究。我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所以让你过来瞧瞧。”
顾连城应诺,放下药箱,上前给符昭愿探脉。
片刻之后,她收回手,面上竟然露出几分喜色来,对符昭愿道:“观娘娘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是胎息之脉。您不是病气所致,而是有孕在身。”
符昭愿闻言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倒是萧豫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顾连城,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大步走进殿来,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顾连城,而是直直的看着符昭愿。
顾连城见萧豫过来,只好起身退开,给他让出位置来,垂首恭敬道:“娘娘并非病气所致,而是有孕在身,已有月余。微臣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她说着居然屈膝行了个大礼。
殿中伺候的宫人也都跟着跪下,山呼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萧豫半坐在软榻边,黑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符昭愿,好半晌才放声大笑,抓着符昭愿的手狂喜道:“昭愿,昭愿,你可听见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符昭愿被他牢牢抓着,萧豫的手又热又大,却因着兴奋不住轻颤。
她看着神情激动的萧豫,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言语。欣喜、激动、紧张……诸多感觉混在一处,十分奇妙。
萧豫却已经捧起她的脸,吻细细密密的落下,可这些根本不足以宣泄他心中的狂喜。萧豫只觉得自己如坠云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如今就被他牢牢握着。
“我要想想,给他起个什么名字才好。”萧豫兴冲冲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不能随便择个字给他。”
符昭愿心道这也想的太远了些,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她含笑道:“这个不急,怀胎十月,你有的是时间想。”
萧豫似被她的话点醒,他盯着符昭愿平坦的小腹看了一会,才有些惋惜道:“要十个月啊。”
符昭愿简直要被他逗笑了,这不活脱脱一个傻大个吗?这时候,她反倒比萧豫镇定,令顾连城去开个安胎的方子,又让众人退下,这才同萧豫说:“你呀,听风就是雨的。这才怀上,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就说要起名字。”
“那就择两个字,一男一女,反正日后也用得到。”萧豫抱起符昭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垂首细细描摹她的眉眼,只觉得没有一处不好看,没有一处不媚人。
看了良久,他心中的情绪仍旧难以平静。
若这是一场美梦,只恨不得永远都不要醒来。
……
很快,皇后怀有身孕的事就在宫中传开了。
萧豫几乎是兴奋地一夜未睡,第二天起来仍旧觉得整个人飘忽忽的。
他不准符昭愿再做任何费神的事,连针线活都不准,还说她若是要看书,等他下朝回来,他亲自读给她听。
符昭愿觉得萧豫太过小题大做,心里却甜蜜的如同浸在蜜罐里似得。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只盼着这般宁静的日子能够在长久一些,她看着这个孩子平平安安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我尽力了。
会HE的,哈哈哈哈。
第64章 (正文完)
符昭愿有孕,萧豫对她愈发照顾的无微不至,饮食起居无一不过问。除了早朝和议政,两个人就如同连体婴一般,时时刻刻腻在一处。
只是没有服用长乐丹,符昭愿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等到显怀之后,她一犯病,挺着个肚子,萧豫更是不敢疏忽,变着花样哄着她。
符昭愿最喜欢皮影戏《紫钗记》里灯街拾翠的那一出,萧豫便请了皮影艺人长留宫中给她表演,借此娱妻。
若是符昭愿顽性起了,便会拉着萧豫一同陪他耍皮影。
一块幕布,一灯烛火,两人凑在一处演着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故事。
萧豫提着一个白面俊俏书生的皮影,轻笑道:“小姐道不拾遗,原是美德,你何不顺口问问呢个拾钗人高姓大名呀”
符昭愿声音细细,“哦,问问又无妨呢,秀才报上名来。”
萧豫并不按着话本子上演的,只道:“我姓萧名豫字含章,小姐可想得起我是谁来?”
