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笙落落
周小云背对着她，摆摆手，很快出了教室。
在教室外，她刚好遇到了韩则，拦住了他。
韩则和周小云并不熟，但因为她是软软的朋友，所以表情冷淡地等着她的下文。
周小云扬了扬下巴，问道：“韩则，你觉得软软去当领操员怎么样？”
韩则不明白周小云为什么这么问，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软软站在领操台上的场景。小姑娘做事态度认真，让她去领操，她肯定可以跳得很好。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仙女会被全校师生注视着，韩则就莫名不爽，恨不得现在就跑进教室，把软软揣进衣服口袋里面，藏起来。
从想象中回神，再看周小云，有点不顺眼。她提的这么什么鬼假设？
韩则比刚刚更冷淡，薄唇轻启：“我觉得你去当领操员比较合适。”
说罢，也不管周小云是什么表情，绕过她，回到了教室。
周小云：“……”我问的不是软软吗，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不行，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我再去找其他人问问。
走廊上没有熟人，她就走楼梯，蹬蹬去了楼下，正好碰到了买水回来的顾冷宸。
周小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小跑过去。
顾冷宸知道她是软软的好朋友，见她匆匆忙忙的，还以为是软软出了什么事，停了脚步等她。
谁知周小云却说：“你觉得软软和霍亦思，谁比较适合当领操员？”
顾冷宸心想，什么领操不领操的？软软四肢那么不协调，还能领操？也说不准，毕竟元旦晚会上，她表现还是挺好的，苦练一番应该能胜任，而且跳操的样子会很漂亮吧。
至于霍亦思，顾冷宸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她能胜任这项工作。尤其一想到那些个男生，眼睛黏在她身上的样子，就更烦躁了。
他冷飕飕地看了周小云一眼，要不是她问的这没头脑的问题，自己会烦吗？
扯了扯嘴角，他有些嘲讽地道：“我看你比她们两个都合适。”
说罢，同样是不再理她，回教室了。
软软左等右等，快上课的时候，周小云总算是回来了，表情还有点恍惚。
她连忙问：“小云，你到底去哪儿了呀？”
周小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软软马上不说话了，只是担心地看着她。
几秒种后，她见到周小云一脸犯愁地叹了口气，为难地说：“软软，我觉得韩则和顾冷宸，都有点喜欢我。”
秦软软：“？”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顾冷宸是原著中的男主，喜欢的肯定是霍亦思啊，至于韩则……你们两个应该没什么交集吧？不过韩则心思深，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真喜欢上周小云，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秦软软一想到韩则追求周小云的场面，心里就酸溜溜的。
周小云完全没注意到秦软软变了又变的脸色，托腮傻笑：“我得找个机会告诉他们，我们没可能的。”一想到要拒绝两个大帅哥，她就有点暗爽，哈哈哈。
秦软软看到她一脸魔怔的样子，放弃追问了。
……
一直到晚上回家，软软还在琢磨领操员的事。她想要和霍亦思竞争，又怕落得和原主一样的下场。
住在秦家这么久，好不容易和霍亦思的关系变好了，一下子回到原点怎么办啊？唉，真是纠结到头都痛了。
想了许久的结果就是，她晚上没休息好，第二天精神恹恹的。霍亦思看她脸色不太好，在公交车上关心了她几句。
软软想，要不然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吧，老师都已经透露出选霍亦思的意向了，而且亦思对我这么好，我和她争这个位置，她为难了怎么办。
这天有节体育课，老师带着大家做了热身运动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男生可以去打打篮球，女生打打羽毛球、散散步什么的，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回班级。
周小云很喜欢打羽毛球，自由活动一开始，就拎着球拍去找伙伴了，留软软一个人在球场边慢悠悠地走着。
韩则一向不参与班上的集体活动，久而久之，男生们打篮球，也不会叫上他，于是他和软软一样，落了单。
往常他的习惯是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坐上一节课，这次，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慢悠悠走路的小姑娘。
天渐渐热了起来，软软脱去了厚重的冬装，学生服外面，只穿了一件外套，长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
走两步，她还用自己的圆头小鞋子踢踢路上的树枝，一个人玩得怪专注的。
韩则抬脚迎了上去，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站定。很快，软软低头走到了他面前。
察觉到前面的路被挡住了，她刚要给对方让道，一抬头，就撞进了韩则笑盈盈的眼中。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看着她的呆萌小脸儿，韩则说话时，眼中沉溺着笑意。
“没什么呀。”她下意识回答，表情有一丝躲闪。
韩则观察她许久了，确定她有心事。他没在这里追问，而是指了指远处的小超市：“要不要去买点东西？”
软软这两天心情的确不怎么好，急需吃两颗糖缓解一下，积极响应道：“好呀！”
两个人结伴往超市走，体育老师眼尖地看到后，朗声问道：“你们干什么去？”
韩则回答：“老师，我们去买水。”
“嗯，”体育老师很是威严，“别回教室啊！”
“知道啦。”
得到了老师的首肯，软软的脚步轻快起来。走到超市中熟悉的货架旁，她轻车熟路地挑选着果汁糖。
上课的点，超市的人很少，韩则站在她身边，循循善诱：“真的不告诉我，在为什么发愁吗？”
软软捏着果汁糖的手指，微微收紧，很快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你看错啦。”
韩则给她挡在货架边，就像元旦晚会结束那次一样，不准她离开。
