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由
整座城市,被烧得光溜溜,眼过之处,尽是灰烬。
挖掘机正式开工,沿着地图的标线进行挖掘,泥土被大货车送走。
光秃秃的城市,一眼什么都可以看见,不用时不时担心丧尸从哪个角落窜出来,施工顺畅又快速。
白球在规划区域的外围烧上地狱火,丧尸一旦撞上去,沾火即成灰。
庄鱼看着四处跑着递水的杜鹃,凝神想了想,转身去找牧咸。
“阿咸,我看看你的规划图。”
规划图简单得不叫图。正中一个圈,写家,外面环绕一个大圈,写海。
没了。
“一千平方米,我们住岛上,周围灌溉成海洋?”她不确定地问。
“嗯,海大,没人打扰,不吵。”他拿过规划图卷起来放好。
庄鱼摊开地图,两指画出一个区域,“我们答应过只要他们听话,就保他们安全。安全区扩大到这里,留给他们,好不好。”
牧咸看也没看,抱着她闻发香,满足地说:“听你的。”
“挖一片海也是挖,那在这里挖一条道吧,我们灌满牛奶,如果丧尸掉进去活过来,算它好运,谁运气好谁活,我们不操心,可以么?”
牧咸低头看,这么挖,他们的家又少一圈。他抿抿嘴,看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不情愿地摸出规划图,在两圈之中画上一个圈。
“只能到这里。”他指着最外面的两个圈偷偷看她,生怕她不高兴,连忙补充,“他们吃了我们很多粮食!”
占有欲真强。
庄鱼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听你的。”
牧咸一下子就笑起来,狠狠抱她一下,然后去找人到外面挖道。
他想好了,先挖道灌溉牛奶,等丧尸变成人,可用劳动力持续增加,离回家越来越近。
*
庄鱼每天外出,有时拉回床,有时是没过期的小零食,都是从附近城市搜刮回来的。干粮这些东西,整个安全区的人已经看不上了,成天好饭好菜,谁没事啃压缩饼干,最多就是休息时候咬点薯片剥颗花生。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原先吵着不呆安全区的人也稳定下来,一切风平浪静,她又得闲可以嗑瓜子儿。
连嗑几天,嘴皮磨起屑,长了几颗泡泡,痛得她赶紧喝点牛奶压压惊。
时间久了,大家后知后觉发现小老板的手是长来嗑瓜子的,大老板是生来专宠小老板的。每天在地里冷着一张脸,一看见小老板立马殷勤得恨不得生出一条尾巴来摇。
狗粮一波接一波,吃得一群大老爷们牙酸。
“鱼,挖一半了,去不去看看?”牧咸端着一盘剥好的瓜子儿过来,这是他今早现炒的,前些日子她说外面的瓜子不香,幸好他学会了。
庄鱼抓一把塞他嘴里,笑眯眯地说:“不看,能下人就好,随便怎么挖,明天我出去一趟。”
“嗯。”道挖好了,奶牛和牛奶是个大问题,需要她解决。
他不打搅她想事,揣着白球去开海。
他们在安全区这边挖,白球在岛的另一面破土。
成千上万根光线结成锋利的面,深切入地,一撬,割出大片的土壤,一刀一片,速度快得宛如割地机。
牧咸坐在车上看它一会儿就割出去老远,外围的石头和土堆积成山,需要人运走。
十个人是养,几百人是养,几千几万个人也是养。
他打定主意,调转车头去隔壁城找劳动力。
*
安全区终于见肉了,一车白花花的大奶牛。
成天吃蔬菜,偶尔带点野味,早馋得众人心痒难耐。
“只准看,不准摸,不能碰。”庄鱼挥开早已饥渴难耐的他们。
“看看,看看,不吃。”炉子一边说一边舔嘴。
“小老板牛逼,几时弄头猪来我们吃几口啊,这没肉不行啊。”
“姐姐,有牛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喝鲜奶了?”小女孩问。
“咱们不是有奶粉么?不喜欢呀?”庄鱼笑着问她。
“没鲜奶好喝。”
话说完,立马有不爱牛奶的小孩反驳她:“才不是!牛奶还没果汁好喝,一股腥味,喝了全身都腥。”
安全区提供的牛奶全是外面搜刮来的,她从没拿出过系统的牛奶,也难怪他们都不爱。
庄鱼摸摸奶牛,遗憾地说:“可惜,这奶牛不产奶,不然还能给你喝两口。”
几个月后,撅蹄子刨土的奶牛站在挖好的小道边汩汩下奶。
醇厚的奶香得众人直吸鼻子,直吸得人后悔。早知道这么香,就该半夜去凑两口也行。
后来,他们永远记得那时的小老板格外傲娇。
“看我养什么活什么,没奶的牛都给我养出奶了,真是好牛。”
☆、第七十二章
“小老板,你看见大老板没?”小个子女生睁着圆溜溜的笑眼。
庄鱼还记得她,当初说只听大老板话的女生。
“找他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给他个东西。”
“要我替你转交么?”
“不啦不啦,我怕大老板不高兴,你慢慢嗑,我出去找找。”话音的尾还没散去,人已跑远了。
啧,小蜜蜂,还不用嗡嗡嗡,就有花蜜扑去。
她吐掉瓜子壳,起身去晃悠,还没晃出多远,远远看见小个子找到了牧咸。
她递给牧咸一个东西,又小又红,入手就被他急忙握住揣进衣兜,生怕人看见似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
庄鱼撇撇嘴,连晚饭都没吃几口,白米饭变得寡淡。
回屋时候,牧咸已经回去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她站在椅子前,目光不由自主挪到那个兜上,平平整整的,看不出装了什么。她看得入神,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了,她才发现自己还站在那。
看久了,眼睛酸酸的。
她一把捂住眼睛,滚回房间栽在床上,被子捂住头,翻来覆去。
“看什么看,那是别人的东西。”
“不准看,不能摸。”
“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睡觉,睡觉,睡觉。”
她嘀嘀咕咕,催眠得自己昏昏欲睡。
*
牧咸从浴室出来,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鱼?”他敲门叫。
没有动静。
“鱼,开门,我洗完了。”
没有动静。
“鱼?”
“睡了。”声音闷闷的。
一听声音就是不开心。真睡了?他知道鱼睡觉最不喜欢被打扰,有起床气。
他揪着湿哒哒的头发苦脸。
每次他洗头,她都会坐在屋里等他,给他擦头,软软的手摸得他好舒服。
反正都醒了,要不要进去擦头发?
没等他纠结,他已经说出口了:“我洗了头发……”
没声音。
“鱼。”
“我洗了头发。”
“冷。”
房门被打开,一张毛巾丢在他脸上,门又“嘭”地关上。
牧咸:???
他一脸懵逼地揪着毛巾,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紧闭的门。
起床气变大了?
他擦着头发坐在地上,擦了几下,觉得没意思,还是鱼摸着舒服。
毛巾挂在肩上,揉两下头发,抵着门浅睡。
另一面的土已经挖完拖完,现在只剩下靠近安全区这面的土还剩小部分没挖完,小岛已初见雏形。
他想,这里该种树,吊个柳枝床,夏天她可以在上面睡觉,那里应该搭个葡萄藤,挂秋千,她摇着看夕阳,这边还要种她最爱吃的蔬果,还有她喜欢打滚的草地和剪干花的鲜花,房子应该修在花丛里,屋檐要留个小角,挂上她送他的捧花,日月可见……
他做了一个最美的梦,醒来迫不及待想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