他目光注视着眼前害羞带怯的女子,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
符昭愿虽说犯病之后对男女之情显得有些懵懂,但被人这般看着,到底也是羞怯。她面色绯红,娇娇怯怯喊了一声:“阿豫。”
她记不得许多事,但总归是记得萧豫的。如同当初,她就算犯病,也曾记得秦无双一般。
符昭愿犯病越来越频繁,时辰也愈发地长,萧豫便常常这般逗着她,问她可否记得自己。
他生怕有一日,符昭愿真的连他都记不得了。
再也无法清醒过来。
他们之间那些过往,那些缠绵,一同体会过的喜悦、甜蜜、苦涩……最后终究只剩他一人记得。
萧豫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可真到了今时今日,他才明白这世间你爱的人将你从记忆里一点点抹去,或许有一日再也记不得你,有多么痛苦、无助和彷徨。
只是萧豫将自己这份情绪掩藏的很好,就算符昭愿清醒之后,他也从未在她面前显露分毫。
……
不过事情,在九月末时终于有了转机。
前往乌孙给寻药的真定道长,也就是符昭愿嘴里的牛鼻子老道,居然回了洛阳。
他此行,还带回了一味奇药,名为黄泉。此药药性极烈,服用之后就如同在黄泉走了一遭,不过若是撑过,便能洗髓伐骨,涅槃重生。
只是如今却不是用药的好时候,符昭愿已经怀胎五个多月,如何能受得住如此烈性的药。
真定道长捋着胡子,围着符昭愿转了几圈,道:“罢了,再等上几月,等这肚子里的孩子生了,再用不迟。”
符昭愿肚子已经很大了,坐在藤椅上,眼睛骨碌碌的看着面前这个白头白须的老头,只觉得他快要把自己给转晕了。她打了个哈欠,扯了扯萧豫的衣袍,“阿豫,我要睡觉啦。”
孕妇嗜睡,就算是符昭愿犯了病,也照样如此。
萧豫安抚了她一句,抬手给镇定道长抱了抱拳,感激道:“道长千里迢迢为内子寻药,萧豫在此谢过道长。若是能用的到我的地方,道长尽管差遣,我定当竭力办到。”
虽然身在皇宫,但萧豫依旧以长辈的礼节相待。
真定道长看了萧豫一眼,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半阖着眸子沉吟一声道:“老道旁的爱好没有,只贪些酒,听说宫中美酒佳酿无数,最有名的当数万斜珠,一滴值数金,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萧豫没想到这真定道长居然是个酒痴,不要说万斜珠,就是将这宫里的酒都送与他,萧豫现在都没有半分心疼的。
他朗朗一笑,道:“我这就让人带道长去酒窖挑选,若有中意的,我立刻命人抬些送到道长住处去。”
真定道长摇头晃脑地叹道:“妙哉,妙哉。你比这丫头上道多了,这丫头可是个铁公鸡啊。”
萧豫让宫人领了真定道长去酒窖,这才抱着符昭愿去睡。
符昭愿躺在玉簟上,本就有点昏昏欲睡,萧豫正准备给她盖上薄被,她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萧豫心中一惊,紧张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符昭愿一双紫葡萄般晶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十分震惊,好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阿豫,小阿豫刚刚打了我一下。”
她怕萧豫不明白,还下意识去戳了戳自己鼓起的肚子。
萧豫闻言也是一脸震惊,随即却立刻抓住了符昭愿的手,怕她真把自己孩子给戳坏了。他伸手去摸符昭愿的肚子,似怕惊扰了什么一般轻声道:“是哪里?这里吗?还是这?”
他话音才落,只觉得手掌轻轻覆着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微微鼓动了一下。
这一刻,萧豫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小生命,这是他和昭愿的孩子。
狂喜涌上心头,萧豫忍不住在符昭愿脸上一通乱亲,随即又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想要听听动静。
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他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这就是孩子的动静吗?
却听得上首的符昭愿哼唧了一声,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她伸手过来,把住他的脑袋,可怜兮兮道:“阿豫,我好饿啊……”
萧豫:……
到十月末的时候,王珣的小妻子梁蕙生了个大胖小子。
听说生的时候折腾了一天一夜,毕竟年岁小,这一生产,如同走了道鬼门关。
如今符昭愿待产,萧豫不免也留意了一番,可是这一打听倒是把他弄得心惊胆战,推人及己,难免要想到符昭愿身上。
梁蕙虽然胆小还知人事,若是昭愿生产时犯病,到时候就如同一个孩童,疼得狠了,必定哭哭唧唧,哪还能听稳婆的话,这还不比梁蕙受罪?
萧豫当下恨不得代符昭愿生孩子。
忐忐忑忑熬到符昭愿生产,已经是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正月十五,正是过元宵的时候,元宵才上桌,符昭愿还没动筷子,偏偏肚子一阵阵的抽疼,手里的筷子都落到了地上。
萧豫见状立刻让皎月去唤了产婆过来,他自己则将符昭愿抱起来,安放在床上。
本来就算准了符昭愿的产期,产婆和顾连城早就在昭阳宫住下。
不稍片刻,顾连城带着三个产婆便都匆匆来了。
符昭愿这日并没有犯病,萧豫心中有些庆幸。
原本这种时候,他本不应该在场,多有忌讳,更何况他还是皇帝。但这昭阳宫里的宫人,没一个敢劝他出去的。
萧豫就坐在床榻边,牢牢抓着符昭愿的手,和她说:“昭阳,别怕,我陪着你。”
符昭愿起初并没有多疼,只是这肚子一阵阵的发紧,她还可以忍受。萧豫同她说话,她也应了。
产婆见符昭愿并没有用晚膳,命人准备了甜汤过来,让她喝下,又让她嘴里喊了片人参。这生孩子是力气活,可不能到时候脱了力。
之前布置的周密,如今生产也是有条不紊。
萧豫起初还能镇定地陪着,可等到了下半夜,宫口开了,产婆们一面用布巾抹着符昭愿身下流出的血水,一面让她用力的时候,萧豫还是被吓到了。
这还如何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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