“软软。”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软软不由自主地抬头，望着他灼灼的双眼，有些紧张。
韩则循循善诱：“我本以为咱们是朋友了。”
软软瞪大眼睛：“我们当然是呀！”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你的困惑和朋友讲呢？说不定我能帮上忙的。”韩则在校外的那些朋友如果在这里，看到他如此温柔有耐性地和别人讲话，眼珠子恐怕都要瞪掉了。
心乱如麻的软软本来就处于一个临界点了，周小云天天鼓励她，让她和霍亦思竞争，她自己也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渴望。但是她是个小怂包，对命运的恐惧，让她很难做出抉择。
天时地利人和，韩则全占了，被他轻轻一勾，软软防线失守，有了倾诉的渴望。
“我……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笑话我。”小姑娘不敢再和他对视，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
这一瞬间，韩则想的最多的是：别让我知道是谁惹我的小可爱不高兴了，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还有，她这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特别想给她抱进怀里揉揉，哪怕她说要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
怕心里的想法吓到她，韩则一直都把真正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此刻，他就像是一个知心大哥哥那样，温柔地保证道：“你说吧，我肯定不会笑话你。”
软软深呼吸两下，红着脸，把她最近的烦恼说出来了。
韩则听完，满脑袋都是问号：就因为这个？？
软软没有提原著的事，只说她想去竞选领操员，但老师都已经要定下霍亦思了。
韩则的回忆跳到了周小云那天在教室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软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惦记着领操员的事了啊？他还以为，她在秦家受欺负了呢。
学校里肯定是没人敢欺负她的，他又不是摆设。
韩则很快理顺清楚了整件事，柔声说：“所以你的担心有两点，一，怕老师拒绝你；二，怕霍亦思不高兴。”
软软头埋得更低，点了点头，在心中唾弃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韩则继续道：“先说第二点。软软，你都没把你的想法告诉霍亦思，怎么就知道她会生气呢？”
“因为……”软软刚想说，原著里她就是刻苦训练，拿下了领操员的位置，证明她还是挺在乎的吧？话到嘴边，又卡了壳。
“我倒是觉得，你和霍亦思说清楚，她很大可能不会生气。”韩则虽然对霍亦思的了解，仅限于上下学在公交车上听她和软软讲讲话，但以他的观察，霍亦思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上学期末，她还被软软压了三分呢，也没见她找软软的麻烦啊。而是努力了几个月，凭实力坐上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软软作为一个穿书者，思想有点局限于原著的剧情，被韩则提点后，她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霍亦思对待原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是自己和原主不一样啊，展现的始终是善意的一面。霍亦思对自己也和对原主不同，因为没睡好，她早上还关心了自己呢。
韩则观察着软软的表情，确定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继续分析道：“再说第一点。在你心中，是争取了被老师拒绝，还是不争取直接放弃更让你难受呢？”
软软思索片刻：“后者。”
韩则摊手：“这不就是了。”
其实软软在回答后，就已经豁然开朗了。如果一件事她还没去争取，就畏手畏脚，岂不是等于输了一半？
既然喜欢、想得到，就要勇敢一点，哪怕最终的结果不尽人意，她也不留有遗憾。
越是这样想，软软的眼睛就越亮，心跳也加快了。她仰头看向韩则，激动地说：“我想通了，谢谢你！”
韩则见她一副充满了电，随时整装待发的样子，似笑非笑地问：“不纠结了？”
软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手挠挠头：“嗯，不纠结了。”
“那就好，”韩则心念一动，朝她张开了手，做出一个要和她击掌的动作，“祝你成功。”
被他鼓励后，软软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力量，她完全没多想，伸出小手，和他击掌，脆生生地说：“我会的！韩则，我要去找亦思，先走啦！”
“行。”韩则慢慢把手放下，目送她抱着果汁糖跑去柜台前结完账，就跟个小白兔似的，跑出了超市。
至于他，低头看着刚刚和她击掌的手，脸上笑意渐深。今天，不，往后三天，这只手他都不洗了。
软软跑回小操场，踮着脚，一眼就搜寻到了霍亦思的身影。
“亦思！”她捧着糖，兴冲冲地朝她挥手。
霍亦思听到她的声音，抬脚朝着她走来：“怎么了？”
软软清咳了两声，一脸好奇地问：“老师是不是有意让你当领操员啊？”
霍亦思淡淡点头：“嗯，不过我说考虑一下，还没回复他。”
软软心跳急剧加快，脸也慢慢红了起来，因为紧张，脚尖在地上戳啊戳。怕再不说，就没勇气了，她心一横，闭上眼睛，跟宣誓似的道：“我，我也想当领操员！我要和你竞争！”
还好周围除了霍亦思，没人注意她，不然就她这面红耳赤的样子，人家会以为她和霍亦思表白呢。
韩则也在慢慢地往小操场这边走，离老远就看到软软和霍亦思讲着什么，怕小姑娘害羞，他停住脚步，拧开一瓶水，喝了两口。
软软说完，等了几秒钟，霍亦思也没回话。她睫毛颤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心虚地看着霍亦思。
想象中生气的模样，并没有在霍亦思脸上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软软呆了。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看“地主家傻闺女”的眼神看着我哦？